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刮在安晚的臉上,像被刀凌遲似的,安晚僵站在原處,望着那輛黑色的車子就這樣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裡。
認認真真的知道,她真的,再一次被拋棄了。
明明是自己想要的結果,可不知道爲什麼,她的心反而更難受了呢?
只要她解釋一下,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不是,傅君就不會生氣了?是不是,也不會棄她不顧了?
涼涼的笑了,想拿手機打電話時,才發現,除了她人下了車,其它東西都在車裡。
胃裡現在舒服了,可是心卻相反,變得無比難受。
陌生的地方,安晚變得無措起來。
飢餓感襲來,她沒有力氣往前走,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她在賭,賭傅君重新回來找她。
餓的時候,安晚全身無力,甚至還會出虛汗,她在馬路旁邊坐下,看着旁邊的小村莊……發呆。
時間越來越久,甚至有人停下車來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都拒絕。
安晚已經沒有一點力氣了,結果更是印證了她的無知!
一輛本地的車牌車子停了下來,一個陌生男人問,“小姐,你去哪裡,需不需要搭你一程?”
“我想回北城,你順路嗎?”安晚問道。
“順啊,在前一個路口下高速,再繞到對面,直接就可以開回北城。”陌生男人指了指前面,告訴安晚路線。
“會不會很麻煩你?”安晚問道。
“不麻煩,幫助美女我很樂意。”男人笑了笑,安晚說了聲謝謝,起身的時候,腳用不上一點力氣,男人急忙上前扶了一把,“小姐,你怎麼會被人丟到這半路,對方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
扶穩安晚後,男人的手並沒有急着離開。
安晚往旁邊挪了一步,心裡已經有了警惕之心,“我剛纔打了電話給我男朋友,他讓我再等一下,我想了想,還是不麻煩先生了。”
到嘴的肉就這樣飛了?陌生男人當然不願意,“不麻煩不麻煩,我也剛好還要回去拿東西,只是順路載你一程,放心吧,都是北城的人,就該相互幫助。”
“不用了,真的,我男朋友馬上就來了。”
對方突然伸手握住安晚的手,低喝道,“現在才說不用是不是太晚了?耍弄人好玩嗎?”
握着的力道有些大,安晚抽不出來,發直接被對方硬生生的往車那裡拖去,車裡還坐着一個男人,抱着看戲似的姿態,“明哥,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不用生氣。”
安晚的手緊緊發抓着車的邊緣,不讓對方把她給塞上車,對着外面大喊,“救命,救命啊!”
“救命啊!”
“誰救得了你?”男人伸手就要過來撥開安晚握着邊緣的手……
這時候,一輛車子緊停在後面,安晚大喊救命的時候,裡面另一個男人急忙出來幫忙,一邊說道,“老婆,我們有話回家好好說好嗎?在半路上讓別人看笑話就不好了了。”
“老婆?”陰測測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安晚還沒有來得及回頭,手臂就被人給握住,被人強行往另一邊拉過去,而原本站在她身邊的男人突然被一道凌厲的風給撂倒在地上。
只聽到他鬼哭狼嚎的聲音。
另一個出來幫忙的男人,看到對方動作這麼流暢又快速,往後退了一步,“不關我事啊,不關我事啊。”
“你倒是什麼人的車都敢攔!”傅君看了眼安晚,面色黑沉的拉着她上了自己車,“一點都不安份,除了惹事,你還會做什麼?”
安晚沒有說話,靜靜的坐在那,聽着他教育自己。
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
“你的手怎麼了?”她的手突然被他拉過去,小手指指甲位置都是血跡,安晚頓了一下。
“你怎麼這麼傻?自己受傷了不知道嗎?”傅君無奈又溫柔的口吻,停下車,用紙巾抹乾淨上面的血跡,纔看到是指甲斷了,剛好在指甲肉的位置。
剛纔手緊緊抓着車子不讓自己進去,用力過猛傷到。
“傅少。”安晚抽回自己的手,指尖還有他手上的溫度,她輕笑道,“我不疼,我沒事。”
打一個巴掌,再給一顆甜棗,她真的不需要。
車了停在一邊,也沒有再開了……
“能送我回家嗎?我很餓,想吃東西。”安晚低聲開了口,聲音有氣無力,整個人靠在位置上,餓得她整個人都發慌。
傅君轉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眸光深沉又透着疲憊,聲線低緩,“跟俞朗的事,不打算向我解釋解釋。”
抿了抿脣,安晚身後開始冒汗。
手機落在安晚面前,傅君滑動着屏幕,看到的是各式各樣她跟俞朗進酒店的畫面,還有今天早上,俞朗一身血帶上救護車,她被警察帶走。
“就是上面拍的那樣。”安晚低喃。
“是嗎?”傅君淡淡的勾了下脣,車窗搖下,冷光猛的竄入,安晚感覺自己要死了一樣,餓的。
他拿出煙,狎在嘴角,拿着火機點燃抽了起來。
風從他的位置吹過來,煙撲在她臉上,嗆得她忍不住咳嗽,“我有些難受。”
“哪裡難受?”他轉過頭來,“有我難受?”
