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如今缺的便是掙錢立業的路子,因此一把顧箏的點子摸透,他立時熱血沸騰、恨不得立刻就大幹一場,自然是受不了顧箏的吊胃口,當下便低聲哀求顧箏:“我的好阿妹,你就別吊我們的胃口了,快告訴我賭館到底是用什麼法子開出底子的?”
顧風一服軟、顧箏就捂着嘴笑了起來,笑夠了正想開口顯擺呢,原本皺着眉頭思忖的樑敬賢竟搶在她前頭開口說道:“若是我猜的沒錯,應是利用被馴養過的白鴿來銜寫了字的紙團,繼而開出底子來,所以這種賭法纔會被稱作‘白鴿票’。”
樑敬賢這番話把顧箏驚得張大小嘴,拿眼上上下下的打量他,心裡更是七上八下———樑敬賢怎麼會猜的這麼準?難不成他是個深藏不露的穿越者?
不可能!
如果樑敬賢也是穿越者,她不可能一直都沒覺察到蛛絲馬跡!
就在顧箏瞪着眼胡亂YY時,樑敬賢笑着颳了她的鼻子一下,解疑道:“我雖不曾聽說你說的這個新奇的賭博方法,但我曾在書上見過有關馴養鴿子的介紹,知道鴿子不但能訓養成信鴿,還能訓練它們做別的意想不到的事,所以我纔會藉着‘白鴿票’三個字大膽的進行猜測……看來我是猜對了?”
樑敬賢的話讓顧箏鬆了一口氣,收回胡思亂想的思緒,撅着小嘴、悶聲抱怨道:“還真是讓你給猜對了!你就不能笨一回,給我個顯擺賣弄的機會嗎?哼!真真是討厭!“
樑敬賢可不敢當着顧風的面惹顧箏不快,不然他的大舅子定不會輕饒他,因此他顧不上在顧風面前擺面子裝酷,當下便放柔聲音、連哄帶誇的向顧箏認錯:“是是是,我知道錯了,下回我一定再笨一點,絕不搶你的風頭……不過我也不過是隨口一猜,這具體的法子還是得由你來解釋給我們聽,我們才能融會貫通。”
顧箏這才滿意的清了清嗓子,緩緩解說道:“‘白鴿票’這個名稱的來由的確和你猜的相差不遠,這個開底子的法子的確是得利用白鴿———我們只要事先把印在白鴿票上的八十個字捲成小球,再讓白鴿當衆從紙團中銜出二十個小球,這被白鴿銜出來的二十個小球上的字便是底子了。”
“這種開字法簡單公平,白鴿只需稍加訓練就會去銜那些吃不得的紙團,”顧箏說着乾咳了兩聲,心裡默默的把概率學想了一遍,想來想去還是不知道該如何解釋這種科學問題,只能簡單的提了提:“我們可以設定買的人圈的十個字和開出來的底子完全吻合,才能得到一等彩頭。但這樣的機會總體來說十分渺小,因此我們並不會賠錢,只會大賺特賺。”
顧箏最後這幾句話讓顧風大開眼界,連連拍手稱讚:“妙極了!這個法子實在是妙!阿妹說的對,買的人圈的十個字和白鴿隨意叼出來的十個字完完全全的吻合,這的確是不太容易,可以說比考得六案首還難!”
顧風說完對樑敬賢這個文武狀元發出邀請:“要不我們馬上試試?看看子良這個文武狀元能不能在阿妹說的這種玩法裡博得頭籌。”
樑敬賢對這種新奇的玩法也很是感興趣,當下便應了顧風的邀請,三人很快就動手把簡單的白鴿票給寫了出來,再抓了只白鴿稍微訓練了一番,然後便興致勃勃的玩了起來。
顧箏三人整整玩了一整天,玩到最後依舊沒人能夠碰巧圈出和白鴿銜出來的二十個字完全吻合的白鴿票,可見想要博得頭籌比中狀元還難!
這個結果證明用這個法子開賭館,只要被吸引來買白鴿票的人足夠多,那賭館大部分時候都是穩賺不賠,就算有人得了彩頭、那彩頭也是在賭館可承受範圍內,去掉彩頭賭館依舊賺錢!
因此顧風立刻拍板開賭館一事,且因將來要用到賭館的法子是顧箏提供的,顧風執意要給顧箏一份乾股,且不肯讓顧箏出本錢。顧箏拗不過顧風,怕她若是繼續堅持替顧風出一部分本錢,顧風最終連她想出來的法子都不肯用,只能乖乖的接受顧風的安排。
隨後顧箏三人又湊到一塊兒商討了一些細節,併合理的做出分工———顧風負責尋找合適、寬敞的鋪子當賭館,並找人簡單的粉飾一新、稍做佈置;樑敬賢則負責動用樑家的人脈關係,替顧風的賭館到官府備案,並找人出面和城裡的閒幫打聲招呼,把黑白兩道的關係都疏通好,今後賭館開張纔不會有人來鬧事。
顧箏不方面拋頭露面,便負責把白鴿票的玩法、規則整理成章,並幫着設定各個級別的彩頭,覈算最初的成本、以及賭館運轉起來的支出和收入等等,最終給白鴿票定一個最合理、尋常老百姓承擔得起的價錢。
擬定章程後顧箏三人便分頭行事,不消幾日便把各項事宜都辦妥了,三人再請了個風水先生挑了個良辰吉日,風風火火的將顧記賭館開了起來!
