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岑東與沈鳶連夜趕到北京市,又在保姆的帶領下進到了病房,小柏還在睡覺,賀岑東不忍心吵醒他,急忙拉住了欲往上撲去的沈鳶,搖頭示意她冷靜一些。
看到沈鳶心急如焚的模樣,賀岑東的心裡去愧疚的,這些年要不是因爲他,他們母子也不會背井離鄉,要是小柏一直在他身邊,他一定會好好照顧他的。也不至於現在連生病了也沒人照看。
“小鳶,你坐一會兒,別急,等小柏醒了再說。”
那保姆從小柏出生後就一直在照顧他,所以將小柏照顧的很好。這次之所以會住院完全是因爲小柏不小心跑出去,被一羣記者追,才摔跤的。
他患有第一型糖尿病,摔跤之後血流不止,保姆將其送往醫院,這才迫不得已打電話給沈鳶。
暗中觀察着沈鳶的表現,保姆心底雖然有疑惑,可這到底是主人家的事情,而且看着這個陪着沈鳶一起來的男人儀表非凡,看他對沈鳶無微不至,那保姆自然是以爲賀岑東是小柏的爸爸。
“小姐,你們看你們要吃些什麼,我回去給你們做?”
小少爺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而且她一個外人在這裡始終不太好,存心想留些時間給他們一家三口。賀岑東顯然也看出了這保姆的意圖,衝着保姆和善一笑。
“小柏這裡交給我們就好了,你照顧了小柏這麼久也累了吧,回去休息吧。”
“對了,劉媽媽,你先回去吧,我跟……我跟小柏他爸爸在這裡看着。”沈鳶說的時候特意看了一下賀岑東的反應。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的不悅之後,才微微一笑。
劉媽媽一聽,立馬點頭,“哎,那我就先回去了,晚點兒過來給小姐還有姑爺捎些吃的過來。”
劉媽媽走了後,沈鳶支支吾吾的,“我剛纔……岑東,你不會生氣吧。”
賀岑東搖頭,握緊了沈鳶的手,“不會,小鳶,你能承認我我很高興。小柏需要一個父親,更需要一個健全的家庭。”
他很後悔,在過去的幾年裡沒有好好的照顧小柏,現在有彌補的機會,他又怎麼能錯過呢?
沈鳶看着賀岑東那愧疚的模樣,一把撲在賀岑東的懷裡,哽咽的開口,“我不怪你,岑東,真的。我只怪我自己當初爲什麼不勇敢一點兒,要是我當初相信你,勇敢一點兒的話,我跟你還有小柏都不可能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淚水浸溼了他胸前的襯衫,賀岑東的心倏然一怔,竟微微的法藤。
他側臉,餘光瞥到牀上那個正熟睡的小臉上。他的臉比平常人要蒼白一些,看起來也要比同齡的孩子羸弱一些。
驀的,他緊緊的擁住沈鳶的身子,“你跟小柏的過去我沒有參與,現在跟將來我一定會陪在你們身邊。”
他像是宣誓一般,不容絲毫拒絕。
……
要說沈鳶這事兒的影響啊,還真是大。她未婚生子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娛樂圈,尤其是前幾天她公然跟賀氏少東出現,並且承認了孩子的存在,這無疑是在告訴別人她沈鳶活脫脫的就是一小三。
她不僅插足了別人的婚姻,還害得別人離婚,這別人也不是外人,正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這消息在娛樂圈裡無疑是一個爆炸性的消息,不僅名匯受到了影響,就連賀氏也受到了波及。
而這劇組也因爲沈鳶的個人形象受損,嚴重影響了拍攝。
杭導大怒,揚言要撤換掉沈鳶,給了紫悅彌補的機會。就在這時,紫悅簽下夏子琪,直接代替沈鳶的角色,繼續拍攝。
沈鳶接到這消息的時候,整個人如遭電擊。不僅如此,海皇還聯合紫悅一同將沈鳶告上了法庭。
沈鳶這樣惡劣的性質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紫悅的形象,已經海皇的整個投資。
沈鳶這邊剛剛跟賀岑東將小柏接回了榕城,還未安置好小柏,經紀人的電話就進來了。
“我的姑奶奶喲,你到底在搞什麼鬼?”
“怎麼回事?”
