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七月,月瑤的肚子大得嚇人。走路都得人扶着,就怕一不小心給摔着了。
明珠過來探望月瑤,看着月瑤的肚子,驚訝地說道:“月瑤,你是不是吃得太多了?怎麼肚子這麼大,比我當初的還要大?”兩人都是雙胞胎,按理來說應該差不多呀!
月瑤也覺得自己是吃得太多了,可不吃她餓得慌。她自己餓着倒是能忍,可一想到兩個孩子也跟着捱餓,她就不忍心,只要硬着頭皮繼續吃。結果,吃成了這個樣子。
明珠看着月瑤的肚子,有些擔心。
月瑤見狀笑着說道:“不用擔心,太醫說了沒事,而且這又是第二胎,前面一胎生得這麼順利,這胎肯定沒問題。”明珠當日難產那是有外在原因的,月瑤相信她肯定不會碰到這種事。
明珠還是很擔心:“反正最近也沒什麼事,我還是每天過來陪陪你吧!”就這模樣,她怎麼能不擔心呢!
月瑤很乾脆地拒絕了:“你還是回去照顧好牛陽暉跟你三個兒子吧!我這裡有人照顧着呢!”月瑤可沒明珠這麼嬌氣,雖然懷孕是受了不少的罪,但是月瑤卻從沒叫苦,更不會喊累。
明珠嘟囔着:“真是不知好人心呀!”
向薇在一側輕笑道:“也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好人心。”月瑤經常去探望明珠,在牛府呆上幾天,只要安之琛不說什麼自然無事,而且當時月瑤還沒有孩子,家裡也沒什麼掛念的,可明珠卻不一樣,上面本就有不喜她的公爹,又有三個孩子,丟下一大家人陪着自家主子,傳揚出去也不像話。
說到牛老爹,明珠就一肚子的話:“我說了小糰子要六歲才能放到前院去,可我公爹說過完年就讓孩子過去跟他一起,爲這事我都跟牛陽暉鬧了好幾次了。
月瑤想了一下,說道:“小糰子現在才四歲確實不成,你跟你公爹說,等孩子滿了五週歲,就順了他的意。”孩子長大四歲就得開始習字了,一般滿了五歲就該練字了。
明珠有些挫敗,說道:“他不聽呀!”
月瑤將自己的想法跟明珠說了:“你將這話跟牛陽暉說,讓他去說服你公爹,孩子太小,現在就練字對孩子不好,還有,明珠,不是我說你,夫妻之間偶爾吵吵可以,但也別鬧得太過了,適當的時候還是需要退讓的。”這要過一輩子的,哪裡能天天吵吵鬧鬧的,時間長了,牛陽暉也膩歪,到那個時候,吃虧的就是明珠了。
月瑤其實是知道廷正跟林清菡相處得不是很愉快,夫妻兩人還經常爲一些事情吵架,吵架的原因有很多,家務事也不能說誰對誰錯,但是夫妻若是經常吵架,最後吃虧的總是女人的,因爲男人若是累了,他可以去外面尋善解人意的女子,而女人卻只能守在屋子裡,一個人偷偷掉眼淚了,現在廷正對林清菡還有感情,吵一架很快就和好了,可若是時間長了就說不定了,若是林清菡跟她關係好,她還會開解一二,現在這個樣子,月瑤也不去做那等吃力不討好的事,將來如何,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不過月瑤不希望明珠也陷入這個誤區。
明珠裂開嘴,抱着月瑤道:“還是你最好了。”其實她也偶爾跟牛陽暉吵,吵完架若是她覺得自己不佔理會主動道歉的,當然,若是她覺得有理,她肯定不讓步的。
向薇拍開明珠的手:“沒見着人難受呀!”
明珠樂呵呵地放開月瑤,想起一件事,跟月瑤說道:“月瑤,太醫說我養得差不多了,我準備再好好調養一段時日,然後生個閨女。”明珠一直想要的是香香甜甜的女兒,可惜生了三個都是兒子,現在身體養好了,她就很想再要個閨女。
月瑤卻不贊同:“太醫說你現在養得差不多,並沒有說你痊癒了,你想要個閨女,晚上一年又有什麼妨礙,再過一年,你也才二十三歲,還年輕着呢!”沒養好就懷孕,對身體虧損非常大,到時候可能孩子身體都不會好。
兩人嘀咕了半天,最後明珠還是被月瑤說服了。
月瑤一直都安心養胎,不大理會外面的事,而府邸裡的人都很有默契,只說好事,不說壞事。
月瑤問了向薇:“表嫂已經半個月沒上門了,是不是舅舅生病了?”月瑤懷孕到現在,莊若蘭一個月上門至少來四五次,現在半個月沒上門,讓月瑤心裡泛起了嘀咕。
向薇笑罵道:“平日咒馬大人身體不好,你也不嫌忌諱。”向薇見月瑤一副不相信的模樣,說道:“你若是不相信,明日就請馬大人過來,你親眼見了就不會再懷疑了。”
月瑤狐疑道:“真的假的?”
向薇哧了一聲:“當然是真的,若是馬大人真生病了,能不告訴你,不過這次不是馬大人生病了,正莊若蘭着涼了,所以不能過來看望你,過兩日就好了。”月瑤是孕婦,不能生病,莊若蘭怕過了病氣給月瑤,所以不好再過來看望月瑤。
月瑤笑道:“舅舅這兩年身體不好,我這不是擔心嘛!對了,都說雙胞胎容易早產,我這已經七個多月了,是不是差不多了?”
