藉着安家門外那閃亮的燈光,安若琪望向駕駛座的方向,見到了那端坐着神情有些嚴肅的慕塵,只需要一眼,便覺得今天的慕塵跟往日是有那麼點不一樣的,至少在以前,無論是什麼時候他都會主動爲安若琪打開副駕駛的車門。
那紳士的風度就好像是慕塵的標誌一樣,永遠都不會被撕掉,是跟慕塵形影不離的東西,可是,今天沒有。
“到底是怎麼了,這麼晚,還讓我出來?”
打開副駕駛車門的安若琪已經坐上去,卻是在剛剛繫上安全帶的時候,慕塵就踩下了油門,呼嘯而去的車就好像是在參加F1方程式比賽一樣,幾乎是用飛的速度穿梭在郊外的路上,安若琪甚至是感覺到了自己好像是在飛一樣。
她的眉頭皺的很深,緊緊的拽着車門,以防被甩出去。
深深的呼吸,不平和的開口,“你是在發什麼瘋?”
安若琪的聲音幾乎是吼出來的,臉上的表情有吃驚還帶着一絲的斥責,她已經完全被慕塵這突然而來的舉動給驚到了。
“吱!”
慕塵的剎車踩的又急又猛,安若琪的身體控制不住的往前撲過去,在馬上要觸碰到擋風玻璃的瞬間即使的被安全帶給束縛住了,纔沒有撞出個頭破血流來。
起伏不定的呼吸,她用力的抿脣用很幽怨的目光望着慕塵,希望他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解釋這像是瘋子一般的舉動。
車子就這樣的停在了荒無人煙的地方,在這沒有路燈存在的地方,安若琪卻是看不清慕塵那半個側臉所展現給她的表情。
慕塵終於轉頭了,那丹鳳眼中的眸子很亮卻也很冷,那是一雙在埋怨甚至是帶着些許嫉妒的眼神,看得安若琪生生的覺得心跳少跳了幾下,那是一種她不認識的眼睛,如此的陌生,如此的讓她覺得可怕。
“你還記得我們多久沒見面了?”
慕塵同樣是盯着安若琪,久久的才問出口,輕飄飄的聲音好像沒有落地一樣。
“你喝酒了?”
一陣的酒氣撲面而來時,安若琪使勁的皺眉,“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慕塵側身朝着安若琪的方向動了動身子,出口的聲音極爲有壓迫感,濃濃的讓安若琪難以喘息,被他逼的只好往車門的方向移動了一下身子。
“五六天吧,我沒數。”
緊握着手中的手包裡,安若琪應付差事般的出口,語速很快,還有些不耐煩,對於慕塵今晚上的行爲,她有些不舒服。
“是七天,整整七天,你現在連我們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都不記得了,這不是數學題,不用數,是用心在記的,而你沒有用心。”
慕塵一字一句的說着,聲音不自覺的高上了幾個分貝,說的極爲的認真,心裡的埋怨也着實不少。
“你不這樣的臺詞很熟悉嗎?”
安若琪輕哼了一聲,淡淡的問出了一句話。
她有時候還真的有些埋怨她的記憶太好,這樣的話在那很久之前她就對慕塵說過,那個時候,是她清晰的記着兩個人上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包括是幾點,她都能夠清晰的闡述出來。
那個時候,慕塵也是記不住,每次都是她略帶抱怨的開口,“慕教授,這是用心在記的,不用你數的。”
那個時候,她強調的很是清晰,如今,她跟慕塵的身份就好像是調換了一樣。
“所以,若琪我現在後悔了,後悔以前沒好好對你,現在我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了,所以我們在一起吧,真正的在一起!”
慕塵有些激動,大半個身體已經側過來幾乎要全部的壓在了安若琪的身上,引得安若琪一陣的皺眉,身體想後退,觸碰到冰涼的車門時才發現已經是無路可退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你現在先坐好。”
安若琪伸出那被慕塵束縛在身前的手臂輕輕的推了推那有力的胸膛,卻是絲毫作用都沒有,那堅硬如鐵的胸膛在她的小手的作用下絲毫不動。
“我要你重新做我的女人!”
醉醺醺的話語,慕塵已經完全的翻身壓在了安若琪的身上,一隻手按下了開關,躺下的座椅,俯身壓下來的他很猛的吻上了安若琪那在顫抖的脣。
緊握起的手臂,安若琪被這突然而來的一幕給驚着了,她揚起的手臂很是用力的拍打着慕塵的後背,臉上的表情很是猙獰,恨不得將此刻的慕塵給撕碎了一樣,猛的用力,她很清楚她咬到了什麼,口裡的血腥味一陣陣的引得她想吐。
慕塵那伸進她上衣的動作終究是停下來了,那不安分的手拿出來的時候,他已經鬆開了安若琪的脣。
微微的撐起身體,他只是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那嘴角的血液。
“啪!”
