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餐廳回去途中,我問起杜芳檸昨天的事,問她昨天在那家餐廳洗手間到底看到什麼了會嚇成那樣。杜芳檸沒想到我會提起這件事,吃了一驚。欲言又止一番後,她還是搖搖頭說:“沒事。”告誡我別再問這件事了。
我心想杜芳檸遇到的事情肯定不尋常,或許與那個靈偶紙娃娃的來歷有關,但她不願說,我也沒法逼問她,只能作罷。由於我們吃飯的餐廳就在杜家別墅附近,沒用幾分鐘,我已經將杜芳檸送回家。杜芳檸還想讓我留下下午繼續蹂躪我,我嚇得直接說吃多了肚子疼要上廁所,借屎遁逃之夭夭。
來到杜家別墅外,呼吸着自由的城市空氣,我忽然想起警局捕殺蔡光明的事,便立即給李雪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接連打了三個電話,都無人接聽。
“哦?”我心裡不由一沉,“李雪怎麼不接電話?難道是出什麼事了?”
想到這一點,我心裡頓時不安起來,趕緊向學校星月湖趕去。
午後的星月湖,陽光灑照下來,湖面泛起粼粼金色的波光,青翠的柳枝隨風飄揚,波光盪漾無聲。整個星月湖一片寧靜,只有岸邊時有一對情侶攜手出現,發出一些說話聲笑聲,隨風送來。這一切美好寧靜的場景,讓我恍惚間覺得昨晚的事情就是一場夢。
“警局的警官們去哪裡了?”我怔怔想,“難道蔡光明已經逃出星月湖,警官們追着離開了?”
我攔住路過的一對情侶,問他們知不知道湖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侶中的那個美女告訴我,早上的時候她看到有警局的人員在湖邊好像在辦案,後來不知道爲什麼離開了。他們似乎還不知道鬼蔡光明的事,倒也好。
“如果蔡光明逃出星月湖,勢必會驚動整個校園,但是校園現在如此平靜,警官們也全部撤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我心裡疑惑不解地想。
又給李雪打了兩個電話,還是沒人接聽。
“奇了怪了!”我將手機狠狠一把揣進褲兜裡,有些生氣起來。
不過,想到昨晚在湖裡看到的那個人臉怪物,我的心情重新變得不安起來。我向星月湖上面張望了一番,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看來昨晚那個怪物被李雪一槍打中並沒有受致命傷,要不然現在應該像死魚一樣浮在水面上了。
現在我打不通李雪的電話,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只能無可奈何地回陽光公寓。到公寓附近的水果店時,我看到門口擺着的西瓜翠綠喜人,便買了一個大的抱着回去。
“童童,賣西瓜嘍!”我剛走進門,便歡喜地叫道。
林河童正坐在客廳裡看書,看到我進門,又聽到我一驚一乍的聲音,吃了一驚。
“童童,來,接着!”我開玩笑一樣假裝把西瓜直接向她拋過去。
相比我的自得其樂,林河童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無動於衷,隨後徑直站起身,向自己的臥室走去,進入臥室後關上了門。至始至終,她一句話也沒跟我說。
我頓時傻眼
了。
張二道從我的臥室裡興沖沖跑出來,直取我抱着的西瓜。我有些愣神,下意識放手讓他拿走了西瓜。張二道拿過西瓜後打算用爪子挖個窟窿直接開吃。
“喂,”我連忙制止他道,“師叔,西瓜大家一起吃啊,你可別一個人獨吞啊。”
張二道鄙視地看了我一眼,抱着西瓜去廚房找刀了。我跟到廚房,下意識看了林河童臥室一眼,疑惑地問:“師叔,童童到底怎麼了?怎麼一個上午不見,她都不理我了?”
“是嗎?”張二道有些漫不經心地嘀咕一句,拿着菜刀在西瓜上比劃着,似乎很糾結該怎麼分。
“我去,分個西瓜還這麼磨嘰。”我沒好氣地瞪了張二道一眼,從他手上奪過菜刀,打算展示一下我精湛的刀工。就在拿過刀的一瞬間,我猛然想到一件事,擡頭看向張二道,一臉嚴肅地問:“話說師叔,你今天上午留在這裡,有沒有和童童說什麼話?”
“師叔又不是啞巴,當然會和她說話。”張二道沒好氣地說。
“那你都跟她說了什麼?”我緊緊盯着他追問。
“也沒說什麼,”張二道隨口道,“就是她問我你在做什麼兼職,我跟她說你在給杜家千金大小姐當保鏢,杜家大小姐身材好,人長得漂亮……”
“什麼?”我聽得呆住了。
“喂,快切西瓜啊。”
“我先切了你!”
