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亦澤半身不隨行動不便,尿一急他想憋都憋不住。真相咬掉自己的舌頭,明知道這裡他的軟肋,自己偏偏還說出來,不是往別人胸口上撒鹽麼!
“顧……顧亦澤,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別……”
顧亦澤對她的話無動於衷,反而擡袖輕嗅,果然有一股尿騷味。
腦子裡回想起當時在洗手間裡,顧二少的臉被按進尿便器的畫面,大概……就是那個時候被濺上的吧!
真是麻煩!
“去幫我找件換的衣裳來。”顧亦澤冷冷地打斷她的話。
“啊……哦。”安小夏像個做錯事的孩子,應了一聲便去找,沒走兩步便見一位體型跟顧亦澤差不多的服務員,推着一隻小餐車從前面的巷道走過,安小夏的小眼神頓時放出萬丈金光,猛地撲過去,一把揪住服務生推進一間包房內,一把將他按在牆上就開始剝對方的衣裳。
服務生大駭護住胸前,嚇得說話都結巴起來了:“你……你你……你幹什麼,我……我賣藝不賣身的!”
安小夏懶得跟他廢話:“少廢話,快脫。”
服務生大驚失色:“不……我寧死不從,這位小姐,你要是再不放開我,我就要喊救命了!”
安小夏鬆開揪着服務生的手,從口袋裡摸出一把小刀,抵着服務生的脖子,雙眼圓睜,凶神惡煞地說:“快脫,否則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服務生看着她手裡那把明晃晃,冷冰冰的刀子不斷在他肚子上擦來蹭去,絲毫不敢亂動,嚇得都快失禁了,哭喪着臉,連連求饒:“我脫……我脫就是了,你把刀拿開一點。”
“哼!算你識相!”安小夏把刀子拿遠一點點,讓服務生能夠自由脫衣裳。
服務生只是普通人服務,也不想惹大麻煩,而且異常惜命,只能乖乖脫衣裳。
順利拿到衣褲,小刀明晃晃地對着服務生晃來晃去的:“內褲也脫下來。”顧亦澤失禁,內褲必然已經溼透了!只換外面不換裡面,於是無補,最好是還能再沐浴一番,只可惜時間不夠了。
服務生哭喪着臉,遲遲不敢下手,直到安小夏揮着刀再次威脅,把印着大黃鴨的褲褲脫下來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怕服務生大嘴巴亂說出毀了顧亦澤形象,安小夏又威脅他:“你要是敢亂嚷嚷,我回來就閹了你!”
服務生嚇得一抖,連看也不敢多看她一眼,閉着眼睛大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安小夏抱着衣裳,轉身出去,順帶把包廂的門給鎖上了。帶着顧亦澤進了一另外一間包房裡,把衣裳甩給他:“快換上吧,我在外面等你。”她轉身要走。
顧亦澤:“你給我換。”她不是一向對他避之不及嗎?他偏偏就要故意逗弄她,這也不失爲一種樂趣。
安小夏猛地轉回身:“你說什麼!”
顧亦澤聳了聳肩:“我自己換不了!”一副其實我也不想麻煩你,但我根本沒辦法處理啊的無辜表情。
見她不願意,便委屈地說:“既然你不願意幫我換,那我就這樣頂着一聲怪味出去,被大家笑話好了。”操控着輪椅就要往外面走,低垂着頭看不見臉上算計的表情,只覺得他現在這副模樣實在是可憐。
一向沒什麼仁愛之心的她,莫名的有些動容:“你……我幫你換就是了,不過我是絕對不會佔你便宜的。”她此時完全忘了,平時在家裡,顧亦澤是怎麼換衣裳,怎麼打理自己的。
安小夏只能把心一橫,伸手去解他的衣服釦子,臉扭到一邊不往這邊看。
安亦澤冷嗤一聲:“故作正經,我全身上下哪裡你沒看過?”那冷硬硬的半諷刺中帶着不晚察覺的委屈的口氣吻,就像一直以來被輕薄的那個人是他,安小夏一起對他心存不軌一般!
安小夏只聽到自己腦子裡:“唰……”的一聲響,臉蛋紅得像能能滴出血來,溫怒地瞪着顧亦澤:“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顧亦澤看她紅着臉瞪着自己的模樣,實在覺得可愛,臉上綻出一抹笑:“我又沒說錯,你難道沒有看過我的身體?”
顧亦澤本來就長得極爲好看,此時再淡淡一笑,安小夏只覺得地下這冷硬的地磚都要生出花來!臉上更加紅得不成樣子!倔強地咬着自己下巴,再不跟他搭話,一心替他換衣裳。
高檔的手工西裝外套脫掉,輕輕臭了臭他的衣袖,似乎沒有奇怪味道。
“裡面沒沾上,不用換。”顧亦澤的目光落在安小夏手中服務生白衫衣上,微微皺起眉頭,他有嚴重的潔癖,讓他穿別人的衣裳,他寧願裸着出去。
裡面的襯衣並未沾到尿液不用脫。接下來便是褲子。
安小夏的手一搭在他皮帶上,臉不由自主變得通紅。但想到好剛纔如何笑話自己,頓時覺得不悅起來,一定要趁這個機會把便宜討回來!
