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不如將這一個月的所見所聞說出來,也好二公主得知,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木天凌思慮已久,終於決定讓陸小鳳將無名島的存在講了出來。陸小鳳不負所望,當真老老實實的這一個月的奇遇講了一遍,只不過略去了一些風流韻事。
靜,死一般的寂靜!
數十人屏息不發,大廳裡面落針可聞。
“哼哼!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天下怎麼會有這樣的地方?”
東廠的常言笑聽完陸小鳳的一番話之後,冷笑了幾聲。接着氣氛就熱鬧了起來。錦衣衛和六扇門大佬的攻訐隨後而至。
在場之人,除去鷹眼老七等幾個陸小鳳的朋友,誰也不信。
陸小鳳在江湖上的公信力原本是沒得說的,只是惹上了這場麻煩,人在局中,無法自辯。
別人不信,他也沒辦法,因爲他根本拿不出任何證據!
太平王則面沉似水地被木天凌牢牢制住,動也不敢動。
朱由杲緩緩走到被點住的宮主面前,用審視的目光掃遍她全身,才問她道:“你是那個島上的人?”
“不是!”
“有沒有那個島?”
“不知道!”
太平王不滿的呵斥道:“王兒,她是你妹!”
朱由杲眼睛都紅了,大聲反駁:“她來歷不明,父王你又一直不肯對我說!你知道我這次從東港回來,幾乎是九死一生的嗎?”
太平王的樣子有些糾結,木天凌瞅了他一眼,輕聲道:“怎麼,王爺可是受了驚嚇,便秘了嗎?”
太平王想發作,可是一想到小命還握在木某人的手上,又生生憋了回去。
不過他畢竟是馬上的王爺,免不了對木某人來一頓吹鬍子瞪眼。
“阿彌陀佛,王爺,陸小鳳所言,句句屬實,老實和尚可以作證。”
老實和尚不知什麼時候,竟也站到了陸小鳳身邊,一身破布袈裟從未洗過,渾身油污。
“老實和尚很老實,他認同的話,你們總該信了吧!牛肉湯,沙曼在哪兒?”
陸小鳳很受傷,也很委屈。本來出海度假是爲消愁解悶,但遇到了這種事,誰都不會開心,尤其是失蹤的沙曼,更令他牽腸掛肚。
木天凌有些好奇,以陸小鳳的性子,對待他以前的情人會是什麼態度。
莫非也是拔diao無情?咦,爲什麼要說也呢?
“她去了一個你們永遠也找不到地方!”宮主面帶冷笑,用極低的聲音傳給陸小鳳,還狠狠地鄙視了一番他。
木天凌哪有閒心管他們的愛恨情仇,連忙皺着眉頭問道:“宮九在哪兒?他已經輸了,快把他的下落說出來!”
“宮九是什麼?”宮主還試圖裝傻充愣,矇混過關。
“嘖嘖,現在爲了脫罪,連你的九哥也不認了?你們的那檔子破事,還需要我公之於衆嗎。太平王爺已經認輸,即使你不說出他的下落,我也能把他找出來!”
木天凌向鷹眼老七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立刻,把宮主的穴道給她解開。
“天下雖大,已無爾等容身之處。早點投降,或可念在你年少無知的,從輕發落。”
木天凌等人咄咄相逼,反觀宮主重獲自由,只是繞了繞手腕腳腕,嗤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打敗九哥!”,言下之意,宮九的存在,算是被她默認了。
“宮九!你還真是看熱鬧不怕事大!太行山做下得好事,難道你敢做不敢認嗎?”
“宮九?”
“誰是宮九?”
木天凌一石激起千層浪,室內衆人反應不一。
陸小鳳和老實和尚見過宮九,可是他們並沒有在現場並沒有他的影子。
木天凌又道:“本來還想在這裡觀摩一場父慈子孝的大戲,不過,王爺,看來我要失望了!”
太平王哼了一聲,垂頭不語。
“父王,到底怎麼回事?事到如今還有什麼是不可說的!”朱由杲依舊赤着眼睛,逼問太平王。
“嘖嘖,小王爺,你的戲演得可真好,幾乎快要騙過我了,請繼續你的表演。”
木天凌忽然將矛頭對準朱由杲,開始向他發難!
朱由杲圓睜起雙眼,反問道:“木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木天凌冷笑:“我一開始的時候,確實被你矇在鼓裡,直到我發現了一個疑點!”
“什麼疑點?”朱由杲的面色忽然平靜了下來。
“你腰間的那把劍!”木天凌伸手斜斜指向他的腰間,他的腰上彆着一把劍。那把劍劍身狹長、形式古雅。
“這只是一柄很普通的劍而已!”
“正因爲它很普通,普通到配不上你這個太平王世子!陸小鳳曾對我說,宮九劍術高超,已達無劍之境,任何破銅爛鐵,在他手裡都是至寶。你不用絕世好劍的原因,無非是想借此掩飾自己的身份。”
宮主不服氣了,指着木某人跳腳罵道:“姓木的,你挾持王爺,又無故栽贓王兄,罪孽深重。我勸你早日迷途知返,本公主可讓父王對你從輕發落!”
“哈哈哈!”,木天凌大笑,“我們的宮主似乎有些看不清形勢。你憑什麼對我從輕發落。”
“憑我!”
朱由杲的拇指在劍柄上輕輕一口戳,長劍出鞘,劍鋒直向木天凌刺來。
劍光快如閃電,去勢迅如流星。他的劍法已入化境,遠遠不是木天凌曾經見過的朱由杲能使出的。
他的劍快,陸小鳳比他還快,竟然飛身到木天凌面前,用兩根手指夾住了這柄劍。
陸小鳳能接得住他的劍?答案當然是否定的。可就當陸小鳳感覺支撐不住,準備撤力之時,身後的木天凌竟爲之度來一股渾厚的內力!
陸小鳳接着手指用力一夾,把那把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破劍,夾爲兩段!
“整個天下,陸小鳳夾不住的劍只有數得上的幾把,除了西門吹雪和我,也只有昔年的葉孤城。你的劍,不在西門之下,他接不住,也是正常的!”
木天凌看着他,眼中的戲謔之意很濃。
“原因很簡單,你不是朱由杲,你是宮九!那個劫鏢兼殺人的絕頂高手!”
木天凌拿出那把鑰匙說道:“這是鷹眼老七密室的鑰匙,除了蕭紅珠和他本人,理論上任何人不可能再擁有。”
鷹眼老七點頭道:“除了我們,不會有第三把鑰匙!”
木天凌接着又掏出了另外一把,狠狠打了鷹眼老七的臉。他的眼睛一直盯着世子,後者基本面無波動。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一定使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從程中或蕭紅珠那裡,得到了這把鑰匙的配件。之後你又殺人滅口,將二人一同除去。”
“這不過是你的胡亂猜測!你問問周圍的人,有哪個願意相信你?”
他的話令在場不少高手點頭贊同。一個是江湖浪子,一個是太平王世子,無疑後者的可信度更高一些。
木天凌擺手道:“不論是劫鏢還是殺人,我都未親眼所見,所以臆想成分居多。直到郭嵩剛纔給了我一個提示,我纔想明白了那處疑點!”
“明白什麼?”
“太平王世子可以是朱由杲,爲什麼就不能是宮九?”
宮九確實是一個天才殺手,隱形的手段足夠高。若非木天凌開掛,還真不可能發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