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行羽永遠忘記不了慕珍看到他那一瞬間的眼神,清透的眸子裡明明蓄積着淚水,卻在笑着跟他說,“行羽,於淑,祝你們幸福,我跟莫寧在一起了。”
她說完的時候,晉莫寧從房間裡出來,跟慕珍並肩而站。
四個人身上都有着曖昧的痕跡,就像一場老天刻意安排的劇,費行羽望着安慕珍,他的眼睛特別特別的疼,昨天晚上,存在他腦海裡的人一直都是她。
是她在他的身,下申令,抱着他的脖子叫着他阿羽,此刻,也仿若在耳邊,可是眼前的事實卻在告訴着他,那只是他的幻想。
他把於淑當成了慕珍。
穿戴整齊時,他看到了牀上的那抹紅色印記,他睡了一個不愛的女人,甚至對方還是第一次,卓於淑看到他盯着牀單那抹紅髮呆的時候,很大方的撓了撓頭,“費羽,沒關係的,昨天晚上我們都喝多了,就當作酒後放縱吧,我不在意的。”
費行羽沒有說負責,只說了句抱歉,但這句抱歉所指的意思是什麼,彼此雙方心裡都有數。
晉莫寧牽着慕珍的手往安全樓梯走去,慕珍臉上始終帶着笑容,至少,在跟費行羽擦肩而過的時候,他看到的是她臉上的笑容。
“晉莫寧,你真讓我噁心。”安全樓梯的大門關上,她的聲音也傳到晉莫寧的耳邊,牽着她手的男人腳步微微一頓,沒有停下來,只是微微一笑,“慕珍,我愛你,一直愛着你。”
“別跟我說愛,你不配!”慕珍冷冷的說,卻沒有抽回手,任晉莫寧帶着她下樓,下樓的速度沒有電梯快。
在一樓大廳,倆人又碰到費行羽跟卓於淑,費行羽走在前面,頭也不回,而卓於淑跟隨於他身後,甚至小跑才能跟得上。
慕珍的雙腳僵在原地,無法再往前一步,她很想,真的很想追過去,告訴費行羽昨晚跟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
是她安慕珍。
是她把她的第一次給了他,他奮戰於一晚的身體,是她安慕珍。
可是,她說不出口子,以爲天亮她跟費行羽會打破朋友的關係……成爲彼此生命裡最重要的人。
他是愛她的,她知道,因爲他整整一晚都在叫着她的名字。
然而,那也只是她想想的的事……
她只配做夢的事。
最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睡了過去,又再一片疼痛中醒過來,她推了推身上沉重的身體,傳到耳邊是晉莫寧的聲音,“慕珍,我想這一天,從認識你的那一刻開始,直到現在。”
仿若一道雷劈在她的身上,慕珍腦子一片空白,晉莫寧卻不顧她的疼痛,在她身體裡框衝直闖,扣着她的腰,如同發泄一般。
慕珍突然尖叫起來,劃破夜的寧靜,也劃破了她自己的心。
她像一隻受傷到毫無反抗力量的小動物,任對方在她身上作亂,每一次撞擊,每一個聲音,都在颳着她的心。
她灰暗無光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燈,裡面倒影着兩具交纏的身體。
晉莫寧彷彿沒有看她的反映,更體會不到她身體的脆弱,食不知髓要着她,發泄着他身體的欲,望,直到最後,終於在她身體裡釋,放所有。
這時候,天已經亮了……
晉莫寧抱着她,“慕珍,我會離婚的,我一定會娶你爲妻,你要相信我。”
慕珍推着他,拼了命要推開他,身體從牀上跌落,她的衣服散落在地上,呵……她看着自己一地的衣服。
難道,對方還會以爲她昨天晚上一點記憶都沒有嗎?
造成她最開始是在那裡睡覺的假象?
“慕珍,我帶你去見我父親,我去讓她同意我們的……”
“我有東西落在房間裡了。”慕珍打斷晉莫寧,“我去房間裡拿。”
“我陪你一起去。”
“你在這裡等我吧。”慕珍的聲音沒有那麼冷,晉莫寧心裡也慢慢鬆了一口氣,看着她進了電梯的身影。
最後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她不記得了。
很快,手機收到回覆——-祝我們倆心想事成,不再聯繫。
晉莫寧把手機號碼刪除,所有聯繫方式刪除……
慕珍回到房間,不是後半夜所在的那個房間,而是對面的位置,清潔的工作人員剛推開,房間的門,慕珍走了進去,“不好意思,麻煩你們在外面等一下,我還有東西沒有收拾好。”
關上門,慕珍看着整個房間的格局,跟昨晚一模一樣……
連牆壁上的畫,都跟對面不同。
她在牀頭,牀墊的縫隙裡撿出昨晚放在這裡的東西,那顆綠色象牙的項鍊,是費行羽常年帶在身上,都不會離身的東西。
昨晚,她把它取了下來,不着痕跡的塞在這裡。
這個東西,是證明,倆人有過交集的東西。
費行羽曾經說過,這個東西是在某個寺廟開過光,戴在身上,保平安,人也會很幸運。
價值更不用說。
wWW▪ Tтká n▪ C〇
慕珍緊緊握在手裡,重新回到樓下,晉莫寧還在那裡等着她……
費行羽再次找到慕珍,已經是兩天後。
他跟她表白,表明想要娶她的決心,說他不介意她跟晉莫寧在一起過,說他所在乎的人是她。
得到的是慕珍的拒絕。
他看着慕珍牽着晉莫寧的手,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
