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超低空飛行奔襲
毫無疑問，中國軍隊在朝鮮發起的總攻，地面上攻勢的凌厲是不可質疑的，但在空中卻沒有半點優勢可言。作爲對現代空戰有深刻洞悉的空軍司令員陳光來說，形式的嚴峻性他一清二楚。
日本本土上，美軍有世界頂尖戰機F-22D兩個中隊共32架，日軍先進戰機KJ-18起碼有七八十架，其他如F-16等不少於幾千架，即使是出動三分之一，那也將是一個驚人的數字；
還有美軍在仁川附近海面上的“杜魯門號”美軍航母上的艦載機、駐越南金蘭灣的F-35、菲律賓蘇比克灣的F-16乃至關島的“空中大鱷”B-2等等。。。。。。
由於美軍駐太平洋司令萊特動用了太平洋上所有的美日戰機，扎堆似的把目標統統指向朝鮮北方這個不太大的空間戰場，頓時把中國東北戰區空軍的劣勢成倍地放大，令東北戰區空軍司令員陳光頓感驚秫，心裡沒底。
令陳光驚秫困惑的還有一個原因——對戰場形勢應該最爲清楚地中央軍委以及中國空軍“大司令”，至今沒有做出必要的指示甚至沒有信息，而東北戰區代理司令員嘴裡東北戰區的空軍只有只有簡單到幾個字的命令：“給我奪取戰場制空權。”。
這種形勢決定了東北空軍只有一條出路——拋棄幻想，獨立作戰，準備跟美日先進戰機玩兒命。
什麼叫絕境中奮起，什麼叫置死地而後生，都是中國人祖先的哲理性思考的智慧結晶。陳光此刻就是在切實體驗着這些名言佳句給人以很震撼的、很能啓發人心智、很能激勵人的精神的感覺。
陳光迅速判斷這面臨的形勢，果斷滴確定了自己的打法——發揮自己的優勢，以近勝遠，以多勝少，各個擊破。
事實證明，這是一個很清醒的作戰思路。雖然萊特命令美軍駐太平洋所有空軍都要參戰，但暫時看只有停泊在朝鮮海岸的“杜魯門號”航母上的艦載機、日本本土的戰機才能夠在第一時間到達，其他諸如越南金蘭灣、菲律賓蘇比克灣乃至關島，距離都在一千多至兩千多公里不等，從戰機起飛到進入實戰，沒有一至兩個小時是完不成的。所以即使傾囊而出，最先到達的美日飛機不會超過二三百架，我僅僅殲10就能達到這個數；而東北戰區空軍基地大多距朝鮮沙裡院不足200公里，從起飛到作戰只是眨眼之間的事，發揮地理和數量上的優勢，先把美日的先頭部隊打掉再說。
此時，中朝邊境東北戰區空軍指揮所的雷達室裡一片忙碌，雷達兵們正在緊張地把衛星、預警機傳來的圖像和數據進行梳理合並，形成完整的情報，連續不斷地輸入指揮台上的計算機和電子屏幕中。整個程序酷似工廠的流水作業線，只不過是這個流水作業線的生產速度驚人，從零件的組裝到成品下線只是幾秒鐘的事。
陳光眼前電子屏幕上的圖像正在生成，美日軍機開始出現。首先進入視線的是西線停泊在仁川附近海面上的“杜魯門號”美軍航母上的艦載機，共28架，機型爲F-35D 12架，F16爲16架；緊接着東線敵機也冒了頭，屬日本嘉手納空軍基地上的美軍“王牌”戰機F-22D，共32架，大概是兩個空軍中隊；然後從日本本土個空軍基地正在有戰機連續起飛，數目暫時不詳。。。。。。
自從以太空北斗爲核心的“天、空、地”數據鏈形成以來，空中情報成了請客單子，誰來誰沒來一目瞭然。
陳光立即命令：朝鮮沙裡院上空的第五、第六航空師的80架殲8戰機別再對着地面美軍陣地瞎忙乎了，機載炸彈也扔的差不多了，正好給我輕裝上陣，再鼓精神，把西線美軍艦載機給我堵住，必須全部打掉，80架對28架，若打不掉真就成了窩囊廢，航空師長空中就地免職；
第一、第二、第三航空師86架殲10立即起飛，第一航空師師長張凱臨時擔任戰場總指揮，率隊迎戰美軍32架F-22D。此戰十分關鍵，關乎全局。打掉了美軍王牌就把握了整個戰場，剩下的那些F-16什麼的就是小菜一碟了。張凱你知道不，剛纔爲什麼沒讓你第一批上沙裡院參戰，就是準備讓你身擔重任，務必別讓我失望。
