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李吟歡不知道,這品雕苑的雕刻牌,也是有等級分劃的。
李吟歡手中所持有的“雕”字水晶,是翠綠的,也是在品雕苑中等級最低的一種“門票”,而光是要買到這張門票,就需要五千墨石,可見其珍貴程度。
在品雕苑之中,除了這翠綠的水晶,還有另外三種顏色,分別是:藍、紫、黑。
按照尊貴程度從低到高,便是:綠、藍、紫、黑。
這四個不同顏色的雕刻牌,就象徵了賓客的尊貴程度。
大部分人都會選擇購買綠色的雕刻牌,因爲經濟實惠,能夠前來這品雕苑中,能夠方便購買自己所需物品就好。
但是,天雲都城之中,仍然不乏一些有錢有勢之人,希望自己的身份得到提高,於是便購買更高等級的雕刻牌,而相應地,所獲得的權限也就更多。
購買藍色“雕”字水晶與綠色水晶的區別在於得到優先對待,無論是購買雕器,參加賭鬥會,都會在第一時間得到反饋,基本上不用擔心自己中意的雕器被他人捷足先登,也不用爲排隊購買而煩惱。
在雕紋師賭鬥會之中,更有着前排席位,能夠更近距離地感受到雕紋師賭鬥的真切。
在品雕苑之中,如果在一天的遊覽之下還不夠盡興,便可在品雕苑專門設立的客棧之中歇腳,可憑藉這藍色“雕”字水晶在品雕苑之中享受最多連續三天的住宿,並且在三天之內,是吃喝免費的。
正因爲這特殊權限,藍色“雕”字水晶的購買價格達到了兩萬墨石的程度。許多自天雲都城之外的城鎮趕來的富商基本上都會選擇購買這藍色水晶,以供欣賞遊玩。
當然,這藍色水晶更多的是傾向於前來參觀遊覽,見識雕紋師的遊客富商,但是,如果是一名想要得到趁手雕器的修煉者,這藍色水晶可是遠遠不夠的。
大多數修爲強悍的修煉者,都會購買這紫色“雕”字水晶,這紫色的水晶與前兩者最大不同在於:它並不是一次性雕刻牌,而是長期雕刻牌,爲期長達半年。除了能夠享受到藍色“雕”字水晶的所有待遇外,紫色水晶還可以享受到幾乎所有雕器的八折優惠,當然,大師級的雕器價格是不會變動的。
所以,一些修煉者想要再品雕苑中找到屬於自己的雕器,有爲期半年的挑選時間,如果想要進行批量購買,也是非常划算的,畢竟是八折優惠。要知道,一件好的雕器價格頗爲昂貴,雖然折扣並不大,但省下的錢卻是頗多的。
不僅如此,在雕紋師賭鬥會上,會獲得最好的席位,並且還有可能被抽選在雕紋師賭鬥會上試用現場雕刻的雕器,近距離感受雕器的玄妙。
還有一些繁複的小權利,也就不一一贅述了。
正因爲購買紫色水晶能夠獲得的諸多權利,它的價格也非常昂貴,達到了十萬墨石的價格。
至於黑色“雕”字水晶,卻是不能購買的,也只有在大陸上罕見的風雲人物,才能夠獲得這品雕苑的親睞,並且無條件獲贈這黑色“雕”字水晶,這黑色水晶,乃是稀世珍寶,經過了千百萬年的沉澱,方能蘊出這般濃厚的墨色,它質地堅硬,色澤均勻,表面光滑,人們稱之爲墨玉晶石,光是這晶石本身的價格,就絕對不是常人所能接受的。
品雕苑將如此珍貴的水晶贈與這些至尊賓客,也是一種示好的方式。
得到黑色“雕”字水晶,將享有最大的權威,在品雕苑購買的所有雕器,除了震苑之寶外,所有雕器一律半價,不僅如此,持有黑色“雕”字水晶的人,最多帶領五十人,可在品雕苑中無條件免費吃住,除此之外,雕紋師賭鬥會將擁有至尊席位,如果再觀戰期間只有一位黑色“雕”字水晶持有者,那麼勝出的雕紋師所打造的雕器將免費送出。