向薇掃了月瑤的肚子,說道:“哪裡有這麼快,最少也得要下個月才成呢!而且現在生,你想這個時候坐月子呀!”七月的天,不能用冰,就在屋子裡呆着,想想就覺得恐怖。
月瑤也不想這個時候生,若是能跟生可馨一般多好,二月坐月子,正好坐完了月子天氣開始轉熱,多好:“這什麼時候生孩子又不是我能定的。而且,就算下個月生,也一樣得受罪。”
向薇可是記得月瑤跟明珠說的話:“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送子觀音面前說那些話。”竟然不相信送子娘娘,可不是得讓你受受罪。
月瑤面上浮現出笑容:“他們都說這是雙生子,我也希望是。”生孩子總是要受罪了,兩次合在一起其實也不錯,至少省了一年的時間。
向薇表示無語,轉移了話題:“連月環建議我開連鎖店,連鎖店的意思就是在其他的地方開一家跟我們一樣的店鋪,到時候讓大元朝都知道我的點心鋪子,你覺得這個建議如何?”
月瑤想也不想就否認:“不準。”月瑤拒絕的理由很簡單,樹大招風,她本就對做生意沒什麼興趣,若是爲此惹來麻煩,她更不願意了。
向薇有些猶豫。
月瑤見狀說道:“不說到時候會招惹人注意,一旦攤子鋪開,各種事情紛涌而至,到時候可就不跟現在這樣了,向薇,你覺得你到時候能控制得住各種突發的狀況嗎?”一個店鋪向薇能管理很好,但是幾家十幾家甚至更多,而且又分得那麼散,那不僅需要精力還得要有商業頭腦。
向薇雖然不甘願,卻沒反駁月瑤的話,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開一家鋪子是她的興趣所致,而且她也有這個精力,可多了,她肯定管不過來,到時候就不是興趣,而是包袱了。
開連鎖店的事,就此夭折了。
八月初七這日,月瑤睡到半夜,突然肚子疼了起來。
安之琛聽到月瑤痛苦的 ,立即醒了,月瑤生過孩子,這種感覺她很熟悉,月瑤對着安之琛說道:“我要生了,叫產婆。”
安之琛邊邊穿衣服邊叫道:“來人,來人,夫人要生了,趕緊去請產婆過來。”太醫說月瑤的預產期大概在月底,雖然預定了產婆,但是因爲時間還早,所以產婆沒跟上次一樣提前請到了府上。
郝媽媽幾個人都是有經驗的,當下扶着月瑤到產房,又吩咐丫鬟婆子去燒水,準備乾淨的白布,嗯,白布還要用水使勁地煮。
月瑤生可馨的時候,她還有些緊張,現在都是第二次了,她也有經驗了,就算現在沒有產婆,月瑤也很沉得住氣。
一個時辰以後,產婆到了府邸,這個產婆的手藝在京城是最好的,上次可馨出生也是請了她。
產婆進了產房,看着月瑤滿額頭的汗,再看了月瑤的情況,說道:“產道還沒開,還要等一會。”
月瑤死死地咬着毛巾,不讓自己叫出聲來,現在叫,只是浪費體力,得省着力氣。
天亮的時候,明珠得了消息,知道月瑤要生了,當下大驚:“出了什麼事了?太醫不是說得月底的時候才能生,現在才月初呢?”明珠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第一想法就是安之琛是不是做了什麼混賬的事。
牛陽暉在旁覺得自己很無辜。
來報信的搖頭說道:“沒事,我家夫人一直都好好的,是睡到半夜的時候發作起來的。”
明珠立即將開始浮現的念頭打消了,安之琛疼媳婦那是京城都有名的,比牛陽暉有過之而不及,所以,安之琛肯定是不會說什麼不適宜的話,唯一的可能,就是月瑤要提前生產了。
明珠嘀咕着這太醫也太不靠譜了,人家算錯三五日正常,可這提前一個月,差得也太大了:“我當日提前生產是有原因的,月瑤好好的怎麼也才七個月生產了?”
明珠心裡疑問重重,以最快的速度衝到了安府,明珠生過孩子,換了一身衣裳直接進了屋子。
明珠看到月瑤身上的衣服全都溼了,說道:“這可不成,得將衣服換掉,這樣容易着涼的。”
其實不僅月瑤,屋子裡其他人也都溼了,別看現在才清晨,但是窗戶都關了,屋子裡悶熱不已,所有人衣服都是溼的。
安之琛在屋子外面走了一圈又一圈,記得第一次月瑤很快就生了,這次都過去大半天產房還沒一點聲音,他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莊若蘭得到消息也趕過來了,看到焦慮不安的安之琛,說道:“不用擔心,月期肯定是沒事的。”生雙胞胎非常兇險,這也幸好是第二胎,若是第一胎的話她都得提着心。
安之琛也知道是這麼一個理,可有明珠的事在前,他如何能靜得下心來呢!
莊若蘭見勸說無果,沒辦法,只能讓人將可馨抱過來。
可馨已經一歲半了,能開口叫人了,摟着安之琛的胳膊道:“爹,娘呢?”說完還四處張望。
有了可馨分散的注意力,安之琛也沒再慌亂,也在這個時候,他才記得自己還沒讓人去跟上峰請假呢!
大管家洪利忙說道:“老爺放心,我已經讓阿凱去衙門給老爺請假了。”老爺忘記了,他們身邊的人可不敢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