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管琳帶着給劉震東兩口子的飯菜和一個穿中山裝的五六十歲老頭到了醫院。她給陳琴介紹:“這是伍大師,我專門請來看看劉步陽。”
陳琴被那老頭的鬍子和神色怔住了,連忙鞠躬歡迎:“大師您好,您幫忙看看我兒子。”劉震東沒心情搞這些,但也些許表示下禮貌。
老頭擺擺手:“不是什麼大師……這位劉先生的命理我上次已經看過,本不該再開口,可是特殊情況,特殊對待。”說話間眼睛已經在劉步陽臉上盯住了,真專業。
陳琴連忙配合:“我兒子叫劉步陽,是八七年九月七號生的,農曆七月十五……”
大師擺擺手:“這些我已經知道了……看兩位神色疲憊,先吃點飯吧,注意身體。”
陳琴還是補充:“上午十點的,過幾分,一生出來就有人給他算,說活不過……”
管琳拉住又要哭的陳琴:“我上次就說過了,大師這次是來看看面相筋骨。”
伍大師站在牀前,盯着劉步陽的臉看了有兩分鐘,然後伸出依然潤澤的左手小心摸了劉步陽的額頭半分鐘,再翻開劉步陽的左手掌看了一分鐘,最後摸了手臂半分鐘。
在陳琴的焦急的期盼中,伍大師說:“上次管女士給我生辰八字的時候,我就說過,這個命我不能算,最後也只是概括兩句八字。”
管琳點頭表示是事實。
伍大師繼續:“命由天定,事在人爲,今天我是一個字也不能說了,再見。”
陳琴急了,連忙翻錢包,數也不數的拿出一沓來:“大師,您一定要指點我們,求您了。”
伍大師搖搖頭。推辭了錢。管琳也瞭解情況的拉住了陳琴大方的雙手。
伍大師又看看不在乎自己的劉震東,說:“既然有緣,我就送這位先生一句話。子孫之福,可到百年。好了,再見。免送。”真聰明,這麼故弄玄虛,這些有錢人多半會給他拉更多客人。
陳琴的錢終究是沒送出去。但是她終於能有點高興的跟丈夫分析:“意思就是陽陽肯定沒事!”
劉震東苦笑。
管琳跟陳琴八婆:“我本來也不信這些,就是宋雲雅的爸爸過世了……”說得陳琴越來越高興了。伍大師可是連事情的月份都能說準呢!吃點飯吧。
韓淑雯從上午十點一直睡到下午兩點才醒,然後就喊叫着責怪父母:“說了只睡兩個小時地,都兩點了!”
白穎連忙叫傭人把吃的喝的端上桌,說要補充好體力了才能拉好琴。
韓淑雯一點也不斯文地吃了一碗飯喝了一碗湯,然後就讓母親再陪着趕去醫院。韓銀乾沒有。他正和安平的財務經理和總經理聯繫,準備明天早上就去安平幫劉步陽主持大局。接到董事長出意外的消息,那兩個人是心寒了一陣地。
到醫院後,韓淑雯第一件事就是看看劉步陽的臉,雖然失望但是也打起精神說:“我把琴帶來了,你想聽什麼?我就拉你寫給我們的好不好?”
可能韓淑雯自己沒心思意識,但是這一次弓弦相觸地時候,那情緒和感覺是明顯不一樣的。如果讓那些音樂品位家來聽,他們肯定會說韓淑雯把一首明亮地曲子拉得如泣如訴。技藝已經飛昇了。
看看。拉着拉着還開始掉眼淚了,絕對的人琴一體。已至化境啊!
女兒的悲傷也讓白穎嘆氣,她問陳琴:“你們吃飯沒?我看着,你們去……”
陳琴點點頭:“吃過了。”
管琳現在也沒話好說了,想起來的把劉步陽的鑰匙拿出來給陳琴:“雲雅叫我帶過來地,車就停前面的……她說她們四五點過來。”是石曉慧送她來的,不過石曉慧沒上來。
象徵性的出門口把管琳送走後,陳琴繼續聽韓淑雯拉琴。可能她不會欣賞,但是那些旋律還是讓她想哭。懷胎十月後千辛萬苦生出來的兒子啊,養育了二十多年的兒子啊,她這輩子最大的驕傲啊……
韓淑雯一拉就是一個多小時,拒絕休息,拒絕擦汗,都差點把人聽煩了。
四點半,廖姍她們來了,帶着一些生活用品,最主要的還是那幾張珍貴的CD和播放機。
雖然是又一次帶着恐懼進門,但也不能被巨大地失望擊倒。廖姍調節好播放機地音量,小心的把耳機塞到劉步陽耳朵裡。曾車旭把那些東西放進洗漱間和臥室去,劉步陽地剃鬚刀要尤其小心,別撞疼了自己的
宋雲雅不畏艱難的對陳琴說:“阿姨,等會您和叔叔還是要休息,晚上我們看着。”
陳琴還是搖搖頭。劉震東就對姑娘們說:“等會你們先去吃飯啊。”
宋雲雅說:“我們吃了纔來。”
劉震東問:“淑雯呢?”