陳光
的命令是直接對着各航空師長喊的，聲音震得張凱耳膜嗡嗡響，喊得張凱熱血沸騰，心裡那叫一個振奮。自己的第一航空師是陳光司令手中的“王牌”，歷來當做寶貝。能把與同樣是美軍王牌的F-22D對決的任務交給自己，那是莫大的信任最大的鼓舞最強的激勵，是最艱鉅的任務也是最露臉的差事，。。。。。。
張凱在送話器裡與其他兩個航空師市長簡單交流了一下，然後率領86架殲10戰鷹呼嘯着連續升空。
美軍32架F-22D是從日本嘉手納空軍基地起飛的，距沙裡院一千五百多公里，本來比橫須賀起飛的日軍F-16距離遠出一半還多，但它的速度太快，爭取到了頭一撥。
F-22D是美軍F/A-22“猛禽”的改進型，在原來基礎上加大了過載與攜彈量，使之更利於空中格鬥，是新“上市”的高科技產品，很少在戰場上亮相，屬於隆重出徵。
32架F-22D分屬兩個中隊，第一中隊長叫赫爾南德斯，第二中隊長托馬斯。赫爾南德斯爲臨時指揮官。
赫爾南德斯不是個簡單人物，幾千小時的飛行記錄，伊拉克戰場上兩架伊軍 米格29 戰機已經爲他的F\A-22嵌上了兩顆星。自從“陌生人”戈登陣亡後，美空軍中對“王牌”飛行員這個榮譽位置的競爭比較激烈，所以對這次出征赫爾南德斯充滿了期待。
赫爾南德斯很謹慎，起飛後立即開啓了AN/APG-77機載雷達，並利用EOSS光電傳感器系統，時刻保持着與預警機數據鏈的暢通。據說名人戈登就是被中國的無人機揍下來的，這幾年中國的無人機發展太快，這東西隱身效果好，神出鬼沒，保持警惕是必須的。功名未就身先死，那纔是最大的悲哀。
F-22D起飛後飛了1000多公里時，機載雷達屏幕上就出現了中國軍機的影子。F-22D雷達探測距離是500公里，也就是說中國軍機知道自己的到來，已經從沙裡院戰場前出，提前來迎接自己了。
幸好不是無人機，雷達波中訊號比對結果顯示，對面是中國殲10戰機，導彈掛載不超過8枚，隱形效果一般，往大了說不過是三代機，與F-22D差的不是一點半點，這是赫爾南德斯沒有想到的——難道中國空軍面對強大的F-22D就拿不出像樣的飛機來嗎。
不過雷達屏幕上波峰點密密麻麻，說明數量不少，至少也有近百架。中國空軍以如此陣容歡迎他，說明他赫爾南德斯還是十分受重視的。
受敵人重視就是榮譽，赫爾南德斯心情很爽，立即命令第一中隊準備攻擊，同時向托馬斯作了通報，他始終緊跟在自己的後邊。
F-22D最高航速2.25馬赫，與中國軍機距離被迅速拉近，進入100公里時赫爾南德斯下達了攻擊的口令。AIM-120空空導彈連續從21架F-22D的發射口飛出，尾部拖着白煙，對中國飛機進行長途奔襲。
AIM-120，美軍最先進的空空導彈，有效射程150公里，而且價格不菲，一枚38萬6千美元。
赫爾南德斯並不吝惜導彈，F-22D的四個導彈掛架一個裝彈艙，共載6枚AIM-120先進中程空對空導彈、4枚AIM-9響尾蛇導彈，如此大的載彈量可供他放心使用。此外，F-22D最大航程2,960公里，而此次出征單程就是1700公里，不靠空中加油是回不去的，所以戰場滯空時間不會太長，將是打完就走的接觸戰，消耗點彈藥不是問題。何況中國殲10是禁不起一打的。
張凱的86架殲10C在起飛後形成了三個梯隊，每個梯隊相距20公里。張凱帥第一航空師在前邊領銜。
在進入朝鮮北部戰場時，他看到第五、第六航空是的殲6、殲8戰機正在忙乎着對美日陣地進行攻擊，他立即決定向前挺進100公里，在那裡把F-22D攔住，儘量減少F-22D肚子裡的聯合制導炸彈對我軍地面部隊的威脅。
事實證明，前出的結果是危險的。向前僅僅飛行兩分鐘時，殲10雷達屏幕中就出現了來襲導彈的身影，而且到了眼前。
對美軍先進的F-22D來說，陳光的殲10機載雷
達只能是先看見人家的導彈，然後才能發現飛機的，這就是所說的超視距作戰，敵我之間的代差顯而易見。
