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天空淅瀝瀝地下起雨來,並不大。
天空壓着烏雲,黑沉沉的往下墜。
跟金簡雲商量好之後,他便出去了。
說是要雲買些零食,放在車上,明天上路後,她無聊時可以吃零食打發時間。
安小夏看着他離開時的背影,心中越來越不安。
對於答應幫金簡雲修復玉珏的事情越來越後悔了。
夜裡,他們早早吃過飯就睡下了。
夜深人靜之時,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客棧的院子裡,偷偷潛入金簡雲的房間,他對金簡雲放在桌上的錢包視而不見,限量版的鑽石手錶出毫不在意,反而在他的行李裡翻找。
這人有目的而是來,不爲錢財,反而只爲某種特定的東西。
可當他翻遍了金簡雲所有的行李,仍然沒有找到他想到的東西。
最後,他的視線落在了熟睡的金簡雲身上。
他悄無聲息地來到牀邊,拿出一方帕子,直接在金簡雲鼻間晃了晃,然後便大膽地在金簡雲身上翻找起來。
金簡雲像砧板上的鮮肉一般,任由黑暗翻來覆去,都沒有醒過。
黑影將金簡雲裡裡外外搜了好幾遍,仍未找到他想要的東西,不利己,他只能空手而歸。如來來時一般,悄無聲息地離開。
熟睡中的金簡雲,對於房間被人造訪之事,毫無知覺。
黑影出了金簡雲的房間後,直接閃入客棧旁邊的一幢房子裡。
房屋極具這邊的風格,是用薄石片壘成的。
黑暗直接從樓道上到二樓的一個房間,房間是普通的臥室,除了一張牀,便是靠窗的地方有一張書桌,書桌上有一隻檯燈這頭,發出昏暗的光芒。
書桌旁邊,坐着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
看到黑影進來後,老頭立即站起來迎了上去,清明的眸子裡盡是期許:“怎麼樣?”
黑影搖了搖頭,一無所獲。
老者失望地一拳砸在桌上,發出‘砰’的一聲響。
黑影站在老者對面,微低着頭沒說話。
老者發泄過後,心情慢慢平覆下來,思索了良久,又對黑影吩咐了幾句,便讓他走了。
第二日一大早,安小夏便醒來了。
她睡得飽飽的,神清氣爽。不過腰上的傷還是有些痛,走路得扶着牆。
沒想到金簡雲起得比她更早,見她出來,便問:“出來吃過早餐,就可以出發了。”金漫舞站在金簡雲身後,神情有些不太好。
難道兩人吵架了?
於是她立即朝金漫舞伸手:“金小姐,能不能麻煩你扶我一下?”
金漫舞昨天跟安小夏都談好了的,此時更上道,立即上前來扶住她去餐廳。
她被帶到前廳去吃早餐,桌上是她喜歡的皮蛋粥,還有一顆煮雞蛋。
看來是他特意給她弄的。
他們一邊吃着早餐,便看到林空跟虞蘭正一件一件的往外搬着東西。
安小夏好奇,便問了一句:“你們在幹什麼?”
虞蘭雖然看金簡雲不爽,但對安小夏還是很友好,微微笑着說:“我要回寨子了,順道幫寨子裡的人帶點東西回去。”
金簡雲立即皺起了眉,心裡各種猜測,怎麼他們一走,虞蘭也要走了?而且他半路上莫名其妙地出現……莫非還想跟蹤他們?
但他從頭到尾都並未說過要退房離開,他們怎麼不可能知道他們要離開了呀?
金簡雲腦子裡胡亂地想着。
而且看她往車上搬的都是些牛奶呀,洗衣粉呀,還有一些油鹽醬醋之類的日常用品。
金簡雲希望是自己多虐了。
他們還沒吃完,虞蘭便跟另外一個同寨子的小夥子開着車走了,客棧裡就只剩下空林一人。
空林一直是一副神遊天外的樣子,現在虞蘭走了,沒人時不時到他耳邊說幾句話,他坐在那兒就跟一尊雕塑似的,不管別人說些什麼,都沒有反應。
安小夏三人正吃着早餐,姚千雪跟邵瑞焱就從外面回來了。
兩人皆是一副疲憊不堪的狀態,身上還帶着晨露的溼氣!
邵瑞焱一看到金簡雲,就直接挨着他坐下,然後端了他的粥就灌進肚子裡。速度快得金簡雲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拍夜戲了?”金簡雲又重新去端了粥回來,順便給邵瑞焱也帶了一份。
姚千雪在餐檯隨便拿了點麪包跟牛奶就直接回房間了。
邵瑞焱粘在金簡雲身上,都快要睡着了,可憐巴巴地道:“可不是嘛,當影帝可比畫畫累多了。”
金簡雲道:“那你回去繼續畫畫啊!”
邵瑞焱閉着眼睛撇了撇嘴,說:“當畫家哪裡有做影帝受歡迎啊,走到哪裡都有女粉絲爲我尖叫。”他在腦子裡回憶被女粉絲包圍時的滿足感,不由得彎起了嘴角,“把妹更容易了。”
安小夏臉上露出一股嫌惡之色。
金簡雲把吃的塞進他手裡,說:“我們一會兒就要走了,先跟你說一聲。”
邵瑞焱終於掀開眼皮看了金簡雲一眼,然後又重新閉上:“嗯,走吧走吧。”
金簡雲又不死心地補充一句:“有空回去看看你爸媽。”
邵瑞焱受不了的站起來,拿着金簡雲替他挑好的早餐:“金大少,你怎麼比我媽還要羅嗦啊!”
金簡雲氣得朝他扔去一塊麪包:“滾你的。”
邵瑞焱一把將麪包接住,塞進嘴裡,轉身走了,還不忘朝他揮了揮手。
吃過飯後,金簡雲便結了賬,由僱來的司機開車,離開了此處,前往青衣寨。
平靜的景觀小鎮並未因他們的到來發生什麼變化,亦未因他們的離開而有所改變,依舊寧靜如常。
它如一個真正的觀察者,細數着每天的來往迎送。
不過在他們的車消失之後不久,又一輛越野車駛進了這座小鎮。
他們直奔安小夏他們住過的客棧。
一位身着西裝的男人在客棧前臺底部:“請問你們這時是否有一男一女來留宿,男的叫金簡雲,女的叫安小夏。”
西裝男後面,還有一位坐在輪椅裡的男子,臉上戴着一副大大的墨鏡,幾乎遮住了他的半張臉,看不到他的全貌,但僅憑他露在外面直挺的鼻樑以及漂亮的粉脣,便可以判斷此人必定相貌出衆。
只可惜卻是個殘廢,還坐在輪椅上。
而眼前的西裝男,看上去四十來歲,面部無一絲一毫表情,一雙犀利的鷹眼微微上挑,犀利如劍,讓人退避三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