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他對我做噤聲狀,我嚥了口吐沫,隨即點了點頭,他見狀才慢慢鬆開了捂住我嘴巴的手。
“呼呼呼!……”
我深吸了兩口氣,隨即擡起頭,一臉驚愕的看着面前的人。
這人穿着一身白色中山裝,渾身肥肉,但臉上卻滿是靦腆的神色,這個人,不是那龍虎山的白衣胖子又是誰?
我有點懵,這白衣胖子,怎麼會出現在我的帳篷裡,那極東茅廬的人設了那麼多的暗哨和陷阱,他竟然沒被發現?
正疑惑呢,就見那白衣胖子撓了撓頭,一臉靦腆的說:“兄弟,沒嚇到你吧?”
他不說話還好,這一說話還真嚇了我一跳,他這嗓門也太大了,說話甕聲甕氣的,自己似乎也感覺到了,急忙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兩個眼珠子瞪的溜圓,掀起帳篷向外面瞄來瞄去的看個不停,見沒人發現才長出一口氣,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我在……山說……習……”
這白衣胖子也許是怕被人聽見,嘴巴一張一合的,竟然用氣聲說話,這我哪能聽的清,只勉強聽出了幾個模糊的字眼。
我無語,然後湊到了他耳邊,說:“大哥,你稍微大點聲,我聽不清啊!”
“哦!”白衣胖子點了點頭,然後也湊到了我的耳邊,用氣聲說:“我說,我在龍虎山說話大聲慣了,剛纔忘了,沒忍住!”
尼瑪,這胖子一直用氣聲說話,那粗氣噴在我耳邊上鬧的我怪癢癢的,而且你和我說這沒用的幹啥啊,咱能不能整點有用的啊!
見我一臉的無語,白衣胖子也有點不好意思了,撓了撓頭,然後在我耳邊說:“兄弟,我剛纔沒嚇到你吧?”
我搖了搖頭,說沒有,他聞言就嘿嘿一笑,繼續說:“我是龍虎山的白老虎,你叫我白胖子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問:“白哥,你是咋溜進來的啊,沒被發現嗎?”
“我身輕如燕,就憑那羣廢物還想發現我?做夢去吧!”說罷,自己還忍不住捂嘴‘嘿嘿嘿’的笑了起來,我去,若是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神經病呢。
這大哥,有點奇葩啊!
我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眼前的白胖子和之前三拳兩腳便搞定銅甲殭屍的胖子聯繫在一起,幹架的時候那麼威猛,怎麼現在卻一副逗比相了。
我嚥了口吐沫,不理會他的自吹自擂,然後問:“你,你來幹啥來了,能救我出去不?”
白胖子聞言掀開帳篷看了看,見沒人注意這裡,便說:“兄弟,之前你們被抓的時候我一直隱藏在暗處,我看你並不是和他們一夥的,而且之前那個養屍的疤臉,你們好像也不是一路,你爲啥會和他們在一起啊?”
我聞言嘆了口氣,說:“這說來話可就長了!”
因爲白胖子是龍虎山的,名門大派,我也沒必要藏着掖着了,當下將我們村裡發生的事和後來我被孫老鬼囚禁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當然,有些地方被我隱瞞了,比如屍姐,比如血靈棺,還有我太爺爺是極北茅廬正茅主的身份。
這段時間經歷了這麼多事,就算我長話短說,但也足足說了好半天,只感覺口乾舌燥的,而反觀白胖子,卻是一臉的茫然,見我不再說了,竟然還問我:“完了?”
“嗯,完了!”我點頭。
“這就完了,我還想再聽會呢,太精彩了,懸得愣的,跟聽小說似的!”白胖子表情嚴肅的對我說,我卻忍不住心裡大罵,我這說的認真,這貨竟然當成小說聽呢,我靠!