雕紋師在一場賭鬥會之中打造出的雕器絕對不可能是凡品,不然也不會來參加如此正式的雕紋師賭鬥會,通常情況下,這雕器會在之後的拍賣場之中進行拍賣,但是,能夠在無條件之下獲得這一雕器,絕對是莫大權威。
這也難怪那名看守人員會如此驚訝了,能得到黑色“雕”字水晶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今日能夠見到,當然是激動無比。
潘沉和秋潔這種風雲玄奇大陸北域的人物,又怎會是看守人員這等小人物能夠常常見到的,這也是爲什麼看守人員沒有認出潘沉模樣的原因。
但只是單看這雕刻牌,看守人員就能夠從中推斷許多了。
在服務人員熱情的招待之下,一衆人等被送入品雕苑之中,在繞過了一片片恢弘建築之後,來到了一處八層樓的飯店之中。
雕紋師賭鬥會將會在今天下午的二時準時開始,而現在不過十二時許,吃飯是來得及的。
潘沉、秋潔還有衆位長老和衆弟子分開,在最頂層的八樓至尊貴賓區享用豪華午餐,而李吟歡等核心弟子,已經冰玉門弟子,就只得在前五層樓之中用餐了。
李吟歡和另外四名洪靈堂核心弟子來到五樓,找了一處光線通透,靠窗的地方坐下,點餐之後,便高高興興地聊天起來。
以潘沉的身份,李吟歡等人點餐也自然是免費的,所以衆人也沒有客氣,來此處,就當是長見識了。
在李吟歡等人的旁邊不過五米遠處,同樣有一張圓形飯桌,幾名身着華貴衣裳的人正在喝酒吃飯。
在這幾人其中,那坐在飯桌中心,看起來最爲年輕的男子,身穿一襲灰色勁裝,在勁裝之上,有墨色針織紋路,古韻非凡,他的長髮被金冠高高束起,一截金色紋路墨簪插入其中。他長得並不英俊,看上去倒有幾分猥瑣,只是,在他的身上,卻散發出一股難以消散的雄渾玄氣,顯然已經成爲了一名鬥玄者。
這男子將右腿擡起,右腳腳跟踩在座椅邊緣之上,左腿微微弓起,腳尖踮起,不時地抖動着,他左手隨意搭在靠椅上,右手握着筷子,正從那飯桌上拈來一顆顆花生米,津津有味地咀嚼着。
“哎呀,我說,等下就是我叔叔賭鬥了,你們說他有幾成勝算呢?”這男子一邊吃着花生米,一邊朝着身邊幾人問道。
在這男子身邊的,都是大概有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眼見面前男子開口,趕忙應答。
“這還用說嗎?當然是呂公子您的叔叔技高一籌啦。”
“呂公子何許人也,那簡直就是曠古絕今的大天才,你的叔叔,那能差得了嗎?”
“我看啊,這次比鬥,基本上是沒人會去賭那另外的雕紋師贏的,因爲結果太明顯了,唉,這賭得多沒意思。”
一時間,衆人紛紛開口,回答眼前男子的話。
在不遠處的李吟歡雖然正在和衆人聊天,但卻也聽到了這邊酒桌衆人談論之話,不禁笑了出來,心中暗道:好響的馬屁。
這男子全然不知李吟歡在心中的嘲諷,在那兒得意地抖動着左腿,右手拿起瓷酒杯,一股腦將其中的酒水喝下肚,砸吧了下嘴,眉宇間有幾絲淡淡地惆悵,輕聲感慨道:“唉,本來不想這麼張揚,但你們既然都已經說出來了,我又怎麼好意思不承認呢?啊,想想,我在江湖上也算是打拼了數年了,這江湖上,還有誰不知道我呂德狠的大名,像我這種年紀,能當上鬥玄者的,又有幾個人,有的時候,仔細想想,真爲那些修煉者感到擔心,我就這樣將修爲趕在他們前面,讓他們沒法超越,會不會給他們的心靈造成嚴重的打擊啊?”