“傅君,我真的很餓,我沒有力氣再跟你說話了。”安晚閉上了眼睛,很快,車子啓動,速度很快。
接着又停了下來。
“在車裡等我。”耳邊傳來他的聲音,車門重重被甩上,安晚睜開眼,看到的是他跑進服務區商店的身影。
麪包一遞過來,安晚毫無形象的吃起來,吃得很快,沒有任何停頓。旁邊的人遞來水,仰頭就喝。
“看來,你是真的餓了。”看她狼吞虎嚥的舉動,傅君幽幽的開了口。
一口氣,喝了三個麪包,又喝了只礦泉水,安晚感覺身上的力量才慢慢回升。
“傅君,我們分手吧。”
沒有想到,吃飽喝足後第一句話便是如此,傅君看她的目光微頓,安晚刻意忽視着他的目光,望着前方,“我們,夠了,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
“聽說,俞朗已經說服他的家人接受你。”他緩緩開口,很平靜的語氣,可正是因爲話裡的平靜,安晚的心像被什麼扎着,特別疼。
“爲了你去山區那邊接受改造,看來他對你一片癡心。”自言自語似的態度,不知道是不是安晚的錯覺,她聽到幾分傷秋。
忍不住餘光往他這邊一掃,臉上還是那種常見的溫潤。
安晚心裡罵着自己自作多情。
“好像,我沒有什麼理由不答應你,是嗎?”停頓片刻,他笑着反問。
安晚心像墜入萬丈深淵。
在他看不到的位置,雙手握緊成了拳頭,剛纔受傷的手指,此刻才感覺到疼痛。
“只是,你確定,他能給你想要的東西?”
“我想要的東西,你也給不了,不是嗎?”安晚終於把視線轉落在他的臉上,清透的眸子裡,現在佈滿認真跟倔強。
又是這樣的眼神。
傅君的眸光越發深沉,白皙肌,膚上那紅色的印記,明顯又刺眼!“你想要的是什麼?”
“傅君,你喜歡我嗎?”安晚不答他問題,反問了他。
微不可聞的一聲嗤笑傳來耳邊,傅君淡漠的問,“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有意義?”
“我只是隨便問一下。”不願意泄露自己一絲真實情感,一張臉上彷彿戴了一層層的面具,看不清哪張纔是真實的臉。
“所以,我也不需要回答,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不喜歡。”語畢,車子已經啓動!
安晚望着冷漠的臉,所有的苦澀往內心深處咽!
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的結果。
“是啊,我們本來就是交易的關係,你怎麼可能會喜歡我,怎麼可能會呢。”悲涼自嘲似的口氣,安晚覺得眼角有些涼。
指腹滑過的時候,溼溼的……
眼淚竟然出來了,這是爲什麼?她不知道。
別開臉看着這邊車窗,悄然不覺的把眼淚給擦乾淨!
“交易的關係最忌諱的是動情!既然,你想分手,那就分手吧……”良久,他纔開口,安晚喉嚨裡堵着什麼東西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馬上就要春節了,我們的關係,就到最後一天吧,我答應過瑤瑤,跟她過年。”他漫不經心似的開口,爲的,不是她安晚,而是瑤瑤。
嗯了聲,安晚再也沒有說話了。
肚子隱隱泛疼……
車子最後到了敬亭山。
望着別墅大門,安晚有種來告別的錯覺,傅君走在前面,安晚跟在後面,碰到吉吉,馬上在她腳邊搖尾巴,拿着頭來拱她的腳。
終於,不再咬她了?
而且,還在討好她。
剛要說話,傅君便開了口,“吉吉,回去!”
吉吉有些不高興的嗷嗷叫了兩聲,卻也很聽主人的話,回了他自己的窩。
安晚覺得自己像個外人,跟在傅君身後……肚子那股疼痛感還沒有消息,是不是餓得?到了他房間,安晚意識到一個不好的事。
如果,他說要發生關係,她怎麼拒絕?
“傅少,我先去一下洗手間。”肚子突然疼了一下,一股暖流從下腹涌出,安晚臉色僵了僵,從白到紅,“我好像來月,經了。”
傅君眉頭微皺。
安晚衝去了洗手間,看到褲子上的紅色……一時之間,心裡的感覺難以形容。
肚子還有些疼。
這是,第一次經痛。
身上沒有那種東西,她忍着痛從洗手間出來,“傅少,我,我……”
“好好呆着。”丟下四個字,傅君便出了房間。
他,是不是給她買去了?
尷尬,緊張,慌張的在房間裡呆了二十分鐘的樣子,門才被推開,傅君走了進來,手裡比出去的時候多了個袋子。
安晚好像看到他耳根處的紅色。
“你看看,哪種合適。”袋子給到她,安晚看到裡面各式各樣牌子的用品,臉開始發熱,擡頭,看着傲驕的男人臉,“謝謝。”
明明,他不好意思,卻偏偏裝得面無表情。
“方凱買的,你要說謝謝,向他說去。”
“……”
安晚去浴室把東西放好,再出來,卻不知道該做什麼好,在這裡,倆人做得最多的事便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