顧亦澤見她呆呆的,手上也沒動作,不耐煩催促:“快點,沒時間了。”
安小夏回過神,心一橫眼一閉,替他解開皮帶,一邊把顧亦澤扶起來讓他半趴在她肩膀上,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大拇指插進他的褲腰裡,扣住內褲跟外褲一起用力往下一拽……
顧亦澤一涼,一把按住她抓住她褲子往下剝的手:“你幹什麼!”不悅地皺起眉頭,這個女人竟敢在這裡剝他褲子!
安小夏很是無辜地道:“我說顧大爺,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別再這麼小心眼了好麼,你都尿溼了,裡面自然得換!”
“你說我尿溼……”顧亦澤停頓一下,腦子裡回味透徹安小夏話裡的意思,然後用力猛吸一口氣:“那是被濺上去的。”
他沒有失禁!真想把這個女人搖醒,真不知她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
安小夏:“……”沉默了一秒,繼續往下扒他的褲子,“脫都脫了,反正我把那個服務生的大黃鴨小內內搶來了,你若是不換上,不是辜負了我的一片好心嘛!”
顧亦澤按住她的手:“安小夏,你夠了。”聲音裡已經帶出不容人抗拒的威嚴,安小夏知道玩兒過火了,識相地又默默地把他的內褲提上去,笨手笨腳地幫顧亦澤換好褲子,一句話都沒再多說,推着他出去。
晚宴前的環節已然結束,賓客已經落座,也已經開始上了主菜。顧亦澤自露過一面起,至壽宴開始便遲遲未出現過,所有人都不禁猜測,這顧亦澤是不是已經中場退出,但這不符合顧亦澤的做事風格。
直到安小夏推着顧亦澤再度出現時,衆賓客臉上的表情就更加複雜起來。同樣是顧明珠把他們引進餐桌。安小夏與顧亦澤並排坐着,一坐下她便如芒刺在背,只微微歪了一下頭,與蘇解之憤怒的眼神相撞,便看到那個坐在人羣中極不顯眼位置的蘇解之。
安小夏秀眉微微一皺,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爲陰沉:他怎麼來了?
蘇解之自然也看到了她,兩人隔空用眼神廝殺,火花四濺戰況激烈,誰也不留情。
直到一隻大學輕輕覆在她的手上,在她耳邊輕聲說:“草履蟲也值得你如此大運肝火?”
安小夏:“草履蟲……”顧亦澤的嘴巴上還真是半點德都不積啊!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用餐時間,整個壽宴就進入今晚最重要的一個環節,從顧家衆位後輩中,選出三位家主侯選人,在未來一年裡進行重點培養。
主持人請的是很火的名嘴,幾句話下來,現成氣氛便活躍起來了。
前面是一系列繁瑣的講話,以及規則介紹。
顧家老爺子坐在主位上,板着一張零度的臉,一句話沒說。
“能夠參加此次家主侯選人比賽的人有顧明安、顧明全、顧明然……”後面是一大躥人名,大概都是按年齡排的,直到唸到最後一位還在上初中的小娃娃,也沒有唸到顧亦澤的名字。
雖然跟顧亦澤不合,但現在他們畢竟是同一戰線,所以此時她心裡大有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榮侮與供的想法。
顧亦澤被刻意忽視,她頓時覺得憤怒,抓着顧亦澤的胳膊,憤憤道:“怎麼沒有你!”
顧家人用心良苦,竟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給他難堪。
一時間宴廳裡頓時安靜得沒有一聲聲音,大家連呼吸都小心翼翼,所有人都忍不住好奇偷偷朝顧亦澤看過來,全都期待着他接下來會怎麼做?
畢竟顧家在a市甚至整個z國橫行霸道太久,其他人早就想取而代之,但苦於不是其對手,現在若是讓顧亦澤與顧家鬥得兩敗俱傷,他們坐收漁利,豈不快哉!
顧亦澤一聲不吭,輕輕扯了扯嘴角,對顧家明目張膽的侮辱完全不放在眼裡似的。
顧亦澤越是表現得雲淡風輕,安小夏就覺得他心中越痛!她心中莫名的一動,身體不受控制的‘倏’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咣噹一聲倒地。
這一聲不輕不重的響聲,就像一個炸彈,讓原本就安靜的宴會廳內,顯得更加寂靜無聲。
“顧老爺子,今天是您七十大壽,本來我不想做這種掃興的事情,可是你們做得太過分,就連我都看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