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鬼子挺慫
東北戰區代司令員李鐸在第一時間接到了16軍機械化師被襲的報告,他知道自己犯了一個足以悔恨終生的錯誤,制定作戰計劃時他忽略了元山日軍地面雷達的作用,或者說是壓根就沒相信短短時間內小鬼子能建起如此功能的雷達站,探測距離竟已達數百公里。16軍一萬多人的隊伍在公路上大搖大擺的行軍,人喊馬嘶車水馬龍的,這不是怕別人看不到自己還吆喝着嗎。
任何輕敵都會遭報應的,幸虧一師前出得快與大部隊拉開了距離,否則16軍整個就報銷了。想想後果真叫人嚇出一身冷汗,丟了16軍自己上斷頭臺都死有餘辜。
一味地自責屁用沒有,此時掉眼淚都是廉價的,當務之急是亡羊補牢快速挽回局面,16軍全部家當還在公路兩邊擺着呢。導彈這東西打小目標沒有用,打大目標才能發揮威力,若是裝甲旅炮旅再被日軍導彈盯上,後果不堪設想。日軍的導彈發射車在130公里之外,山炮火箭炮什麼的根本夠不着,入朝後唯一沒帶的就是導彈部隊,沒有順手的傢什叫咱們的東北戰區司令真是有點拌蒜。。。。。。
地面上沒有轍了,那麼空中地呢?武裝直升機打導彈陣地根本上不去,必須得攻擊機轟炸機這一類的。
李鐸眼前亮了,立刻呼叫東北戰區空軍司令陳光。
“你那幾架‘飛豹’夜間還能飛嗎?”
“沒問題,指哪打哪,司令員,有任務嗎?他們都是一級戰備,隨時都。。。。。。”
沒等陳光磨磨嘰嘰把話說完李鐸就把他打斷,直接命令:“你給我出幾架‘飛豹’,把元平鐵路線上的日軍導彈發射車、運兵車給我全部幹掉,立即起飛,要快。”
“是,保證完成任務。”陳光聲音洪亮。
得到機械化一師已經接敵的報告,16軍軍長何士力立刻下令:“各裝甲旅、炮旅在集結地隱蔽不動,不許點火不許開燈。28師29師分成兩翼,沿公路兩側跑步前進,向前方埋伏的日軍發起攻擊。”
一時間,分散趴伏在公路兩側稻田裡的部隊立刻集結,黑暗中到處響起指揮員約束隊伍的口令聲,兩分鐘後,這片地域已走的不見人影,只聽見一陣陣如鼓的足音悶雷般向正北方向動地而去。
此時,陶亮率領一師正殺的痛快,他們奇蹟般把被敵人伏擊變成了將敵人追擊。真不敢相信當年以“武士道”精神著稱的小鬼子的子孫竟然都是如此孬種,黃鼠狼生田鼠子——一輩兒不如一輩兒。
安藤也沒想到自己寄以厚望的兵如此熊到家了,幾千人的相川聯隊退得跟潮水一般,“譁”地就捲了回來,差點把後面作預備隊的阪本聯隊給沖垮,指揮官的戰刀都鎮不住他們狂奔的腳步。
但他制止了已經端起了槍的督戰執法隊,他知道這些沒打過仗的士兵們等一會兒返過身來再次衝鋒時就會像豹子一樣勇敢了。
讓過了潰退的相川聯隊,阪本聯隊的防線上吐出了密
集的火舌,子彈蝗蟲般成羣地飛向正在追擊的機械化一師,堅決擋住了中國軍隊的凌厲鋒勢。
衝在前面的一師三團一連連長吳大維聽到了耳邊“啾啾”的子彈飛過,他連忙大喊:“全體臥倒。”
命令很及時,全連二百人都完完整整地躲過突然飛來的彈雨,人人不缺零件地全體臥倒,吳大維心裡稍安。他知道敵人的後續部隊上來了,一場真正的戰鬥即將開始。
全連趴在光禿禿的稻田裡肯定不行,他藉着火光仔細觀察着周圍的地形,中和這地界土地忒平整,連個溝溝坎坎可供隱蔽的地方都沒有。往前看,吳大維驚喜地發現了一道土堰,是朝鮮人稻田裡灌水用的已經乾涸了的水渠,高度約有800mm,長長地向兩邊延伸,是個天然的理想隱蔽處。
吳大維心中大悅,他一揮手,帶領全連“譁”地躍身衝向土堰,全體再次臥倒,摺疊式M2機槍紛紛架到了土堰上。戰士們屏氣凝神,槍口對準前方,準備用猛烈的彈雨去迎接日軍的衝鋒。
趁着敵人沒有發動衝鋒的空當,吳大維躬身沿着土堰去查看全連的傷亡情況。這個大學生出身的連長在連隊裡很有親和力,和戰士們處的都跟哥們兒似的,威望很高。
還好,除了幾個受輕傷的外,全連還沒丟下一個人,部隊人心穩定,情緒很高,吳大維心裡高興,打仗打的是人,有了這些生龍活虎的弟兄們,還怕他東洋小鬼子嗎,地獄門前也敢和他手拉手走幾遭。
