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煎熬
不去辨別龍珏話的真僞,行嗎?
他在騙我吧?可我一箇中年大叔,窮困潦倒又身體殘疾,能從我身上得到什麼呢?那晚相信他也是中了迷香纔會對自己那樣,這個年輕人一看就知道是正常的,有着正常的性向。偶爾說說難聽的話,挖苦一下別人的痛腳,僅此而已,才20出頭的年齡,能有多壞的心眼呢?
想着想着人已經坐上他的法拉利,就算是欺騙吧,有一個希望總比活在妄想的絕望裡好。如果,如果敏思真地被抓到,一個用槍嚇唬自己卻拿走子彈的人,不會真的要折磨敏思吧?不會的,對嗎?畢良真想張口問出來,從他口中獲知一個肯定的回答,不要讓自己一直在驚恐中煎熬着耐力。
“別擔心,你的敏思好好的,我還沒動他一絲一毫。”龍珏好心的說道,不用回頭,他就已經清清楚楚後車座上那個該死的老傢伙,沒一刻安生,憂心忡忡那個人妖的安危,恨不得讓自己駕駛導彈直奔他那個寶貝弟弟的身邊。
憑什麼?!爲什麼?!他的心情竟影響了自己,莫名的煩躁來自哪裡?!
車開上一個佈滿石子的林蔭小路上,路途的波折,在顛簸中,頭上的傷也經受不住的隱隱作疼,同時倦怠席捲上畢良。一開始還擔心畢良會記路,回頭看了一眼,人已經橫躺在後座上,不知道是睡着還是昏倒。
車開了將近2個小時,畢良也從白天昏睡到天黑。打開車門,看了一會男人的睡臉,沒吵醒他,打橫抱起畢良,踩着未融化乾淨的積雪,嘎吱嘎吱,徑直走進林間一座二層小木屋中。
一股魚香蓋飯的香氣吵醒了畢良。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房間,屋子裡擺放古香古色,明清桌椅、唐宋躺椅、不知哪個朝代的字畫懸掛於房間兩側。畢良起身,從困頓中掙脫開來。
龍珏推門而入,手裡端着蓋飯,小心翼翼的端到畢良面前,從櫃子裡抽出一個小支桌架在畢良前方的牀上,碗往桌子上一放,滿懷期待的看着畢良:“吃吧。”像一隻等待主人誇獎的小狗,就差搖尾巴了。
畢良哪有心情吃飯,眉毛簇成一團,看着熱氣騰騰的飯,樣子雖然好像很可口,可惜他沒有食慾:“對不起,我不餓。”
龍珏的臉立刻塌了下來,剛纔的小狗神情也一掃而空。見到龍珏面色的瞬息變化,畢良又於心不忍起來,一定花了很多功夫作這個吧?看他的架勢,自己不吃一口,他也不會告知敏思的下落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飯,乾巴巴的咀嚼起來。
龍珏立刻心花怒放,託着腮幫子,在一邊欣賞着畢良的吃飯姿勢。被龍珏盯得彆扭,畢良草草結束和蓋飯的戰鬥。
“好吃嗎?”龍珏瞪着閃亮的眼睛問道。
畢良點頭:“很好吃。”這是實話,以畢良的性格,就算是爲了弟弟也沒必要撒謊什麼的,不好吃也會如實說出來,但是這飯作的的確好吃。和自己的手藝比起來簡直是天上地下的級別,畢良做飯是驚人的難吃,曾經有多次把柴敏思吃拉肚的紀錄。他和柴敏思的餐食都是由柴敏思掌勺,畢良也就能切切菜,打打下手。他做完飯的廚房就是戰場,他炒的菜一定會糊鍋,他煮的米飯一定夾生,連下個方便麪也會把面煮成漿糊。
‘我知道爲什麼史前人類要生吃食物了。’柴敏思曾經用這話攻擊過畢良,而畢良一句反駁都說不出,只能在一邊可憐巴巴的看着柴敏思翻炒着菜,心裡羨慕,卻真的是無能爲力。做飯不好吃似乎是天生的一種疾病、和恐高症、幽閉症一樣,是一種叫飯難症。他這麼安慰自己。
不過現在不是羨慕別人的時候吧。畢良看着龍珏臉上的陰晴雨表,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什麼時候帶我去見敏思呢?”
“敏思?”龍珏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的無辜表情:“他根本不在這裡。”
“你?!”畢良氣的渾身發抖,跳下牀。
龍珏被畢良的舉動激怒——啊!大爺我伺候你吃飯,還這麼的體貼你!你竟敢不領情。撲向畢良,一把抓住畢良胳膊,往牀上按。
“放開我!騙子!”畢良大罵。
“柴敏思我當然知道在哪裡。”
畢良停止掙扎,重燃希望。
“不過,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見畢良不再想要逃跑,鬆開他,起身。
畢良毫不猶豫的點頭。
“和我睡一個月。”龍珏伸出一個指頭說道。
龍珏話一出口,畢良強忍住揍人的念頭,話從牙縫中擠出:“你拿什麼證明敏思的藏身處你知道。”
真該另眼相看,看來不是一個完全的笨蛋。龍珏拿出三張相片。
看見相片,畢良心都碎了,相片中敏思被五花大綁,身上好像還受了傷,緊攥着相片。自己的屈辱和敏思所受的苦有什麼可比性嗎?敏思在受苦!這個身體已經骯髒不堪,還有什麼捨不得的!沉重的點點頭,似和自己經歷了一場戰爭,最終勝利的一方反而更加無望。
“作你的牀伴,對吧?”
“牀伴?!做夢吧!□□好不好!”
插入書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