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點&訪談?”方誠略一思索,頓時就爲林鴻飛取得這個名字而拍案叫絕,“好!好!這個名字取得好!這個欄目關注的都是老百姓們關注的焦點,通過訪談的形式讓老百姓們看到我們國家的發展和進步,以及在發展和進步當中解決困難的決心和勇氣!好!真是太好了!”
說到這裡,方誠臉上竟然帶着幾分狂熱,“我給你說小林,這個節目我要上,一定要上!不管你有什麼條件我都答應了!”
林鴻飛和方誠兩個人的層次太高,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不是古志強這種小菜鳥可以輪插嘴的,但能進央視的絕對沒有一個傻子,尤其是這批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大學畢業生們,他們真的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幾乎和方誠同步的,古志強也敏銳的意識到了這麼一個欄目對自己意味着什麼,登時一臉着急的向林鴻飛跟前湊,希望林鴻飛也能夠給自己一個機會。
“這個節目本來就是受到了方大哥和古記者你們兩人這次英勇無畏的暗訪行動纔想到的嘛,不說這個,就憑咱們的關係,不讓你們兩人上讓誰上?”他呵呵笑着連連點頭,“我已經和楊臺長說好了,雖然具體的細節還有待商榷,但你們這次的暗訪肯定會作爲《焦點&訪談》欄目的第一期來播出,爭取打一個大大的開門紅!”
說到這裡,林鴻飛似乎才意識到一個問題,“對了。方大哥,小古。你們兩人暗訪採集到的那些資料沒被鐵道部的那些人搜走銷燬吧?”
“他們搜走了一些不重要的東西,最重要的都被哦我們給藏起來了,做暗訪這種活兒,不多留幾個心眼怎麼能行?”
聽林鴻飛這麼說,方誠和古志強樂的後槽牙都露出來了:既然林鴻飛都這麼說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之間方誠忽然間將自己的皮鞋給拖了下來,也不知道他怎麼弄的,三下兩下的功夫。他腳上的三接頭皮鞋的鞋跟竟然被他給拆了下來,在鞋跟的正中央,赫然是一個小空格,裡面放着一盒小小的錄音帶。
“這應該算是間諜……特工專用的皮鞋了吧?”看着從皮鞋跟裡拿出一個比火柴盒大有限、新聞採訪微型錄音機上專用的那種小磁帶,林鴻飛的眼睛都瞪圓了:尼瑪啊,記者連這種專用皮鞋都有?
“別看了,”方誠一臉的哭笑不得。他不用看都知道林鴻飛這會兒心裡在想着什麼,解釋道,“皮鞋就是普通的三接頭,特工們用的皮鞋什麼樣我是沒見過,不過肯定比我這個高級,我找了個修鞋的老師傅在我鞋跟裡挖出來一個坑。嘿,沒想到還正好能用上。”
說是這麼說,可方誠臉上的自得還是一覽無遺,顯然,他對自己在出來之前想到的這個辦法相當的得意……這一點只要看古志強就知道了。小古同志現在正一臉羨慕和懊惱的望着自己頭兒的那隻皮鞋:我麼好的藏東西的辦法,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他絕對不會想到。從這之後,原本只配備給軍方中高級以上軍官的三接頭皮鞋成了央視外出採訪的記者們的標準配備,以至於在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很多人都誤以爲央視的記者們都是軍官們轉業過去的,老百姓們的邏輯很簡單,不是部隊上的轉業軍官,怎麼會有三接頭穿?
“哦……”林鴻飛點點頭,目光卻不由自主的在方誠那另外一隻腳上轉悠:既然這隻三接頭裡面能藏一盒錄音帶,那說不定那隻鞋裡面也能藏一隻暗訪攝像機?
“沒了,”方誠知道林鴻飛在想着什麼,哭笑不得的搖搖頭道,“你是不是007電影看多了?我們是記者,又不是特工。”
“我倒是覺得做暗訪的記者和特工差不多,咱們國家新&華社的那些駐外記者,很多人不就擔負着蒐集情報的任務麼。”林鴻飛不以爲然的道,同時在心裡補充了一句:不入流的特工。
“嘖……”方誠搖搖頭,不知道說點什麼好了,因爲確實,那些在國外的記者,很多確實就肩負着蒐集國外情報資料的任務,甚至很多人就是用駐外記者的身份當幌子從事情報蒐集工作,這已經是大家公認的情況了,瞞瞞老百姓還可以,瞞這些聰明人?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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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道部的反應很迅速,迅速宣佈一位姓秦的副部長因爲身體原因向部裡申請了病退,秦副部長對共和國的鐵路交通事業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他的身體完全是因爲一心撲在了共和國的鐵路事業上纔會導致這種情況,秦副部長從工作崗位上的離開,是共和國鐵路事業的一個巨大損失云云……知道的是一位副部長因爲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而病退了,不知道的人說不定還以爲這是在給這位秦副部長開追悼會時念的悼詞。
鐵道部的動作如此迅速有些出乎林鴻飛的意料,但仔細想想,林鴻飛心中也就釋然,或者這麼說,在意識到事情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程度之後,他們的動作不迅速也不成:這次鐵道部面對的已經不是一家公司了,而是一個經濟大省外加D的喉舌,其中任何都夠他們鐵道部喝一壺的,何況還是兩個?