顧箏除了讓人提着鑼鼓、走街串巷的敲打宣傳,還想出了不少具有現代特色的宣傳手段,很快就替顧記賭館吸引來一大片看熱鬧的人。顧箏不怕人多就怕沒人來,因此一有人前來看熱鬧,她立馬讓由她專程培訓過的夥計上前招呼,熱情的介紹白鴿票的玩法,很快就吸引了第一批人掏錢購買白鴿票。
這賭館剛剛開張,自然得給前來捧場的客人一點甜頭纔是,而主動把錢送到客人兜裡、自然比憑運氣得錢要容易得多———顧箏不過是略微動了下小手腳,就讓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得了些甜頭、中了小獎,藉着小錢換回足足翻了好幾倍的大錢!
如此一來,原本持觀望態度的人立刻按捺不住,紛紛涌進賭館、爭先恐後的掏錢買白鴿票,個個都想像前人那樣好運一把,用小錢換大錢……
偏偏還真就有抱着這樣的念頭的人中了小獎,讓他們立時激動興奮得熱血沸騰,除了自個兒再接再厲的接着買之外,少不得會和周圍的人顯擺、炫耀、推薦,成了顧記賭館的一道活招牌、活廣告,一傳十、十傳百,替顧記賭館招攬到更多客人!
於是顧記賭館不過開業幾日,便日日都座無虛席,甚至有時還未到開業的時辰,便已經有人在賭館外排隊等候了,可以說是風靡全城!
如此過了個把月,顧記賭館很快就憑着獨一無二的新奇賭法,以及巨大的獎金誘惑成功的打開市場,吸引了形形色色的人前來參與———尋常老百姓來買是爲了一夜暴富、從此過上富足的日子;富貴人家來買則是見白鴿票新鮮好玩,撒點錢圖個樂子,中不中獎倒是其次;
而顧記賭館的生意一紅火,顧箏和顧風很快就日進斗金,僅僅只靠賣白鴿票,甚至都不必開設其他賭局便大賺了一筆……
賭館走上正軌後,正好迎來皇上特赦的恩科,顧風心想這是重新證明他自己本事的機會,便託關係替自己重新落了戶籍,真真正正的改名爲“顧風”,把賭館託付給顧箏夫婦幫着照看後,以全新的身份再次參考科舉。
顧風本就有着真才實學,加上之前已參考過一次科舉、考得功名,再次參考對他來說沒任何壓力,很快就順利的通過了鄉試,一開春便上京去參加省試。顧風一走,顧箏便常常出現在顧記賭館,躲在幕後幫着照看賭館日常事項。
…………
這一日顧箏照樣躲在賭館的內間翻開賬目,纔剛剛翻了一會子,賭館專程請來照看場子的楊管事便匆忙走了進來,稟告道:“夫人,趙小王爺駕臨我們賭館了,他看起來對我們的白鴿彩票似乎很感興趣,不但一口氣買了上百張,還專程叫了個夥計仔細的把玩法說與他聽,還問了不少行家纔會問的問題。”
楊管事的話讓顧箏心裡一怔,暗道了聲“糟糕”———她只顧着幫顧風想發財致富的路子,竟把趙弘越這個穿越者給忘了!
趙弘越很可能會由白鴿票聯想到體育彩票,到時候她的身份就會暴露,她就是想繼續裝傻也裝傻不下去了……不過白鴿票和體育彩票玩法還是有細微差別,就算在現代也只清朝以後在廣東一帶流行,興許趙弘越不曾聽說過,也不會懷疑。
顧箏帶着幾分僥倖問楊管事:“小王爺還說了些什麼?可有問什麼特殊的問題,或者打探這種玩法是從哪兒得來的?”
“這倒沒有,小王爺只對我們的白鴿票很感興趣,”楊管事頓了頓,回想了片刻後補了句:“不過他問的問題都問到了點子上,看起來是個行家,以前應該在別處玩過。”
顧箏聽了後覺得有些頭痛,隱隱覺得趙弘越這回肯定會毫無懸念的確定她的身份,正尋思着到時候碰了面該如何應對,就有夥計匆忙跑進來稟道:“夫人,小王爺得知賭館的東家正好在內堂查賬,便讓小人請您出去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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