由於發現的時間太晚，也由於AIM-120短程空對空導彈速度太快（2.0馬赫），殲10發出的電磁干擾效果不甚理想，十幾架殲10立時中彈，拖着黑煙向地面扎去。
還沒等張凱徹底反應過來，第二波AIM-120導彈跳躍的身影又出現在屏幕上。
“發射干擾彈，做戰術規避。”張凱對着送話器大喊。殲10 炮口閃出火光，干擾彈“嘭嘭”飛出炮口，在前方炸開，形成了無數個“目標’，同時所有殲10做S蛇形轉彎，躲避着飛來的導彈。
效果仍然不盡人意，又有十幾架戰機被AIM-120鍥而不捨地追上，把半個機身炸得粉碎。。。。。。這種導彈是主動制導的，導引頭有一個高精度識別器，它對“第一印象”有着超強的記憶能力，對目標不斷進行修正，很難被誘導彈輕易擾亂。
接二連三的攻擊使殲10機羣喘不過氣來，最叫人鬧心的是，直到此時，殲10的雷達屏幕上仍然還沒有F-22D的影子，找不到還手的機會，殲10掛架上的霹靂-12威力也不弱，但找不到目標就是廢鐵一塊，也就是說殲10此時只有挺着捱打的份。
什麼叫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可能此時就是，甚至叫做“招架之功”已完全喪失，想還手還沒處用力。
頭盔後面張凱的那張臉扭曲得變了形。他緊咬牙關，大腦計算機般的飛速運轉。
再挺着捱打，全軍覆沒的後果已是毫無疑問；而“逃跑”這兩個字張凱今生今世都沒考慮過。必須找到起死回生的辦法。
他迅速掃了一眼平坦的朝鮮大地，做出了一個大膽也算是無奈的決定。
“各師，高度20米，做超低空飛行，接近敵機。”張凱發出了命令。
這是勝與敗、生與死的艱難選擇，殲10機羣唯一能走的一條道了。只有這種高度纔是F-22D的雷達盲區，才能躲過致命的導彈威脅，才能對“不可戰勝”的F-22D發動近距離的突然攻擊。
其他兩個航空師長大驚失色，他們對張凱命令的第一反應是“不要命了？簡直是瘋子。”
超低空飛行，演習中不是沒有幹過，甚至5米都飛過，但那是時速400公里。如今20米高度，三四層樓那麼高，機載計算機軟件裡沒有與此刻地形相配的導航數據，對於重量幾十噸、亞音速飛行的戰機來說，簡直是盲人在做刀尖上的舞蹈，任何一個超過地面20米的突起物如山樑如土包如岩石的碰撞、抑或是控制桿哆嗦一下都會機毀人亡，連彈射的機會都沒有。還有地面的擾流和塵埃顆粒隨時都可能造成飛機解體。近百公里的航程，發生這些可能的機率到底是多少誰又說得清，完全靠僥倖。殲10在接近敵機的同時也是在奔向地獄。
不過沒有選擇，因爲他們不是此次行動的指揮官，但張凱是。他的話就是作戰命令，就是明知道進地獄也要執行的作戰命令。
近百架殲10拉低了機頭，迅速降低到令航空兵們心驚肉跳的高度，他們知道這不是平時超低空作戰演習，不敢也來不及對前方的環境做任何瞭望，只能雙眼盯死儀表盤上那個預示勝利也代表着死亡的刻度，全神貫注地保持着飛機高度的始終如一，任由飛機閃電般掠過大地。
戰機呼嘯着掠過樹梢，強大的氣流捲起了原野上的枯枝敗葉，龐大的機羣在冬天的荒野上颳起了一陣8級風暴，怪叫着向遠方席捲而去。
所幸的是張凱目測能力是傑出的，他得到了老天的庇佑——這裡的地形平坦得酷似國內的“八百里秦川”，一展無際，所謂的山樑土包只是星星點點，僥倖讓這羣“豁出命來”的戰鷹得以存活下來，一路展翅飛向目標。
當然，“存活”下來的不是全部。十幾架殲10撞到了爲數不多的突起山包之上（已經是很理想的概率），戰鷹折斷了翅膀，一團團墜地的巨大火球布撒在殲10機羣行進的路上，但僥倖活下來的、正在不顧一切疾速飛行的航空兵們已經聽不到同伴們墜地後發出的巨大爆炸聲，機羣的影子迅速在遠方消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