如果針對的只是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這麼一家公司,鐵道部當然是鐵板一塊,但一旦對上了兩個絲毫不遜色於自己的存在,鐵道部登時就從鐵板一塊變得四分五裂了:事兒是你姓秦的傢伙的私事,沒影響到大家夥兒的時候,大家夥兒伸手幫你一把也不是不可以,但讓大家夥兒跟着你一起倒黴?你丫的趕緊去死吧!
在鐵道部看來,他們的態度已經足夠誠懇了:你林鴻飛生生的逼的我們鐵道部以爲副部長病退了,從今兒個往後你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以及你們相干企業、合作企業的產品全部優先運輸,這樣了難道你們還還不滿意?
但事實上就是,林鴻飛真的不滿意!
“田部長,這次你們贏了,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元氣大傷,說不定你們鐵道部還會拿着刀子在我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身上割上幾刀;現在呢,是我們贏了,你們只是給我們說以後保證給我們運貨,這件事就完事了?”
不管自己面前坐着的就是一位堂堂的正部級領導,林鴻飛一臉玩味的望着他,“現在呢,你們輸了,連道歉都沒有,贏了你們通吃,輸了你們連根汗毛都傷不到,田部長,你不覺得太便宜了麼?還是您覺得我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好欺負?”
“換成了是您,您會怎麼做?”
田部長嘆了口氣: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麼痛快!
以前的時候林鴻飛和鐵道部的交集並不多,鐵道部的領導們自然也不會關注林鴻飛這麼一個“野小子”,這個其實也好理解,林鴻飛這兩年儘管在經濟領域和企業管理領域聲名赫赫,和在如田部長這般的正部級國家領導看來,不過就是一個稍微有點頭腦、運氣還算不錯、同時還有點背景的走運的小子而已,至於其他的?抱歉,沒有!
但是現在,尤其是這幾天,隨着對林鴻飛以及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瞭解的越來越多,鐵道部的領導們才知道自己當初對林鴻飛的理解錯的有多麼離譜:這丫分明就是一條瘋狗,不管逮着誰,咬住就絕對不會鬆口的那一種。
倒黴的是,現在鐵道部被林鴻飛這條瘋狗給咬住了。
“那你想要怎麼樣?老秦已經病退了,你總不會打算把老秦送監獄裡面蹲着去吧?看在你老丈人的份上,別說我沒提醒你,雖然現在沒有‘刑不上大夫’這個說法了,自建國以來掉腦袋的高級官員也不老少,可你數一數,有哪一個是因爲這種事情掉的腦袋?”
田部長嘆了口氣,“小子,知足吧,能把堂堂副部級領導逼的申請病退的,自建國到現在44年了,你小子還是第一個……這樣,我回頭吩咐一下,只要是你們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的東西,除了優先安排之外,運費一律半價,這總可以了吧?”
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每年通過鐵路運輸的貨物總量超過了70%,如果運費能夠減少一半,這意味着古齊省工業製造有限公司的利潤一下子提升了一大截,從這點上來說,鐵道部的誠意真的不是一般的足了。
“謝謝田伯伯,”林鴻飛點點頭,這個結果他很滿意,就像是田部長說的一樣,自己難道還能真的把姓秦的傢伙送到監獄裡去不成?如果自己真的敢這麼做,不等到姓秦的傢伙進去,估計自己就要倒黴了。
嚴格來說,這次姓秦的傢伙倒黴跟自己沒有多大關係,主要還是他這次做得過了火,引起了大家的公憤:尼瑪爲了你的私事你把大家夥兒往死了坑?如果不是他指示人把方誠和古志強兩個下去暗訪的記者扣押起來,情況絕對到不了這一步。林鴻飛不傻,他當然不會認爲秦副部長的病退是因爲自己。
他今天來找田部長,除了看看能不能再撈點好處之外,其實是爲了另外一件事,“田伯伯,您能給我解解惑嗎?我一直都奇怪爲什麼秦副部長要對付我,我和他沒有什麼交集啊,更沒有什麼利益上的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