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藍色的天空,萬里無雲。
木天凌站在艦首,眺望着東方,海天彷彿早已連成一片,看不清分界線。
“溫斯蓋,想家了嗎?按照航線上所示的位置,我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登陸奴隸灣。”
派洛西穿着潔白修身的風衣,向他走來,腳上的高筒皮鞋踩在木質的甲板上,咯吱咯吱作響。
經過長時間跋涉,他們的艦隊已經駛過了狹海,到了夏日之海靠近瓦蘭提斯的附近海域。穿過煙海和悲痛海灣,就可以抵達奴隸灣。
“家?不!我在想一個問題。”木天凌抽了抽鼻子,溼漉漉的空氣灌入他的肺中。
他眼神銳利,轉頭朝向北面:“如果我們突襲瓦蘭提斯,會怎樣?”
派洛西張大了嘴巴,不可置信道:“你是瘋子嗎?瓦蘭提斯的綠帆艦隊有六百艘船,我們只有三百艘。這裡不是布拉佛斯,我的分艦隊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我也沒想過和他們海戰呀。”木天凌嘴角一斜,靠住桅杆,極目蒼穹。
派洛西皺眉道:“我們爲什麼要和他們開戰?瓦蘭提斯雖然沒有幾百年前風光,但他們不是軟柿子。他們那裡不僅有自由民組成的軍隊,還僱傭着黃金團這樣的龐然大物。我們這麼做,是拿雞蛋去碰石頭!”
“爲什麼要和他們開戰?呵!”木天凌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瓦蘭提斯公開進行奴隸貿易,嚴重違反了人權。在丹妮莉絲女王在各地實行解放政策的時候,他們不思悔改,反而變本加厲。瓦蘭提斯的執政官收留吉斯奴隸主的使者,企圖組建聯軍,顛覆我們的政權。這還不夠嗎?”
“不夠!如果只是這樣,我有權拒絕主動發起進攻。這不是普通突襲,這是自殺式襲擊。”派洛西搖頭斷然拒絕了木天凌的建議。
“瓦蘭提斯是瓦雷利亞人建造的最大的自由堡壘,被譽爲瓦雷利亞的大女兒,可我聽人家都說布拉佛斯是瓦雷利亞的私生女。派洛西,你捫心自問,你服氣嗎?況且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開戰還需要找什麼理由嗎?”
派洛西很爲難,雖然他決定與木天凌進行高度合作,爲自己攢夠聲望。但是主動進攻瓦蘭提斯,他是想都不敢想。
“若是把第二第三艦隊帶上,我絕對可以殲滅綠帆艦隊。但是現在我們的船不夠,我不能冒這個險!”
還不是安塔里昂這個老狐狸!他咬定木天凌的貸款只能借到一支分艦隊,死活不願意派出第二第三艦隊,快摳死了。
木天凌心中愁緒萬千,瓦蘭提斯就像是橫梗在他喉嚨中的一根魚刺,足以致命的危險,絕對不能放任不管。
他輕聲道:“派洛西,貿然發動進攻確實很不智。”
“你想明白了?我就說嘛!”
“給我找一艘小船,送我上岸,我親自去瓦蘭提斯探明情報!”
派洛西還沒鬆口氣,木天凌又說話了,差點把他氣死。本以爲是個聰明人,沒想到卻是個死腦筋。這筆投資不會失敗吧?
“我對瓦蘭提斯的港口還算熟悉,最遲午夜時分,我一定回來。派洛西,難道你就只想幹一個分艦隊指揮官嗎?”木天凌直視他的雙眼,彷彿看穿了他的內心。
“不,當然不!”派洛西的目光很堅定,沒有閃躲。
“那就好,聽我的話,拿下這座城市!”木天凌拍了拍派洛西的肩膀,面帶微笑:“今日之後,世人將知道,布拉佛斯纔是自有城邦裡的老大!”。
派洛西被說服,只好給他準備了一艘小船。
……
故地重遊,木天凌獨自划着小船,從入海口劃入洛恩河,上了西岸碼頭,
天色尚早,不利於自己的的行動,他決定返回上次的那個旅館,消磨下時光。
瓦蘭提斯的長橋橫跨兩岸,連接着瓦蘭提斯的東西兩個城區。東城由瓦蘭提斯的貴族及自由民居住,西城則是傭兵,外邦人的居住及售賣奴隸的的場所。
他經由長橋,準備返回東城區,沿途盡是些衣衫襤褸的奴隸。更爲奇葩的是,所有的人臉上都紋着圖案。
奴隸主們給自己的奴隸紋身防止他們逃跑,用不同的紋身區分奴隸的用途。
雙頰上的眼淚紋身代表了X奴,城市守衛的雙頰紋着老虎斑紋,清理糞便的奴隸則紋着蒼蠅。
“嘖嘖,解放生產力,任重而道遠呀!”
再次堅定自己的信念,他邁着輕快的步子,走街串巷,七拐八彎之後,繞進了一條小巷子。
這裡凌亂的擺放着各種雜物,蛛網遍佈。奇怪的是,卻擠滿了人,所有人都在聚精會神地聽一個紅袍女佈道。
“哦,抱歉,走錯了。誰能告訴我長橋怎麼走?”
“噓!”
一個骨瘦如柴的老漢,伸出手製止了他,手指隨即向後面比劃了一下,然後回頭繼續認真聽講。
“光之王,照耀我等。因爲長夜漫漫,處處險惡!”
木天凌聽到紅袍女開始在人羣中講話,便也進入人羣,聽聽她在講什麼。
“額,這個模樣是?”
這是他第一次在厄索斯見到東亞人種模樣的人,莫名產生了一種親切感。
“我從前與你們一樣,被購買,被販賣,被鞭打,被烙印!但自從我皈依了光之王的信仰,我獲得了新生!而今天,光之王的信徒,也將獲得新生!”
那個紅袍女說着,突然把眼神定在木天凌的身上,嘴上卻不消停:“他爲我們帶來了一位救世主。而她則浴火重生,必將改變世界!”
木天凌被她盯得毛骨悚然,驚出一身冷汗。
“怎麼可能?我來這裡也是臨時起意,她難道發現了什麼嗎?”木天凌喃喃自語。
如果光之王的信徒都這麼牛,那自己黑戶的身份會不會被察覺?
“抱歉,讓一讓!”木天凌擠開自己身後的人羣,準備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哪怕他們都是把龍母丹妮莉絲當救世主的人,但他仍舊覺得很不舒服。
“等一等!”紅袍女突然叫道:“請留步!”
木天凌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加快了向外的腳步,準備強行擠出去。
“留下他!”
幾個奴隸聽到紅袍女發話,露出凶神惡煞的模樣,迅速把木天凌圍了起來。
“真他麼的背,看來只能動手了!”木天凌暗呸一聲,把手伸入懷中,按住短劍的劍柄。
熊人還有三分膽,真當老子是嚇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