沈鳶這剛剛下飛機,整個人累得不行。賀岑東抱着小柏進了臥室,沈鳶才得以喘息。怎料經紀人的電話立馬就進來了,大驚小怪的。
“你還問我怎麼回事?你這幾天都跑哪裡去了?我到處找你,打你手機也不開機。”
經紀人噼裡啪啦的說了一大堆,沈鳶頭疼的揉着眉心。看賀岑東從房間裡走出來,衝着賀岑東淡淡一笑。
“我出去有些
事情要辦,到底出了什麼事?看你這麼慌張。”
“你還不知道?你自己看看新聞,杭導這部戲黃了,不僅這樣,海皇跟紫悅還提起了告訴,你就等着吃官司吧。”
經紀人狠狠的道,虧得他這幾天到處跑,求人求的連麪皮都不要了。這沈鳶倒好,消息的無影無蹤了。
“不光是這樣,你代言的那些珠寶產品還有美容產品全都撤掉了。”
“什麼?”
笑容一下子凝結在了脣邊,沈鳶不可置信的看着賀岑東,手卻緊緊的握住手機,“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早就警告過你,私生活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你自己要小心行事,結果呢?你給我通了這麼大的一個簍子,你讓我怎麼辦?紫悅這邊當初簽下你的時候條件雖然十分苛刻,但是對你的發展十分有利,結果你呢?你告訴我你都幹了些什麼?”
經紀人恨鐵不成鋼的罵道,“你到底還要不要你的前途了?”
現在好了,連公司都得罪了,現在她在這一行可算得上是臭名昭著,要是連紫悅都不肯出面保沈鳶,那麼沈鳶的整個演藝生涯就真的全部完了。
“我,你在哪裡?我馬上過來找你。”
沈鳶急了,是真的急了。
她熱愛這個行業,更加熱愛演員這份職業。
她從小就不是衆星捧月的人,所以她渴望被更多的人看到,渴望被人簇擁的感覺。所以當初她纔會選擇演員這條路。
如今,卻告訴她,她以後的演藝生涯就此結束?她不甘心,一點兒都不甘心。
掛上電話,沈鳶快速的起身,拿了包就要往外走。賀岑東卻及時抓住了她的手臂,看她焦急的模樣,大抵也能猜到兩三分。
“你去哪兒?”現在已經這麼晚了,她還要出去,看來事情遠比想象中的還要嚴重。
賀岑東不禁皺起眉頭,連帶着抓着沈鳶的手也緊了一分。沈鳶明顯的感覺到了賀岑東的不悅,可她現在哪裡管的了那麼多,撇開賀岑東的束縛,她就要跑出去。
“沈鳶。”
賀岑東叫住她,“如果,我是說如果,讓你在我和娛樂圈選擇一樣,你會選擇誰?”
他開口,那雙犀利的眼眸緊緊的盯着沈鳶面上的表情。沈鳶一怔,驀然睜大了眼睛看着賀岑東。她遲疑了,這個時候讓她選擇,無疑是困難的。
“岑東……你讓我怎麼選?這不一樣的,你知道的,別逼我。”
“怎麼不一樣了?”賀岑東神色駭然,步步緊逼,就是不肯放過她。“在我看來是一樣的。”
“小鳶,我知道這幾年讓你們母子在外是我不對,所以我要補償你們。可當初你若不走,也不至於演變成今天這副模樣。”
“不……”
沈鳶搖頭,一步一步後退,“你別逼我選擇,岑東。”
“若是我們當初都勇敢一些?不在乎這些世俗的眼光,說不定我們現在很幸福,有什麼比一家三口在一起幸福快樂的?你爲什麼非要選擇進演藝圈?”
他實在是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爲什麼?”沈鳶苦笑,“你怎麼會不明白爲什麼?”
“我的身份讓我覺得尷尬,難以啓齒。沈黎恨我,巴不得我早死。在她看來是我搶走了屬於她的一切,可是誰又能瞭解我?若是有的選擇,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搶走她的一切。你知道嗎?每個女孩都有一個公主夢,我也有。”
“可在沈黎面前,我就永遠都只能是灰姑娘,是那種變不了公主的灰姑娘。”
賀岑東蹙眉,卻無力反駁。縱然他知道,不該放任她這樣,可賀岑東還是不忍心。
“你知道嗎?那部戲杭導換了角色,我所在的公司非但不幫我,還要告我。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我有什麼錯?我未婚生子,我跟你在一起,這些都是我的私事,我並沒有影響到我的專業,爲什麼要這樣否定我?爲什麼?”