韓淑雯搖頭:“我不餓。”
五點,劉步陽又被送進加壓艙,帶着好多好多的希望。四個姑娘雖然憔悴,但是今天都比昨天美麗得多,不過她們對那些目光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了。
中途石德承又跑來了,和宋雲雅說了幾句話。
將近七點,劉步陽出艙,讓姑娘們和陳琴再度落淚。
石德承熱情的對劉震東說:“叔叔阿姨,我送你們去吃飯,再買點必要的東西,反正我也還沒吃。”
陳琴說:“不麻煩你了。”
劉震東都有些爲難的看看白穎,對老婆說:“讓他們單獨待會,好說說話。”那叫單獨麼?
爲了比過管琳,白穎就說:“我跟你們一起去。”又問:“雯雯,你們吃什麼,我給你們帶。”真是苦了她的寶貝女兒了。
韓淑雯突然更傷心了:“他兩天沒吃過東西了。”那小孩子被搶了玩具的模樣讓難免有些冷漠的醫生都心疼,甚至前所未有的嫉妒病人了。
陳琴答應去吃飯買衣服什麼的,但是要先把兒子送回病房。劉步陽被擡上病牀的時候,剛剛止住淚的宋雲雅就對男護士喊:“你們小心點!”
其他姑娘也怨恨那些人很不溫柔。但是又不敢得罪白衣天使。其實男護士也冤枉,要知道劉步陽真地很重。
看着劉步陽被安頓好後,陳琴他們才離開。房間裡只剩下了不省人事的劉步陽和他的四個女朋友。
宋雲雅和廖姍坐劉步陽左手邊,跟韓淑雯和曾車旭對面。沉默了一會後,韓淑雯可憐巴巴地先開口:“我們說什麼?”
曾車旭的回答有點延遲:“平時都是他說。”
宋雲雅又來了:“我好後悔……你們罵我吧。”
廖姍安慰:“誰想得到?回憶以前吧。我們剛認識的時候。”看着韓淑雯:“我們是零七年暑假地時候吧?四年了,過得好快。”
韓淑雯癟嘴點頭:“我記得。”
廖姍又說:“都是零七年下半年……那時候我好恨你們!”沙啞着垂淚了。
宋雲雅說:“不說不開心……我們第一次一起吃飯是什麼時候?”
曾車旭記得:“五個人一起,是零八年暑假的時候。去浦海。”
“那時候……好不容易到今天……”宋雲雅自己又傷心。
曾車旭責怪劉步陽:“你說過要一直愛我們的,你快醒啊!”
廖姍也想不通:“我們纔剛剛開始。你怎麼就這樣了?”
韓淑雯淚汪汪地不滿:“說開心的……去日本地時候,去歐洲的時候……”不太確定是什麼時候開始開心的。
曾車旭更傷心:“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都還沒回報你!”現在是光記得好了。
宋雲雅把頭埋到牀沿上乞求:“別讓我欠你的,我不想,你快點醒……”
廖姍輕摸着劉步陽的手臂哭訴:“你說我們不離開你你就不會離開我們地。我們都在這,怎麼不說話了?你不是最能說嗎?”
