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可欣苦笑:“相比之下,我覺得你更該去確認,馮倩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周老師說:“不會的,怎麼可能。”
大小姐卻道:“你還是確認一下,我等你的答案。”
周子俊答應了,又說他之後兩天有學術討論會,他還要準備教授評估的事,可能沒時間見面,如果韓可欣要和他吃午飯,最好上午打個電話什麼的。
“我知道了。”韓可欣說。
原本,時時刻刻都想見到的人,突然就失去了見面的勇氣,過去的經歷是不可能被抹殺的,只要和周子俊在一起,他總有一天會知道自己曾經是什麼樣的女人。
是讓他從別人嘴裡聽說,還是自己親口告訴他?可有哪個女人能面不改色地對自己的男朋友說:“我曾經和很多男人濫-交。”
爲什麼,爲什麼她要有那一段荒唐的青春,哪怕很短暫,哪怕她及時回頭了,哪怕……
大小姐把自己的頭髮抓得亂糟糟,頭撞在梳妝檯上,臉貼着冰涼的檯面,這時手機亮了。
是一然在羣裡發消息問她芭蕾舞劇看得怎麼樣,清歌也上線了,發了歡歡的小視頻,兩個人都還沒睡。
韓可欣問:“有時間嗎,想和你們說好多話。”
不料一然和清歌,都有話要說,都有心事睡不着,三人一拍即合,週日下午見面。
夏天的夜晚,來得特別遲,五點多見面,天還大亮,她們在酒店開了間房,今晚三個人不回家,這會兒在酒店餐廳裡,品嚐五星級大廚的美食。
三個人的狀態特別有意思,清歌已婚已育,一然離異同-居,韓可欣一段感情剛剛萌芽,清歌最羨慕她們:“我現在很多事,已經沒得回頭了,昨天跟着顧小天去他們公司團建,還真是不少同事帶家屬的,我也沒怎麼招搖,到了那邊後,幾個媽媽在一起,都聊孩子的事。我才知道,歡歡兩歲了,該考慮學區房的事了。”
“學區房?”韓可欣和一然都不懂。
“上海這邊有五年一戶的規定,就是每戶地址五年內只享有一次同校對口入學的機會,我們現在住的地方,周邊沒有重點小學初中什麼的,我如果想讓歡歡念好的學校,兩歲是最後買房的期限。”清歌爲難地說,“不然你無法保證你買到的學區房,五年內有沒有對口入學過,只有房子在自己手上滿五年才能安心。”
一然說:“你們家這套房子很值錢的,要換學區房沒困難吧。”
清歌點頭,可現實是:“我們現在是租房住,是婆婆的房子,所以要去和小天她媽媽商量才行。”
大小姐輕描淡寫地說:“你想讓歡歡去哪所學校,跟我說一下不就行了?”
清歌搖頭:“親愛的,我如果有很重要的事,實在沒辦法的事,我一定會拜託你,但是這種事,應該是我們夫妻共同去努力的。”
韓可欣不以爲然:“反正有需要,就開口。”
一然說:“我從來沒讀過重點小學重點初中,不是也考上重點高中和名牌大學了,在十八線的小學初中唸書,並沒有影響我的人生呀。歡歡是你們倆的孩子,基因本身就很強大,很定沒問題的,你家附近的學校也不錯,就別那麼折騰了吧。”
清歌笑道:“我就不跟你講什麼大道理,這種事,我以前聽同事絮叨,也覺得有什麼好糾結的,真的做了媽媽,想法就完全不同了。就會覺得我們有條件,爲什麼不讓歡歡接受最好的教育,完全沒辦法說服自己輕易放棄。”
“小天哥哥怎麼說?”
“他同意,所以我們打算下個禮拜,去一趟杭州。這件事一定要和婆婆商量,我們沒有錢買房子,只能置換。”清歌說。
“還好,我和蔣誠沒有孩子。”一然苦笑,“不然有孩子的話,大概就不會輕易離婚,那樣多痛苦,不過也說不清楚,誰知道呢,畢竟是沒發生過的事。”
服務員送來醒好的紅酒,三人碰杯,韓可欣喝着酒,看見那邊有人帶着幾個人,像是在參觀的樣子。一張似曾相識的面孔閃過,她立刻問一然:“你看那個男人,是不是你讓我找記者去採訪的那個告蔣誠的傢伙?”
一然轉身看,果然是的,她和可欣都見過照片,那位記者發來的,各種角度各種樣子,認得真真切切。
“那個人是……”一然驚愕地看着那邊,但讓她吃驚的不是原告,而是陳凡。她立刻轉身擋住了自己的臉,輕聲說,“他身邊那個人,是以前利用鄭莉音坑過蔣誠的,結果被鄭莉音倒打一耙趕走了,那天電話裡聽見的陳總肯定是他了,他認識我。”
清歌迅速和一然換了個位置,讓她坐在裡面隱蔽一點的地方。
韓可欣把餐廳經理喊來,說那邊晃來晃去的人打擾到她用餐的情緒,經理立刻解釋說,是設計公司來看場地,他們正準備重新裝修餐廳。
韓可欣霸氣地說:“讓他們立刻離開,要不要我找你們老闆談談?”