“小鳶,你冷靜點兒。”
賀岑東上前一步,想要抓住沈鳶。就在這時房間內傳來一聲驚叫,嚇得賀岑東立馬止住了腳步。他看了一眼沈鳶,最終選擇轉身進房。而沈鳶在賀岑東轉身的那一刻,毫不猶豫的便打開門衝了出去。
沈鳶開着車出去,守門的保安剛剛換了人,那人一看是賀岑東的車,剛要打招呼,卻看到一張陌生卻又熟悉的臉,微微怔了一下,“賀太太,你回
……”
沈鳶眯着眼睛,餘光掃過那保安一眼,冷冷一笑,開着車便揚長而去。
賀岑東走進房間一看,原來是小柏醒了,剛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他還沒有適應過來。再加上燈光昏暗,這小孩子會害怕也是難免的事情。
大步走過去,抱起小柏,輕輕的拍着小柏的後背,那手勢明顯的還很笨拙,可看得出來他很用心。
“乖,別哭,爸爸在這兒呢,小柏別怕。”
“嗚嗚,爸爸,爸爸。”
小柏那小胳膊小腿兒的掛在賀岑東的身上就捨不得下來了。
“乖。”
賀岑東耐心的哄着,抱着小柏走出去,才發現客廳裡已然空蕩蕩的,心下卻是暗了幾分。在他和兒子與演藝圈之間,她竟然還是選擇了演藝圈。
大掌驀然收緊,臉色也變得有些陰沉。
沈鳶按照經紀人給的地址,七拐八拐的到了一棟小樓。這裡看起來有些破舊,可卻是十分隱蔽。
沈鳶一進去就遭到經紀人的白眼,將手裡全部的資料全都扔給沈鳶。其中不乏一些報紙報道,還有一些媒體人的發聲跟抹黑。在這個圈子裡嘛,落井下石的不在少數,還有一部分便是客人的投訴,還有紫悅跟海皇的告訴。
沈鳶拿着這些東西渾身發抖,這一次她算是栽了,她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有人拿她未婚生子的事情大做文章。
這件事她做的隱秘功夫極好,幾乎沒人知道她有一個私生子。也不會有人無端端的扒她的這些事情,唯一的可能性便是有人想要藉着這件事報復她。至於是誰,沈鳶不用想就知道。
這些年跟她有仇的不是被她整的永遠都翻不了身,要不然就是沒命翻身,除了沈黎。
想起這些,沈鳶就生氣。沈黎,看來是我太小看你了,放任你好好的日子不過,偏偏要與她作對。
“紫悅那邊怎麼說?”
冷靜下來,沈鳶沉聲問道。
她不是沈黎那樣沒腦子的人,做事只會橫衝直撞,到頭來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這麼多年來跟沈黎鬥,她幾乎每次都會贏,不是她比沈黎聰明,而是她比沈黎更會用腦。
“紫悅不肯保你,還跟海皇聯手提出了告訴,恐怕這也是棄車保帥。若是紫悅不告你,那海皇要告的勢必是紫悅,紫悅雖然也不錯,可跟海皇相比到底是以卵擊石。”
沈鳶點點頭,誰不知道在圈子裡,海皇跟華夏纔是數一數二的影視公司,這紫悅當初就知是海皇旗下的一個子公司而已。這個時候要是紫悅幫了沈鳶,那無疑是與海皇作對,任誰都不可能會那麼傻,將賭注押在沈鳶這麼一個幾乎身敗名裂的人身上。
兩人都沒有將紫悅跟沈黎聯繫在一起,不過沈鳶倒是想到了那天開機發佈會的現場,裴遠珩跟沈黎同時出現。
“上次開機發佈會,裴氏是作爲什麼出席的,投資方?”
沈鳶這麼一說,經紀人也覺得奇怪,“可是當天發佈會的幕布上,我並沒有看到代表裴氏的字樣。”
“沈黎,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沈鳶咬牙切齒,想起那天沈黎趾高氣昂的模樣就來氣。
她見不得沈黎那樣,憑什麼?在她看來,沈黎頭腦不好,做事衝動,樣樣都不如她,可偏偏所有的光環都在她的身上,就因爲她是沈明權明媒正娶的老婆生下來的孩子?
她從小到大就不服,所以發誓樣樣事情都要比沈黎好,而事實證明,她的確是比沈黎要好的多。
可縱然是這樣,所有人的目光也還是會聚集在她的身上。就連那個人,也是如此。
“劇組那邊換了角兒。”
“誰?”
沈鳶眼神凌厲的掃過經紀人。
這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像是有預謀似得,讓她措手不及。
她敢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操作,那個人很可能就是沈黎。
“夏子琪。”
“她?”
沈鳶腦海裡驀然想起這麼個人,前些日子就出現在劇組,看來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人預謀好了。
宋子瑜?夏子琪是宋子瑜帶過來的,會是她嗎?可沈鳶不記得她跟宋子瑜有什麼仇。
“還有一點,夏子琪籤的公司不是海皇。”經紀人神色凝重。
“那是誰?”
沈鳶驚愕的問道。
“紫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