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飛機搞不來,就搞些簡單的折騰折騰,純粹是個人愛好。”林鴻飛謙虛的擺擺手。
林鴻飛說的倒是挺謙虛,但弓自強卻覺得自己有些腿軟。在他的印象中,不管是什麼飛機,只要是飛機,那都是動輒幾百萬一架的玩意兒,現在全國各地,很多公園裡都有那個拆掉了發動機和航空電子設備的殲五殲擊機擺在那裡人人蔘觀吧?不過是一個還沒有十米長、只能坐瘦瘦巴巴的一個人的小破玩意兒,聽說摺合成現在的物價,就要將近千萬,就算這是戰鬥機,林鴻飛搞的東西不能跟戰鬥機比,可怎麼着也要幾百萬吧?
“那我的去看看。”弓自強瞬間就打定了主意,笑道,“說出來林總和唐總您兩位可別笑話我,活了這幾十年了,老弓我還就沒見過正在生產的飛機是什麼樣的呢。”
那就去吧,反正對於林鴻飛來說不過是一些自己上輩子玩的玩意兒而已,名義上屬於公司的航空實驗室就在北郡市,距離也不遠。
…………
簡單的在工廠食堂裡吃了點東西,去航空實驗室的路上,林鴻飛忽然想到了後世在美國和國內都盛行的一種歸屬於小型工程機械當中的一種特殊的工程機械,頓時就有了點想法,“對了,大唐,對於咱們工程機械廠的產品,我有個想法。”
“哦?”唐勇登時挑了挑眉毛。
林總在商業和市場方面的敏銳眼光早已經被大家所接受,既然是林總提出來的建議。那向來肯定是差不到哪裡去的,說不定又會成爲公司的一個拳頭產品,他立刻坐直了身子,向林鴻飛問道,“林總您請說。”
“是這樣,我知道在外國有種高度集成的工程機械,按照種類應該歸於小型工程機械,但功能很全很強大,同時具有挖掘機、裝載機和推土機的功能,通過更換各種不同的施工部件還可以實現不同的功能。我見到的就可以將挖掘機的剷鬥換成破碎錘、多功能裝載鬥、貨叉、平地器等等,反正可以實現很多種功能。”
實際上挖掘裝載機可不止是這些功能,這種功能高度集成化的工程機械的多功能體現在衆多的工作裝置上,用換速器能實現多種裝置的快速更換,以適應不同的作業要求:通用裝載鬥、六合一裝載鬥(推、挖、裝、夾、回填、平地)、側卸裝載鬥、清掃收集器(清掃工地、道路)、圓木管子抓夾器、貨叉(物料搬運)、平地器(1CX)、液壓破碎錘、園藝鬥、清淤鬥、振動夯板、路面銑刨器、螺旋地鑽(埋杆、植樹)、線杆插立器、開口挖掘鬥、並向手動工具(衝擊鑽、潛水泵、液壓鎬、切割鋸)提供動力。
可以這麼說,有這麼一臺挖掘裝載機,再輔以各種功能不同的工作裝置,基本上一半小型的工程項目它一臺機器就能包圓了。
“既幹裝載機的活,又幹挖掘機的活,還能偶爾串一下小型推土機。這不成了兩頭忙了嘛。”唐勇呵呵笑道。
林鴻飛說的這種工程機械他知道一點,似乎是國外在60年代纔開始盛行的一種工程機械。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經常看到做公路養護和綠化、園藝以及電力系統的公司就是用這種集合挖掘機、推土機和裝載機等多種功能於一身的高度集成化的小型工程機械,有了這麼一臺工程機械,原本需要三四臺甚至四五臺工程機械才能做的活計,現在一臺機器就夠了,不但節省了大量的設備採購費用,還節省了大筆的設備維護以及保養費用。
這種高度集成化的小型工程施工設備目前在國內應該還是個空白吧?至少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聽說過哪家企業生產這種多功能的工程挖掘機。
一想到這一點,他忽然很是慚愧,連林總都能夠意識到這種全新形式的工程機械的巨大作用。看到這種工程機械的光明前景,自己怎麼就沒看到?這是自己的失職啊。
