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少卿眸光一僵,雙手一下緊攥成拳,手指骨節一陣陣泛白。
根本不用質疑,這個咬痕究竟是從何而來!
也根本不用質疑,這個男人如此刻意地露出頸間的位置,究竟是什麼居心。
陸景喬幽幽地回眸,眼角的餘光與他交匯,相視之間,他邪肆地勾脣脣角,修長的手指扣住領帶,輕輕一扯,領口遮住了那枚曖昧的咬痕。
榮少卿死死地攥緊了拳頭,緊盯着他,目光如刃。
陸景喬卻對他灼熱的視線視若無睹,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再看他一眼。
會議結束時,兩個男人緩緩地站起身,其他員工回到各自的辦公室,各司其事。
總裁辦公室在六十六層,而他們的會議室在四十二層,回到辦公室,要通過電梯。
陸景喬與榮少卿一前一後地進了電梯。
幾個員工候在門口,恭恭敬敬,直到電梯門關合,徐徐下行。
榮少卿站在控制面板前,目光死死地盯着不斷跳躍的樓層。
身後,卻傳來陸景喬慢條斯理而充滿挑釁的聲音。
“接二連三,大張旗鼓地收購陸氏旗下的資產,從商業角度來考量,似乎沒有什麼特別的價值。短期變現差,收購陸氏幾個不良資產,投資率高,回報率小,長期受益也不足參考。”
頓了頓,陸景喬驀地欺近他身邊,雙手抄在褲兜裡,微微側頭,打量他的側顏,“不過,若是從私人角度來看,不管付出什麼大家,這樣一舉重創陸氏,出於報復的目的,還是值得的。”
榮少卿面無表情地望着顯示屏,從始至終沒看他一眼,冷冷地道,“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哦?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陸景喬目光滑落,落在了他緊繃的手背上,青筋凸顯,隱忍至極。
“榮少,你該不會是到現在還不死心?”
他的聲音清清淺淺,透着一種刻人骨髓的清冷,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張狂,卻可以肯定的是,他這是在挑釁。
榮少卿終於轉過臉來看他,與其說是看,倒不如說是一種審視。
他故作平靜地反問,“陸總,你想表達什麼?”
陸景喬微微一笑,貼近一步,幾乎與他正面。
兩個人身高相當,氣勢令人,無形之中,狹小的天地便成爲了冰天雪地,猶如置身寒意凜冽的冰窖一般。
陸景喬漫不經心地勾脣,“有一件事,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榮少卿不動聲色,不知他接下來究竟要說什麼。
卻見他緩緩地呵氣如蘭,“我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榮少卿眸光狠狠一怔,一直以來戴在臉上淡漠面具終於完全龜裂,所有的隱忍悉數崩潰瓦解,他甚至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已經如狼一般撲了上去,雙手死死地揪住陸景喬的衣襟,將他按在了牆壁上!
背脊與冰冷的牆壁狠狠地撞擊,榮少卿力道生狠,竟似乎將他的肩胛骨弄得微微脫臼。
鑽心的痛楚襲遍四肢百骸。
陸景喬的臉上卻不曾浮現任何痛色,冷淡地近乎平靜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