幾分鐘後,張二道一個人抱着西瓜在客廳裡吭哧吭哧啃着。
我一邊看着他吃西瓜,一邊數落他怎麼可以犯這種低級錯誤,居然把我當保鏢的事跟林河童說呢。
“師叔,你真的不厚道啊,”我哀嘆一聲搖搖頭,忽然提高了音調大聲說,“雖然我覺得杜芳檸一點也不漂亮,我一點也不喜歡她,但是你跟童童說出來,你讓別人誤會了怎麼辦?”
說話間,我又重重哀嘆一聲:“師叔,我該怎麼說你呢,當初我接下這個兼職的時候,已經答應別人絕對不外泄,不然我怎麼可能瞞着童童?現在童童看來是誤會我了,我只好和杜家解除合約了……”
“什麼合約……挺好的……嗯,西瓜真好吃……”張二道嘴裡包滿西瓜瓤含混地說着,我懷疑他根本就沒有聽我在說話。
我輕嘆一聲搖搖頭,無言以對。其實我更關心的是林河童有沒有聽到剛纔我說的話,她會不會覺得誤會我了,原諒我呢。
至少現在看來是沒戲了,林河童一直待在自己房間沒出來。
我無奈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把對張二道的埋怨化作了動力,雙手執筆畫起陰火符來,簡直一發不可收拾,十分鐘不到,已經畫完了我買的所有符紙。還覺得不過癮,開始在牆上畫符,直到臥室的四周牆壁甚至連牀腿都被我畫滿符後,我終於扔掉了筆,停了下來。
張二道打算回來小憩一下,看到臥室裡的情景,嚇得大叫起來,驚動了旁邊臥室裡的林河童。林河童吃驚地匆匆跑到我的臥室,看到臥室牆
壁上全是符咒,也是嚇的呆住了。
張二道這沒心沒肺的傢伙,看到牆壁上我畫的符咒一派正宗,一點錯誤也沒有,連聲說浪費浪費。
“我說師侄你要畫符咋不告訴我啊,我這裡有很多符紙,讓你畫一天都行啊!”張二道唉聲嘆氣,對我責怪不已。
我險些沒氣得吐血。
“你有沒有看到我畫符的重點?”我瞪大了眼衝張二道怒吼道。
“是什麼?”張二道有些被我震懾住,愣愣地看着我。
我幽幽嘆息一聲,微微擡頭看向臥室的天花板,憂傷地輕聲說:“哥畫的不是符,是寂寞。”
“噗!”張二道沒忍住,一口老血直接噴了出來。
林河童的身子也一陣搖晃,頭暈眼花,險些暈倒。
“喂喂,”我一巴掌把地板拍得啪一聲響,不滿地大叫道,“你們兩個能不能配合一點?”
兩個人好像根本沒在聽我說話。
張二道自顧着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忽然驚訝道:“媽的,是西瓜水啊,我還以爲剛纔吐的是血,好險!”
林河童劃了劃手機,然後轉身又向自己臥室走去。
半個小時後,我忽然想到一個林河童必須和我說話的好辦法。嘿嘿,我來到客廳,打開了電視機,等林河童最喜歡的電視劇開播時,就故意把聲音調的很大,然後違心地大聲叫道:“好看啊,真好看,這纔是真正的電視劇啊,幾十年了,我們國家終於拍出一部好看的電視劇,看看那場景,那人物化妝,那情節,那節奏,那演員的演技……當真是驚天地泣鬼神啊……”
等林河童忍不住電視劇的誘惑走出臥室來到客廳時,我故意換了一個頻道,淡淡說:“哥換的不是頻道,換的……只是看電視劇的心情以及隨手換頻道的那一股任性兒!”
“噗!”張二道一口老血噴出三尺遠,見我看向他,連連擺手說:“沒事,我只是吃西瓜太多了,需要發泄一下。”
林河童眼見自己喜歡的電視劇被我給換掉了,冷着臉靜靜看我一會兒,猛然哼一聲,轉身重新走進自己臥室,重重摔上了門。
“呃?”我傻眼了,任手中的遙控器掉落在沙發上。
我原本以爲林河童會開口讓我換頻道或者乾脆直接搶走我的遙控器,但是她沒有,這讓我感到一陣失落和挫敗感,暗想換做是李雪,我恐怕已經被暴打一頓,就算是杜芳檸,我恐怕也沒有好果子吃。但人與人的性格,在這細微差別處就是有所不同,我不敢說十分了解林河童的性格,但是我現在知道,她不會爲了看自己最喜歡的電視劇而開口求我換頻道的。而且,如果我繼續玩下去,她可能以後都不會和我說話了。
щшш◆ тTkan◆ ¢o
她看起來柔弱,但就是有那種不會隨便屈服、不會隨便原諒、不會隨便委屈求全的性格。
雖然這讓我感覺很挫敗,但也正因爲這種性格,讓我感覺好喜歡她。
說真的,你沒法不喜歡這樣的女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