身在呂德狠旁的一名中年男子一拍大腿,說道:“呂公子您這話說得真讓我感動啊,不得不說,您的胸懷實在博大,都成爲了人中龍鳳,還念及那些平庸之輩,您的這種慷慨大度,爲人着想的心懷,我實在是佩服,實在是佩服。”
“噗....”
李吟歡實在聽不下去了,剛剛喝到口中的酒水也就一下子噴灑了出來,辛辣的酒水嗆到了李吟歡,使得他接連咳嗽了三兩聲,眼睛也被嗆出了幾滴淚水,但是,即便如此,李吟歡臉上的笑意卻是沒有半分減弱,因爲這呂德狠和他身邊拍馬屁的人實在太奇葩了,李吟歡想不笑都難,至於他眼裡的淚水,倒分不清是被嗆出來的,還是被笑出來的了。
在李吟歡身邊的潘雲浩等人也聽到了呂德狠和中年男子的對話,也都不由得笑了出來,對於李吟歡的失態,他們表示非常理解...
李吟歡這邊鬧出的動靜雖然不大,但還是引起了呂德狠的注意,因爲,全桌的人沒有一個不在笑,而他們發出笑聲的時候,正好是中年男子說話剛剛結束的時候,就算呂德狠再傻,也看出這羣人是在笑自己了。
見呂德狠將目光投來,衆人馬上壓下笑意,都變成一張張苦瓜臉,一邊夾菜一邊吃飯,也不做什麼交談。
這分明就是在故作淡定嘛...
“喂,我說,你們剛纔在笑什麼?給老子從實招來。”呂德狠指着李吟歡等人,大喝道。
衆人第一次來到品雕苑,也不想惹事,自然不會承認剛纔發出笑聲的原因,只是,他們卻想不出什麼其他的藉口,一時間都沒有說話,與呂德狠等人僵持不動。
李吟歡愣在原處,看着呂德狠凶神惡煞的模樣,心想不說出個笑話來還真是無法打破此時此刻的僵局,於是道:“其實我們剛纔是講這樣一個笑話。”
呂德狠將目光轉向李吟歡,聽着他的回答。
“說啊,有一個農戶村民是以養雞爲生的,等有一天,這村民賺夠了錢,就買回了一頭驢,想平時沒事兒就能騎騎,等到把它養肥了還能宰了賣錢,一舉兩得,非常划算。可是說來這驢也奇怪,老是喜歡跑到雞場裡捉弄辛苦養大的雞仔,好像要吃了這雞仔似的,弄得雞場裡不得安寧。”
“終於有一天,這雞場主人實在忍受不了了,對這頭驢大喝道:‘你再敢對這些雞怎麼樣,我就對你怎麼樣!’,這頭驢當時就被雞場主人凶煞的眼神給鎮住了,於是,急忙伸出舌頭,在那雞仔的屁股上舔了一口。”
李吟歡講完這個現編的冷笑話,衆人聽罷,一時之間都沒有什麼反應。
可不過一次呼吸的時間,洪靈堂弟子就率先笑了起來,而緊隨其後的,則是坐在不遠處的呂德狠。
“哈哈哈哈...這頭驢真是太他媽機智了!”呂德狠捂着自己的肚子,哈哈狂笑着。
只是,在呂德狠這一桌上的人,除了呂德狠以外,倒是沒有其他人笑出聲來。
等到呂德狠笑得差不多了,在他身旁一名男子湊過來,在呂德狠耳邊小聲道:“呂公子,他這是在罵你啊,這‘驢’可跟‘呂’近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