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白老頭子和鄭婆子一臉凝重的坐在大堂上,其餘二房的人也皆是靜默不語。
白三走進家門甚感奇曰:“父親,母親,這是爲何。”
白老頭子嘆息一聲,對着白三道:“要打仗了,你知道嗎?”
白三靜默不語,思考良久:“不是可以用錢抵消嗎?”
白三問道:“他實在不解。”
鄭婆子囁囁出聲:“三兒啊!我們家未分,只要出一個,孩子還小。”
白三還是不解,打斷阿孃說話。
“可是沒錢。”
白老爺子這是出聲了爲他解了惑:“也不是,雖說要二十兩鉅款,你們三個湊湊便是。”
白三:“那是,爹孃,你們說話明白些,大家都是自家人,何必如此呢!”
白大嫂忍不住出聲了:“這不,我們家沒事,別人家可不遭殃了。”
白三忍不住張大嘴巴驚奇的看向爹孃:“爹,娘。你們莫不是還想管別人家。”
白老頭子和鄭婆子不知如何跟三兒講。
白老頭子:“也不是什麼要管別人家的事,可親家,友人,族老們,拿不出這麼多錢啊!”
鄭婆子看了一眼白老頭子,又看向三兒,沉默的點了點頭。
白三呀道:“這可萬萬使不得,我們家可真沒這個家底啊。”
白老爺子嘆道:“果真沒法子啊!唉!”
白家二嫂在一旁默默的哭着,這是便站出來走到堂下跪道:“求阿爹阿孃三弟救救我們家吧。”
白三連忙上前把她扶起來,白家二媳拒絕了 。“只盼白家救我們家一命。”
白二哥哄道:“你說什麼鬼話!”連上前來硬是把她扶起。
可白家二嫂硬是拒絕,頗有種你不答應我不休的意思。
白老頭子和鄭婆子面上也有點難看,什麼叫救我們家,感情是沒把這當家啊。
“你要是把那當自己家你怎麼不回去啊,嫁到我白家來,確還是你孃家人,你乾脆下輩子搬過去算了 。”
鄭婆子實在被這個媳婦子氣不過了。
“娘!”白二有些焦急,安娘這還懷着孕了。
堂下的白家二嫂不斷的哭泣着,期盼的能得到誰的憐惜,結果沒想到會聽到自家婆婆這麼說她,不禁悲上加悲,哭的更是淒厲,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們家要鬧分家呢。
白老爺子被這也氣狠了:“傍人家我們是管不了了,可親家能幫還是要幫的,可安娘,你們自己家,你心裡還沒點數嗎,你嫁到我白家來,我們可沒虧待你,雖說你娘待你們這些兒媳婦算不上親切,可對你們也沒有多管和多加束縛啊,讓你們自己小家和和樂樂的過日子,哪怕你多年未給二兒生個兒子。我們也沒有虧待你,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問問,到底我家有沒有欠你的,欠你孃家的。”
白二嫂聽到這話嚎啕大哭。白二哥和其他兩房妯娌趕緊上前來勸導她,讓她莫哭,顧忌一下腹中的孩兒,沒準是個男娃子。
“我知,我嫁入白家處處已是極好,對比旁人,那是盼也盼不來的。可我孃家把我養育成人,在危難之刻不能相幫,爲人子女,心中羞愧啊~~~”
“好了,好了,爹你怎麼看!”白三實在忍受不了這麼煽情的話面,直接問向他爹,相信爹心裡自有成算。
白老爺子當下拍下決定道:“沒家至多借個十兩,要多了沒有,除非我死,都滾都滾,一個個這麼煩人,人老了也不得安身。”
“還有,誰要是敢泄露,我要他吃不了兜着走,三兒可是跟縣令有過交情的人。知道嗎?”