前臺辦入住的時候,看見韓可欣的名字,就在貴賓名單裡調出她的信息了,餐廳經理當然知道韓大小姐的來歷,安撫了幾句話後,前去交涉,終於把那些人趕走了。
但是清歌一個人跟了出去,在外面遇見了他們,迅速拍了幾張照片,走過時聽見陳凡說:“我等你的設計樣稿,打官司的事你不用擔心,公司會幫你跟進。”
清歌聽完好緊張,徑直走向洗手間,待了好一會兒,偷偷看見外面沒人了,才趕回來。
聽清歌說完,一然便道:“白紀川說的沒錯,他背過果然有推手。”
她從清歌那裡拿了照片,傳給了蔣誠,蔣誠看到消息,立刻就問怎麼回事,她坐到一邊沒人的位置講了很久的電話。
韓可欣和清歌看着,可欣擔憂地問:“這樣不要緊嗎,白紀川那麼大方?我個人覺得,一然還是和蔣誠保持距離的好,就算白紀川大方,蔣誠難道不會胡思亂想?”
清歌說:“讓她去做吧,她和蔣誠並沒有互相傷害過啊,曾經那麼重要的人,怎麼會不爲他擔心呢。既然白紀川都那麼大度,我們就更不要胡思亂想了。
許久後,一然回到座位,她面前的食物都涼了,不過現在事情有了這麼大的進展,她心情很好,吃什麼都覺得美味。
“蔣誠有方向,調查起來就容易了。”一然大口吃着東西,說道,“他現在停薪留職,有大把的時間去周旋,他身邊也有朋友,我不擔心。”
清歌和可欣互相笑笑,這是不擔心嗎?
吃過飯,她們去附近散步逛街,買了點東西后,回酒店做spa,一然拍了三人裹着頭巾,穿着浴衣的照片發在六個人的羣裡。
小天哥哥立刻上線:“美人聚會,怎麼不帶我家歡歡。”
他們聊了幾句,可白紀川始終沒出現,相反周老師不久後,發了一條說:“你們都好漂亮。”
一然單獨拎出白紀川,問他怎麼不誇讚一下,白紀川說:“你沒穿浴衣的樣子我都見過了,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一然生氣地發了好幾把帶血的刀和大拳頭過去。
白紀川淡定地回覆:“不是說大家都有心事要講嗎。我怎麼好打擾你們。”
一然一個激靈,放下手機問可欣:“大小姐,你有什麼心事,還沒聽你提起來,不是你約我們的嗎?”
可欣笑笑:“回房間再說吧。”
做完spa回到房間,坐在窗前,陸家嘴四大建築夜景一覽無遺,看着璀璨奪目的世界,三個人各有心事,好久都沒人說話。
直到客房服務送來香檳,一然跑去開門,然後給她們倒酒,韓可欣突然開口說:“周子俊問我過去有什麼故事,我該怎麼對他說?”
清歌和一然互相看了眼:“怎麼了?”
韓可欣說:“在遇見你們之間,我還過得渾渾噩噩,雖然沒有傳說的那麼誇張,雖然我也真心付出過感情,可確實有一段時間,我瘋狂地濫-交,拉個男人就能上牀。你們也親眼見過,我和公司裡的人逛街,被人家追着抓小三,我那時候特別享受這種刺激,就想報復我爸媽,用各種辦法來刺激他們。現在回想起來,我怎麼這麼傻,這麼賤。”
“別這麼說。”一然心疼地說,“都過去了。”
清歌搖頭:“我不是和周子俊玩玩的,我希望能和他在一起,可他如果接受了我,就會進入我的世界,就會從別人嘴裡知道我的過去,他會失望吧,一定會的,那個男人會愛上一個隨便就對男人張開腿的女人。可如果我現在就告訴他,大概連三個月的試用期都會提早結束。”
她喝完了杯中的酒,對二人笑道:“要不我就不說,好好享受這三個月,然後乾乾脆脆地結束,哪怕我這輩子,就幸福這三個月,也不算白活一場。”
一然和清歌,都不知道該怎麼勸說,畢竟這不僅僅是男女發生關係那麼簡單,就連白紀川曾經對韓可欣也諸多誤解,她在圈子裡的名聲真的不怎麼好。但是就在富人圈裡待着,或許也就沒什麼人會在意,可現在周老師,是從另一個世界來到這裡。
一然想岔開話題,沒多想,隨便就拿自己舉例:“如果我現在回到蔣誠身邊,他會接受我和白紀川已經在一起這件事嗎,會心裡不犯嘀咕嗎?社會文明發展到現在,我們這一代人,到底怎麼看待性-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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