“兩頭忙?這個名字倒是挺貼切,”在林鴻飛的記憶當中,貌似這種功能高度集成、一臺機器就可以幹三臺工程機械活兒的傢伙在國內的俗名就叫兩頭忙,非常形象的說明了這傢伙的特點,“我認爲這玩意兒還是很有市場的,你可以考慮一下。”
當初唐勇來北工擔任北工的總經理的時候。林鴻飛就對他說過,只要能夠保證公司的效益,在總公司保證對財務的監督的基礎上,經營權和人事權全部放給唐勇。所以嚴格來說,林鴻飛對北工的日常經營和新產品研發只有建議權,但是否採用林鴻飛的這個建議,這個事情的決定權在唐勇的手中,這是林鴻飛對唐勇的信任。
唐勇也沒有辜負了這份信任,他略一思索,笑道,“聽起來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這玩意兒結構緊湊,只要不是大型基建項目,用這種高度集成的機械就可以了,可以幫項目方節省很多資金的開銷。”
林鴻飛和唐勇、弓自強三個人是乘坐着一輛車的,唐勇專用的富康轎車寬大舒適,後排座椅上坐三個人也不覺得擁擠,林鴻飛和唐勇說這番話的時候弓自強就在豎着耳朵聽着,聽到現在,他就再也忍不住了,忍不住插嘴問道,“林總,唐總,國外真有這種機器?”
“真的有,”唐勇點點頭,“當年我在美國留學的時候,經常看到美國的園藝工人和電力工人、高速公路養護工人都在用這種多功能工程機械,確實很方便。”
“那如果這玩意兒一多,我買的那些工程設備豈不是沒用了?”弓自強頓時就着急了,自己那25輛車可是價值800多萬啊。就算北工用三年時間推出麼一個怪玩意兒,那也豈不是意味着自己只能賺三年的錢?這怎麼能行?
施工方通常很少有自備挖機和裝載機、推土機等這些工程機械的,一般情況下他們都是在需要的時候向擁有工程機械的老闆租賃,行內的通行規則是給臺班費,也就是每工作八個小時算一次租金,這玩意兒很賺錢,如果一年到頭能保證有9個月的開工率,一臺機器老闆輕輕鬆鬆的就能賺五六十萬的租金,去掉養護費用和人工開支,一年三十萬很輕鬆。活兒稍微多一點,一年起碼能掙個四十萬,這在九十年代初,絕對是駭人聽聞了。
如果是有門道的老闆,賺的還要多,裡面上下其手一番,一年賺兩百多萬也不稀奇,以弓自強在他們城市裡的人脈關係,除去上下打點和承攬工程的開銷。這25臺機器一年最少能夠給他賺1500萬。但如果北工真的率先在國內市場上推出了這種玩意兒,那到時候誰還來租自己的設備?
聽林總的意思。幾乎工地上所有的活兒,這玩意兒全都能幹,哪怕租金貴一點吧,算起來也是便宜的多了,這怎麼能行?弓自強感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很大的威脅。
“弓總你多心了,據我所知,這種多功能的挖掘裝載機都是自重在八噸以下的輕型工程機械,很多自重甚至還不到六噸,據說這玩意兒在早期甚至都是用農用拖拉機改裝的。多是採用輪胎式行走機構,剷鬥的容量多在1個立方,挖斗的容量一般都在0.2至0.4個立方,推土剷刀的高度不過三十多公分、寬度也極少達到2米,還需要有液壓支撐穩定支腳來幫助平衡,應付挖個電線杆坑、挖條小溝之類的小型工程是沒有問題,應付大型工程就不行了……”
林鴻飛笑着給弓自強解釋道。“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爲什麼不將這玩意兒做的很大,但想來肯定是有原因的,和那些大型的專用工程機械比起來,這玩意兒有自己的優勢。也有自己的劣勢……在外國發展了這麼多年,也沒見他取代了大型專用工程機械,肯定是有它的侷限性的,弓總你說是不是?”