白老爺子不放心,又加了這麼一句。
大家連忙道:“曉得。”
也沒人說什麼話了,就這樣走出了,白家二嫂還是哭哭啼啼的。
白家大嫂也面色也不是太好,到是花娘臉色好些,但情緒也不不太高。
回到房後,白三一把抱過花娘親了一下額頭,想要她開心一點,直把花娘弄的嬌羞不已,人也鮮豔了許多。
倒在在白三懷裡。
突然,花娘嗅了嗅白三的衣領。一把推開他。
質問道:“你身上怎麼會有女人的味道。”
白三不明所以,搖頭晃腦:“什麼女人的味道。”
花娘哭着道:“你還不講。”
白三急了。
“你別哭別哭啊,你想開一點啊,我身上怎麼可能會有女人的味道,我的心裡眼裡都是你啊,鎮上的小娘子那有你如此有趣,那樓子裡的娘子也沒你那般知意啊!特別那身上的味道哪有你這般清新。”
花娘捂住嘴巴忍不住笑了,突然她轉向白三問道:“你怎麼知道那樓子裡的小娘子身上的味道好不好聞。”
白三.......
一夜的地板如此清涼,月色照耀進來,整個人好像躺在蕩樣的水光中一樣,波光瀲灩。
半夜.....白三驚坐而起。
他媽的,不是那小姑娘扔我身上的帕子嗎。
這邊。
白四妮這邊也聽到了這種事,忍不住翻身,對着系統道:“你能不能避免這種情況。”
系統像看傻逼一樣的看這它:“你怎麼不讓我給你買法拉利呢。”
白四妮認真的回它:“我不需要法拉利,又不能吃,話說你能不能避免它。”
系統很生氣:“你怎麼不讓我給你當公主呢。”
白四妮認真思考:“那也好!”
“哎哎,系統呢,你去哪了。”
白子貴翻了個身:“姐,系統早跑了!”
白四妮.......這感情比水還淡啊。
第二天早上,天剛破曉,白四妮今日起的特別早。哪怕起的特別早,村子裡也已經傳來了隱隱約約的哭聲,悲慟如斯,鳥獸寂靜,給天蒙上了一層慘淡的灰色,久久繞之而不退。
白老爺子也早已起牀,看來是昨天睡的也不太安穩。
披着一件灰撲撲的外套站在門口望向村裡,眼裡不禁有些溼潤。嘆道:“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我們每個人都得受住,誰也逃不掉。”
鄭婆子也嘆息一聲:“這一出去又不知多少年才能相見,活着的又能有幾人呢!”
正如《漢樂府詩曰》
十五從軍徵
[ 漢·佚名 ]
十五從軍徵,八十始得歸。
道逢鄉里人:家中有阿誰?
遙看是君家,松柏冢累累。
兔從狗竇入,雉從樑上飛。
中庭生旅谷,井上生旅葵。
舂穀持作飯,採葵持作羹。
羹飯一時熟,不知貽阿誰!
出門東向看,淚落沾我衣。
裡面各種心酸,只有自我了知。一分離,難相逢。
此世難得再相見,誰又願意,有人說是博的戰場功名,可這對於廣大的貧苦人民來說,這不過是存在畫本中的一絲難得的虛妄與寄念。
無可奈何,徵兵的人終究走了。被徵兵的人也走了。村子裡靜悄悄的。
從未如此感覺到一陣風也是有聲音的,一片葉子落下也如此喧囂。很少再聽到歡聲笑語在樹葉中飄蕩,笑容在時光裡綻放。
一年過,春風好。
二年過,夏木生。
三年過,秋風起。
四年過,冬雪瑞。
五年過,四季安。
六年過,念想消。
七年過,空墳堆。
八年過,忘名誰。
九年過,徒傷悲。
十年至。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十年間,戰爭的消息偶有傳及到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土豆的花早已開在了門前的小山坡上。沒人回來終究沒人回來。
春來夏去,又是一載。寒來暑往,又過一季。
俗世中的瑣事,把這漸漸埋沒掉,只有在那夜深人靜的時候,那些人才會在被窩裡偷偷的哭泣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