來到二排的隱蔽地時,他看到了二排長許颯看他的眼神不對,緊盯着自己的左肩,低頭一看,軍裝上滲出了血跡,擡擡胳膊還活動自如,他連忙對許颯做出了“噓”的手勢,怕這個大喇叭嗓子喊出來,然後解開衣釦查看傷口,只是串皮傷並無大礙,許颯這才放心連忙叫戰士爲連長包紮了傷口。
“連長,你說這小鬼子咋這慫樣,跑的跟兔子似的,我纔打倒倆,剩下的就沒影了。”大嗓門的許颯笑哈哈地,也不知是在扁鬼子還是在誇自己。
吳大維沉下了臉,認真看着許颯:“你是不是覺得打鬼子很容易,我告訴你,剛纔是攆兔子,等會兒就該打狼了。告訴全排,誰也不許輕敵,小心被狼吃了。”
許颯被連長說得有點不好意思,挺直水泥柱子似的身板,高聲答應:“是,連長,等會兒打小鬼子一定像打狼似的那麼狠打。”
吳大維這才滿意地點點頭。他又重新走了一圈,對全連再次叮囑。
對面的日軍指揮官阪本聯隊長是個精明的人,他沒有貿然命令自己的聯隊發起衝鋒,而是在心裡掂量着對手。對面這支中國軍隊能把裝備精良的相川聯隊打得落花流水,玩兒命逃跑,絕不是等閒之輩,僅從剛纔槍聲的密集程度就能揣度出對手的火力不一般,貿然的衝鋒只能是自己找死。
他果斷滴命令參謀人員呼喚後方三公里處的炮兵大隊,並給出了座標,他要用密集的、威力巨大的多管火箭炮炮彈,把對面的中國軍隊炸個肢體不全,半死
不活的,然後自己的士兵上去補槍就行了。
五分鐘後,吳大維他們等來的不是敵人的衝鋒,而是密集的炮彈。炮彈的爆炸聲在身後五百米處開始響起,由遠及近,日軍炮兵在小心翼翼不斷修正射擊彈着點,避免把正在與中國軍隊近距離對峙的同夥給炸着。
吳大維仔細傾聽着炮彈的爆炸聲,心裡緊張地測算着彈着點與自己的距離。四年軍事學院本科知識不白學,他熟諳排炮射擊的規律。
清晰聽到炮彈在身後一百米處爆炸的聲音後,吳大維一點不敢耽擱,大喊一聲:“全體後撤一百米。”
等到全連二百名戰士在身後一百米剛剛炸出來的炮彈坑裡趴下時,剛纔作爲掩體的土堰上已是火光一片,凍硬了的泥土被捲起老高,土堰上被炮彈炸出了道道豁口。好險。
連續五分鐘的炮火急襲,火箭彈把中國軍隊的陣地整個犁上一遍,阪本聯隊長覺得應該到衝鋒的時候了,他剛要下達命令,就聽見陣地後面喊聲四起,怪叫連連,相川聯隊的士兵又殺回來了,他們挺槍猛衝,越過了阪本聯隊,“衝呀”“殺呀”地嚎叫着,向中國軍隊的陣地撲了過去,走了調的喊聲聽着有點瘮人。
阪本看傻了,不知道相川聯隊中了哪門子邪。
原來,就在相川聯隊發生大撤退的時候,在後邊督戰指揮的相川聯隊長氣得暴跳如雷,每一個撤退的腳步聲都像一隻大巴掌在抽他的臉。他狂怒地拔出戰刀奔向一個在玩兒命逃跑的少佐,刀光一閃,少佐的人頭滾出了兩米遠,鮮血噴濺到了相川臉上,少佐的身子咕咚栽倒在地上。
相川拄着帶血的戰刀站穩,命令傳令兵把三個大隊長叫到面前,一頓大耳光之後,他怒吼着。
“八嘎,小小的支那軍就把你們嚇成這樣,你們給天皇丟臉,給相川聯隊丟了臉,統統死了死了的有。”
三個大隊長眼睛溜了一下一灘鮮血中丟了腦袋的少佐身子,立刻站得筆直,雙腿在哆嗦。唯一的希望就是相川聯隊長顆千萬別再舉他手下那把喪門刀。
“我命令你們,立刻帶隊衝回去,堅決消滅支那軍,再有後退者立即斬首,統統死了死了的有。”
“哈意。”三個大隊長得了大赦,腳跟一碰高聲回答。
三個人分別跑回自己的部隊,同樣拔出戰刀哇哇怪叫,帶領已經醒過腔來的鬼子兵們返身殺了回來,其氣勢已經脫胎換骨了一般,兇狠異常,日本鬼子已經過了不應期。
面對着戲劇性的變化,剛纔還在傻眼看着的阪本忽然緩過神來。不行,前面的中國人已經被火箭炮炸的差不多了,消滅他們已如探囊取物,如果任由相川聯隊衝上去,全殲支那人的戰功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
他猛地拔出戰刀,高聲怪叫:“大和民族的勇士們,衝啊————”
阪本聯隊的鬼子們立刻躍身而起,端着槍向前猛衝。約兩公里長的戰線上,四五千名瘋狂的日本鬼子向16軍機械化一師發起了兇狠的攻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