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鴻飛不在乎鐵道部某些人用這種形式的示威,但北郡市的領導顯然不會這麼想,雖然來得只是一支打着“幫助北郡市鐵路局維修故障路段”的名義的一支工程隊,但這支工程隊也有數百號人,差不多有一個成建制營的規模,這麼一支擺明了就是來找茬的準軍事力量,任哪位地方政府的領導知道了都會頭疼的,徐存光親自打過電話來,讓林鴻飛過來商討對策。
“老闆,恐怕不僅是商討對策這麼簡單吧?”唐勇的眉頭緊皺着,看上去有些憂心忡忡,情況越來越大,越來越出乎之前的意料了。
“嗯,估計有看情況不好逼着我們低頭的意思。”林鴻飛點點頭,低聲道。
“咦?”林鴻飛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讓唐勇稍感奇怪,“林總,你似乎對這種情況一點都不感到意外,就和早有預料是的?”
“政治嘛,還不就是那麼回事?”林鴻飛呵呵一笑,政客們總是這樣,在同一件事上搖擺無數次,這種事情林鴻飛在美國時代就見的多了,一點都不感到奇怪,本質上來說,政客們其實和沒骨頭的草履蟲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羣沒骨頭沒節操的傢伙。
“放心好了,”林鴻飛拍拍唐勇的肩膀,道,“大唐,看開點,這件事對我們來說其實是一件好事。”
“是好事?”唐勇依舊緊皺着眉頭,他實在沒辦法將眼前的局面同好事聯繫在一起:眼下的情況已經惡劣到了極點了好不好?
…………
似乎是爲了緩和氣氛。也是爲了讓對峙的味道沒有那麼緊張,這次的商討活動並沒有在會議室裡舉行,而是一個類似茶話會的性質,不出所料的,林鴻飛在這裡看到了市鐵路局的孫書記以及幾個陌生人。
唐勇的眼皮子一陣亂跳:北郡市官場,只要夠得上分量的官員,就沒有幾個自己不認識的,但這幾個陌生人自己之前明顯沒見過他們,身上的土腥味兒和軍人一般的果斷氣息都說明了他們的身份:鐵道部第十一工程局第三工程隊的頭頭兒……他們今天就是來向自己示威的。
怎麼辦?下意識的,唐勇將目光看向了林鴻飛。下一刻,讓他驚訝的情況出現了,在自己的註釋下,林鴻飛臉上帶着熱情的笑容,大步向孫書記走過去,熟絡的道,“老孫,你也來了?”
“林總?”看着向自己走過來的、就像是看到了老朋友一般熱情的林鴻飛,孫書記一愣。緊接着就是苦笑了,連連向林鴻飛拱手。“你也來了……”
這話怎麼聽着都有點兒信心不足的模樣。
“你就是林鴻飛?”沒等林鴻飛說話,那幾個應該是鐵道部第十一工程局第三工程隊的頭頭的當中的一個人,就冷着一張臉向林鴻飛問道。
“是啊,”林鴻飛點點頭,熟絡的拍了拍老孫,一臉的關心,“怎麼回事啊老孫,怎麼看上去這麼憔悴?是不是這兩天嫂子給你加夜宵了?”
竟然是直接無視了那個冷臉和自己說話的那個鐵道部的人。
再沒有什麼比這種方式更讓人感到憋屈、更能夠侮辱人的了,讓人有種蓄滿力氣重重打出去的一拳最終卻打中了空氣的感覺。那個鐵道部第十一工程局第三工程隊的傢伙頓時臉色鐵青,一個大步擋在林鴻飛面前,一臉怒色的盯着林鴻飛,“林廠長,我在和你說話!”
說話的這人是第三工程隊的中隊長,在鐵道兵時代,那也是一個相當於連級幹部的存在。響噹噹的上尉軍銜,算得上是基層骨幹級軍官了,何曾受過這種被人無視的侮辱?
“你一邊去,領導在這裡說話。你一個小嘍囉隨便插什麼嘴?”林鴻飛鳥都不鳥他,伸手一扒拉,手上使了個巧勁就把他給扒拉到了一邊去,同時撇撇嘴,對老孫道,“老孫,不是我說你們,你們鐵道部的人都這麼沒規矩嗎,一個個沒上沒下目無領導的?”
老孫已經沒心思回林鴻飛的話,他大張着嘴巴,目瞪口呆的望着那個被林鴻飛隨手一扒拉就給扒拉到了一邊去的那個中隊長:尼瑪!這傢伙五大三粗膀大腰圓的,看上去也是一個肩膀上能跑馬、手臂上能站人的漢子,怎麼這麼不經使勁,隨便一扒拉就給扒拉到了一邊去,難不成是個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
向別人示威反而被別人給鄙視,就如同強&奸不成反被強&奸一樣,這丟人的不是一星半點,老孫登時就覺得,這傢伙這次不是來示威的,反倒像是來拆自己人臺的……尼瑪你是臥底吧?