安若琪幾乎是卯足了勁扇出了這一巴掌,望着慕塵的眼光是那滿滿的厭惡,甚至是憎恨,“慕塵,我恨你,你是個混蛋、人渣!”
“對,”
慕塵呵呵的笑着,笑得聲音很是諷刺,久久的都回蕩在車廂裡揮之不去。
黑暗的車廂,配合着慕塵的笑聲,將那手收回緊緊的攥在身前守護着自己狹小空間的安若琪頓時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看着慕塵的那雙在沒有光亮的空間裡越發明亮的眼睛,只覺得此刻的慕塵就好像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一樣,發瘋的有些可怕。
“我倒真希望我自己是個人渣,那樣就會更加的不擇手段一些,如果我有我哥一樣的手段,也許早就得到你了!”
他翻身重新坐到了駕駛座上,眼睛依舊是帶着迷離,抖動的肩膀,他在自言自語的笑着,看起來極爲的不正常,“若琪,我不是以前的那個不懂得珍惜你的慕塵了,可你爲何就不肯再爲我打開一次你的心?”
安若琪咬着脣,重新坐起來時,放在身前的手已經攥出來絲絲的冷汗,她的心跳依舊沒有恢復正常,有種驚魂未定的樣子
,這次,再下意識的看慕塵的時候,卻覺得他好像沒有剛纔的時候可怕了,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往距離慕塵更遠的地方挪動了一下。
她剛纔,竟然差點被慕塵給……
這不是那個紳士優雅的慕塵會做出的時候,可是,他到底爲何會這樣做。
慕塵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攪動着車廂裡盪漾着一股的酒味,安若琪甚至猜測不到他到底是喝了多少。
她只是那樣坐着,不說話,忍受着車廂裡這沉默的氣氛。
仰頭望向車窗外時,才發現慕塵竟然將車子開到了這種荒無人煙的地方,她多麼的想要逃,可是,試探着開門時,卻發現車門已經被慕塵給鎖住了。
“放我走!”
一字一句的出聲,語氣中還帶着那沒有消失的憤怒。
“走去哪兒?”
慕塵轉頭望着她,那表情似笑卻是笑得極爲的難看,“我哥到底哪裡好,他不過是一塊千年寒冰,冷血、無情、自私,你究竟喜歡他哪裡,他身上到底有什麼好的東西是我沒有的?”
慕塵的那張臉再次的逼近安若琪,帶着那滿身的酒氣,還有那亂糟糟的衣衫,整個人頹廢的不像樣子,面對着安若琪那錯愕的視線,他揚起的手臂,很是用力的一把抓住了安若琪身上的手臂,緊緊的握住。
他捏的很是用力,聲音越來越咄咄逼人,“你說啊,你究竟喜歡慕夜臣什麼?”
他的聲音吼的有些大,迴盪在車廂裡時,安若琪只是感覺到了那揮之不去的迴音一遍遍的在耳邊響起。
她整個人呆坐在那裡,甚至忘記了手臂上傳來的疼痛,整個人就好像是丟魂了一樣,眼神都是那樣的呆滯。
慕塵的話戳中了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他只是聽到了一個名字而已,她的心跳卻是有些控制不住的加速,連通着全身的血液都好像要沸騰起來一樣。
是啊,慕夜臣冷血、無情,看上去似乎是自私自利,完全的置別人的生命於不顧,可是,他對她很好,不是嗎?
在她最爲難過的日子裡,在她的身邊安慰她的人是慕夜臣,總是會給她鼓勵的人是慕夜臣,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的人是慕夜臣。
她還清晰的記得,慕夜臣爲她唱歌時候的樣子,他明明就五音不全,卻還是那樣努力的爲她唱歌,他帶給她的感動不只是一次而已。
“也許,是全部。”
她的聲音很小,幾乎蠕動,這話不像是說給慕塵聽的,她說服的人好像不是慕塵,而是她自己。
慕塵終於是徹底的鬆開了安若琪,手臂無力的落了下來,好像是被擊敗一樣。安若琪的聲音的確不大,可是,如此近的距離,如此安靜的車廂,除非他耳聾了纔會聽不到安若琪當菜嘟囔了一句什麼。
這樣的一句話看似很輕,卻足以將慕塵所堅持的一切都給徹底的打敗,他臉上的神情越來越凝重,“所以,你永遠都不可能會再喜歡上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