傍晚,所有人都出現在御雅苑……唯獨剩下卓於淑身邊的位置,她看了眼時間,保姆已經把所有的菜都擺上桌。
“舅媽,我跟舅舅說了,他說公司有個很重要的會,所以可能不會來了。”鬱可沁鼓着腮幫很心疼舅媽,準備了這麼一大桌菜,爲的應該只是想見舅舅一面吧,可是,他卻不願意給她這個機會。
“嫂子,我哥可能真的有事,你也知道那麼大的一個公司……”
“羽雯,還是城榮顧家。”卓於淑笑了笑,“我們吃飯吧,就不等他了。”
“嗯嗯,吃飯吃飯。”
“哥,你給給舅媽夾菜啊,你這個愚木腦袋。”鬱可沁看到費亞新低頭就自己吃了起來,根本沒有看到卓於淑失落的模樣,自己忍不住夾菜放在她碗裡,“舅媽,你多吃點這個,青菜美容又瘦身的。”
“要是你兩個表哥有你一半懂我心就好了。”卓於淑感嘆似的說,“這男孩啊還真的沒有女孩這麼貼心,怪不得,大家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這話真的一點都沒有說錯,當初懷亞威的時候,我多想他是個閨女啊,買的衣服都是粉色的,結果生下來又是個兒子。”
“讓三哥去一趟韓國。”
“鬱可沁!”費亞威狠狠瞪了眼對面的鬱可沁,“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可沁,別亂說話。”鬱城榮說了一句,鬱可沁唯一聽一個人的話,就是鬱城榮了,做事特別有規則,一板一眼的,都是按規矩來做事。
鬱可沁小時候,可沒有被他的規矩給虐哭。
吐了吐舌頭,“我就是開玩笑的嘛,你們幹嘛這麼嚴肅。”
“好好吃飯!”連費羽雯都不替女兒說話,夾了一塊肉放在鬱可沁碗裡,“吃飯的時候,少說話。”
“我就是緩和一下氣氛嘛。”鬱可沁撇撇嘴,覺得自己特別無辜……
“舅媽,我跟你一個笑話好不好?”鬱可沁看着卓於淑,真心覺得她好委屈,好可憐,被舅舅那樣對待,現在連家都不願意回來。
真的,太欺負人了。
“什麼笑話啊?”卓於淑淡笑着問,“冷笑話,我可不愛聽哈。”
“就是一個故事,從前啊,有座山……”
門口那裡傳來傭人的聲音,“先生回來了。”
鬱可沁站了起來,急忙往門口那裡跑去,看到正從車裡下來的費行羽,鬱可沁覺得舅舅真的很有魅力,即使到了這個年紀,一點都不減風采。
“舅舅,你可回來了,舅媽特別想你呢。”鬱可沁過去挽着他的手臂,“舅舅,舅媽真的很好,對大家都很好,你就不要跟她鬧脾氣了嘛。”
撇了鬱可沁一眼,費行羽輕哼一聲,不動聲色的向着餐廳這邊走來,“大家都來了啊。”
“哥,不是開會嗎?我們就沒有等你了。”
“沒事,大家先吃,先吃,會剛開完,所以回來了。”費行羽先去廚房洗了個手,纔回到唯一的空位上。
旁邊的卓於淑夾了他最愛的菜放到他碗裡,“試試今天做的,看看適合不適合你胃口。”
費行羽咬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不是徐嫂做的吧。”
“先生,那道菜是太太親手做的。”徐嫂在旁邊說道。
“以後下廚這種事,你另滲和,你不是最討厭廚房的油煙味嗎?說對皮膚不好,容易催老皮膚,以後多跳跳舞,跟人打打麻將就好。”費行羽說着好像是好聽的話,可是不知道爲什麼聽在耳邊,總覺得含着另一層意思。
“給你的贍養費夠你這輩子揮霍,專心跳舞,做你的愛好就好。”費行羽把筷子放下,這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看他。
“我跟於淑要離婚了。”費行羽慎重的宣佈。
終於,終於,還是沒有改變任何想法……當着全家人的面,把他的想法公佈出來,不顧及卓於淑的面子。
“哥,你在胡說什麼?你跟嫂子不是……”一直以來都感情好,都很相愛嗎?後面的話,隨着卓於淑拉開椅子的聲音嘎然而止。
“抱歉,你們繼續吃,我有些不舒服,先回房間了。”卓於淑努力平靜的向着大家說話,依舊這麼端莊,即使眼框泛着紅色。
人已經上了樓,噔噔噔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
“舅舅……”
“可沁。”鬱城榮叫住女兒,“大人的事,孩子別插手。”
抿了抿脣,鬱可沁低頭悶着吃東西,心裡卻憤憤的想着,這一切都是拜安晚所賜,要不是她,怎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安晚哪裡有舅媽好?”鬱可沁忍不住嘟囔,客廳裡本來就安靜,鬱可沁的聲音雖然小,卻讓大家都聽清楚了。
“你說什麼?”費行羽面無表情的問,“再說一遍。”
“哥,可沁只是……”
“本來就是,安晚哪裡有舅媽好?她就是比舅媽年輕了一點啊,她都有男人了,還來勾,搭你,舅舅,你怎麼沒有看清楚她的目的?她就是想你跟傅氏合作那個項目,爲了一個項目出賣自己的女人,能會是什麼好女人嗎?”鬱可沁打斷費羽雯,憤憤不平的把心中所想的話說出來。
言語間,是對安晚的輕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