“這麼說……倒也是。”弓自強想了想,說的也是,這玩意兒肯定是有侷限性的,否則國內那還有專用的挖掘機和裝載機存在的市場?林總也說了,這玩意兒就是爲了應付小型工程使用的,圖的就是一個小型和多功能化,能夠靈活的幹很多種活,至於大型的工程,這東西肯定是不行的。
“我知道是爲什麼不做成大型的了,”弓自強畢竟是做工程和基建的老闆,這心中的驚慌一去,整個人立刻就想到了這玩意兒爲什麼不做成大型的工程機械的原因,“大的也不是不能做,技術方面肯定沒有問題,可我估摸着,若是要做成大型的,一個是價格貴了很多,另一個,這玩意兒再怎麼多功能,也不可能同時做兩種活,大型工程講的就是一個速度和效率,很多時候都是挖掘和裝載、推土一起幹,總不可能讓你慢吞吞的先平整了地面再挖坑、裝土。”
越說,弓自強就越有信心,“比方說同樣大的挖鬥和剷鬥,專用機的價格肯定比這種多功能機低得多,租金也要低得多,幹同樣多的活,大家都在想着辦法少花錢呢,沒有哪個工程的老闆願意花更多的租金,這玩意兒不適合大型工地;最後一個,機器也要休息,長時間工作,機器也撐不住,這麼一盤算,這東西也就乾點小工程還行,大工程上根本就沒有他的份兒。”
說到了最後,弓自強臉上已經是有些不屑。
林鴻飛都忍不住的想要鼓掌了,到底是專業人士,自己就是比不了,剛纔自己還在奇怪爲什麼自己見到的那些“兩頭忙”一個個的都是小玩意兒,就沒見過一次大傢伙呢,這邊弓自強就給出了原因:沒錯,這玩意兒的多功能對小型工程來說是個優勢,但對於講究效率和進度、成本嚴格控制的大型工程來說反而成了劣勢,性價比遠不如專用的工程機械。
他謙虛的向弓自強這位工程領域的專業人士問道,“弓總,那你以你專業的目光來估摸一下,這東西的市場前景怎麼樣?”
“好!只要你們搞出來的這個東西質量過關,動作順暢,市場肯定好!”
弓自強可是敢一擲千金一下子就買下來25臺大型工程機械的老闆,這眼光不是一般的毒辣,在去掉了心中之前的擔心和緊張之後,立刻就能夠做到心平氣和的看待這種新生事物了,這一心平氣和,立刻就向林鴻飛和唐勇展示了什麼叫做“業內資深人士”,“咱們國家這兩年經濟開放,大家都在搞建設,可大型工程不少,小型工程卻更多,那些小型工程花大價錢租大型專用工程項目太浪費,這種多功能機正合適,就算租金貴一點,算起來還是便宜了,我估摸着,等培育一下市場,咱們國內一年賣個三四萬臺沒有問題……這玩意兒現在在咱們國內還是一個空白市場呢。”
說到這裡,弓自強豎起大拇指,滿心佩服的度林鴻飛道,“林總,我對您賺錢的本事服了!”
“有弓總的這句話,我這心裡就算是到底了,回頭我就安排這個事情,爭取儘快拿出樣機來,說不定這東西會成爲我們北工的一個拳頭產品呢,”唐勇把話給接了過去,“弓總,等這東西出來後你多多幫忙,幫我們測試一下?”
面對林鴻飛和唐勇遞上來的這根橄欖枝,弓自強怎麼會拒絕?他連連點頭,“林總,唐總,您兩位這是給我老弓面子呢,我不兜着那就是我老弓不懂事了……您放心,到時候您把產品送過來,我保證任何一點小問題都給你們記下來,保證5年之後,你們的這個東西不會比歐美和小日本的差多少。”
弓自強心裡可是有着一個屬於自己的小賬本,如果能夠藉着這個機會攀附上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這棵大樹,以後還愁自己沒有好日子過?
聽說那些跟着林總去了烏拉圭的工程和建築公司一個個在烏拉圭吃的肚兒溜圓,自己當時昏了頭沒那個膽子去,否則自己現在何至於只有這麼一點兒身價?早他媽值好幾個千萬富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