被林鴻飛給順手扒拉到一邊去的那個中隊長眼珠子登時就紅了。
他完全沒想到林鴻飛這個混蛋竟然敢動手,猝不及防之下才被林鴻飛給扒拉到了一邊去,但他更知道,別人可不會管他有沒有防備,他們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情況:鐵道部派來的一個膀大腰圓來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和林鴻飛的傢伙,看上去又高又壯的,沒想到竟然是個銀樣鑞槍頭,竟然被林鴻飛隨手一扒拉,就和扒拉一個小東西似的給扒拉到了一邊去……
既然是成建制的從鐵道兵轉過來的,那麼鐵道部的下屬各個工程局自然還保持着部隊上的一些“惡習”,比如和人打架,不管你佔不佔理,你打贏了,沒理也是有利,自然有上面的領導護着你;可你若是打輸了,那就是輸仗又輸人,哪怕是你的理,打敗了仗也沒理了,挨頓訓是輕的,搞不好關禁閉都不是沒有可能……似乎有些不講理,但其實還是很講理的,大家靠拳頭說話,既然你拳頭沒有別人的硬,那你就是沒理,有理也沒理,就這麼簡單。
眼珠子通紅的這個中隊長捏着拳頭就想上來找回場子,今兒個若是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鐵道部的面子可就丟大發了,可林鴻飛壓根就沒給他機會,掃了他一眼,故意提高了聲音,“老孫,你們鐵道部就是這麼講道理的?嘖嘖,誰的拳頭硬就就有道理,長見識了,真是長見識了,來來來,既然想打架,那咱們就練練……”
聽到林鴻飛這話,剛纔還如同紅了眼的公牛一般怒氣衝衝的上來要找林鴻飛麻煩的這位,頓時就停下了腳步,一臉悲憤的望着林鴻飛:尼瑪你能不能更無恥一點?你他媽都這麼說了,我們還能動手嗎?
老孫望着林鴻飛,微張着嘴巴,那表情就像是第一次看到林鴻飛一樣……這種無賴狀態的林鴻飛,他真的還是第一次遇到,以往每次遇到林鴻飛的時候,這個混蛋哪一次不是彬彬有禮的模樣?一個打入我軍內部的特務啊。
聽到這邊的動靜似乎不小,正密切注視着這邊動靜的市委辦公室主任吳大勇的腦袋頓時就是“嗡……”的一響,整個人頓時搖晃了兩下:千防萬防,可到底還是出事了。堂堂的市委辦公室主任,這會兒心裡竟然想哭。
想哭是一回事,這會兒的吳大勇根本就沒有哭的資格,他不但不能哭,還得趕緊過來,“怎麼回事?誰要打架?”
“沒事沒事,”林鴻飛可以不在乎,孫書記卻是不敢不在乎的,自己的手下可就在北郡市呆着呢,在人家的主場,自己還是低調一點的好,忙對吳大勇笑道,“吳主任,大家在開玩笑呢。”
“原來是在開玩笑啊,”吳大勇心裡重重的鬆了一口氣,不管是不是真的在開玩笑,但只要這會兒打不起來就行,否則自己這個市委辦公室主任就有的排頭吃,努力在臉上擠出一副笑臉來,“開開玩笑就好,開開玩笑就好……”
就差直接說出來“求你們幾位爺千萬別玩真格的了”這話了。
這件事就是林鴻飛給惹出來的,有這混蛋在的地方果然就不會讓人省心。覺得自己倒黴到家的吳大勇在心裡瘋狂的問候着林鴻飛,同時在心裡已經暗自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密切注意着這邊的動靜,千萬不能讓他們打起來……只要出了這個門口,那麼他們人腦子裡打出狗腦子來都沒有問題,可就是不能在這裡打。
“林總果然是好威風,”剛纔一直站在中間的那個隱隱被第十一工程局的人視爲領導的那個中年男子終於發話了,他輕輕的拍了拍掌,“不過欺負小兵有什麼意思,看林總身手似乎不弱,不知道有沒有興趣跟我切磋切磋?”
“一邊去,”林鴻飛撇撇嘴,那表情真是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要多驕傲就有多驕傲了,“你什麼身份?我什麼身份?想要跟我動手,你算是哪根蔥?”
言外之意,你有跟我動手的資格嗎?
這位第十一工程局第三工程隊的頭兒的臉上頓時異常精彩!
他壓根就沒想到剛纔還一副喊打喊殺模樣的林鴻飛,竟然這麼幹脆利索的拒絕了自己的挑戰,而且還是用這麼不屑一顧的表情和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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