白胖子見我臉色不好看便靦腆的撓了撓頭,說:“我這不逗你呢嘛,你咋還生氣了呢,一點幽默細菌都沒有!”說完之後便收起了嬉皮笑臉,然後一臉嚴肅的說:“你們村的事我們龍虎山已經知道了,茅山也被驚動了,只不過,當我們趕到你們村的時候,你們村已經消失不見了!”
我聞言一怔,什麼叫消失不見了?
莫非,白胖子的意思是,我們村被屍鱉潮推平了的意思?
哪想到白胖子卻搖頭,說:“不是,我說的是消失不見了,就是,整個村子都沒了,一絲一毫的痕跡都沒有了,就好像從來沒有過這個村子一樣!”
我聞言瞪大了眼睛,心裡忍不住翻騰倒海,滿臉的震驚。
這怎麼可能,我們村,怎麼會消失不見了?
就算被屍鱉潮吞沒了,但也不可能一絲一毫的痕跡都留不下啊?
我忍不住嚥了口吐沫,然後顫聲的問:“那,那你們看沒看到,村東頭的上百口大棺材?”
白胖子搖了搖頭,說:“沒有!”
一瞬間,我宛若五雷轟頂,整個人的身體都僵直在了原地,隨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滿臉的木然。
這怎麼可能,這他媽怎麼可能。
我們村怎麼會消失不見了,連帶着那上百口大棺材,也沒有了?
要知道,那些口大棺材裡躺着的,可都是我的鄉親們啊,還有我爸,所有熟悉的叔叔嬸嬸,大姨大娘,全都在那裡面,怎麼說沒就沒了?
而且白胖子說了,我們村,就好像沒出現過一樣,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個村子,上百口大棺材,怎麼就不翼而飛了?
我滿臉痛苦的神色,心裡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太荒誕了,一個村子不翼而飛,甚至沒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宛若從來沒出現過這個世界上一般!
這,這讓我怎麼接受?
而這時我忽然心頭一震,然後轉頭,急聲問:“那你們看到那些陰兵沒有?”
“陰兵?”白胖子搖了搖頭,說:“沒有!”
“那屍鱉潮呢?”我依然不死心的問。
“沒有!”白胖子依然搖頭。
我咬了咬牙,然後繼續問:“那,那座人頭山呢?哽咽河呢?還有饅頭山呢?它們都還在嗎?”
白胖子這次點了點頭,說:“人頭山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哽咽河我知道,哽咽河的上流便是一座山,而饅頭山也在,都沒有什麼異常!”
我聞言一愣,那哽咽河上游的山便是人頭山無疑了,既然人頭山還在,那也就是說,無頭騎士,並沒有取走他的頭顱?
可是,那山峰,在陰兵的攻打下,已經變成了人頭的形狀了啊,龍虎山那麼多能人異士,不可能看不出異常啊?
而那饅頭山就更不用說了,要多古怪就多古怪,怎麼白胖子卻說,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我之前所經歷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嗎?
但我們村子呢?
就算我之前經歷的都是一場夢,那我們村,也不可能不翼而飛啊!
我搖頭,這不可能是夢,如果是夢的話,那麼豈不是說,過往的二十一年裡,我一直都生活在夢裡?
我一把抱住了頭,將腦袋深深埋進了雙腿間,滿臉的痛苦。
白胖子見狀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你也不用太難過,這件事現在還沒有下定論,因爲事情太過異常,且牽扯的事情太多了,國家已經封了口,但我估摸着,茅山派和我龍虎山的能人們定然能看出什麼異常來,說不準,他們會知道來龍去脈呢,這樣吧兄弟,等我回去龍虎山,問問長老,要是有什麼消息,我一定告訴你!”
我聞言感激的看了白胖子一眼,點了點頭,白胖子靦腆一笑,隨即拍着我的肩膀,對我說:“老弟,哥之所以費這麼大勁摸進來找你,是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我聞言一怔,出身龍虎山,威猛無比的白胖子,竟然有事要求我?
那會是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