韓淑雯也要求:“你要逗我們開心,別讓我們哭,你說了不讓我們哭的。”
四個姑娘更大聲的哭起來。
曾車旭用力抓着牀沿抽泣:“我以後不會自卑了,不要你每次鼓勵安慰我,我要像她們一樣好好愛你,不給你心理負擔……”這話讓宋雲雅邊抹臉上的淚水邊看了她一眼。
廖姍也附和:“我早就不怪你了,我一直都愛你,一直相信你。我知道你會給我幸福的。我等着呢。我們都等着的……你說了要娶我們的。”
宋雲雅越加的情緒:“我不會再逼你了,我什麼都不要了。只要你醒過來,我只要你……”
韓淑雯更是敞開心扉:“蘿蔔,我以後都聽你的話,我不會再發脾氣了……”哇哇大哭幾聲後,傷心欲絕地扯着喉嚨喊:“我還沒對你說過我愛你,我好想說,你快醒啊!我愛你,我愛你……你聽到了嗎?”真可惜。
另外三個姑娘都空出一點思維空間來吃驚了,她們完全沒想到,那就是韓淑雯可憐地保留方式。雖然這種話她們平時說得也不勤,可能四個人加起來還沒劉步陽一個人說得多,可是韓淑雯不是最溫柔最投入的一個嗎?看來她們想象錯了。
於是,四個姑娘在彼此越來越劇烈地號啕聲中都對那半死的人說我愛你。真可惜。
韓淑雯哭:“再過兩天就是你生日了,我們禮物都準備好了,你快點醒,我們都跳得好好看……”
曾車旭附和的哭:“不快點醒你會後悔的,要等明年去了。”
想着那些比去年要熱辣的舞蹈動作,比如集體飛吻什麼的,宋雲雅也不臉熱尷尬了,全是傷心,居然哭:“你快點醒,要怎麼樣我都答應。”
廖姍哭:“你一定要堅強,我們都在等你,快點好起來……”
那麼多肉麻的話和熱淚圍繞着自己。可劉步陽還是直挺挺的。
劉震東他們九點的時候纔回來,提了不少東西。白穎把吃的擺在桌子上後比較嚴厲地招呼四個還淚水漣漣的姑娘:“都來吃點,別餓壞了。淑雯快來。叫她們一起。”
食之無味的咽飯時,姑娘們又難免想起劉步陽在自家廚房屁顛屁顛地樣子……
陳琴去看了兒子好一會,然後抹着眼淚去洗澡換衣服。
白穎看着女兒試探:“我叫司機十一點過來接我們啊?”
韓淑雯連連搖頭:“我不回去。我要陪他!”
“明天再來……”
“我不!”
白穎就放棄了,叮囑:“你們晚上都注意點,別吹空調吹感冒了。我叫人拿幾張毯子來。”沒人理會她。
韓銀乾十點多的時候來醫院看了看,還真帶了幾張毯子。但也沒過分關懷韓淑雯。白穎跟陳琴說了些寬心話後才和丈夫告辭,說明天再來。
十一點多的時候,陳琴和劉震東在四個兒媳婦地一致勸說下去休息了。雖然很疲倦,卻也沒馬上睡着。劉震東叫陳琴不要給姑娘們臉色看,因爲她們其實也很難過。一個個的眼睛一直腫着,聲音早啞了。
陳琴才聽不進去:“陽陽要是沒了,她們賠給我?我好命苦……一個個吃的喝地伺候得那麼好,她們就那麼報答他?真不該答應她們……”
劉震東也傷心,但得堅強的安慰妻子。
之前已經發泄了一陣地姑娘們在外面就圍觀劉步陽,話不是太多的期待着喜訊。又開始犯困的韓淑雯也責怪劉步陽:“蘿蔔,你兩天沒給我說過晚安了。”
宋雲雅又傷心:“這麼久,覺都沒好好睡過一次……三十多個小時了,你該醒了。”
曾車旭可能已經神經質了。站起來走到劉步陽枕邊。指尖觸摸着他的臉說:“晚安,我愛你……明天早上一定要醒。”說完彎腰在劉步陽不會迴應的嘴脣上親了兩秒鐘。
這個主意好。韓淑雯連忙效仿,好認真嚴肅地看着劉步陽的臉說:“蘿蔔晚安,明天早上我們一起吃早餐。”
廖姍和宋雲雅也是:“晚安,我愛你。”
凌晨兩點的時候,剛剛趴在牀邊打瞌睡沒一會的韓淑雯突然彈了起來,睜眼看看其他姑娘後又欲哭:“蘿蔔走了,蘿蔔走了……”
宋雲雅問:“夢見什麼了?”廖姍和曾車旭也看着韓淑雯,她們從來沒有對韓淑雯稀奇古怪的夢這麼感興趣。
韓淑雯吞吞口水,看看劉步陽,傷心的說:“我夢見他回家看我們了,又走了……”
宋雲雅連忙安慰:“好夢,是好夢……”
姑娘們偶爾瞌睡一下,熬了一夜堅持到早上六點的時候陳琴就起牀了。可憐的母親看一眼兒子後就開始洶涌積攢了一晚的淚水,姑娘們也傷心一晚地奢望。
七點多吃過早餐後,姑娘們又被陳琴趕走,好讓她和兒子交流。下樓來,幾個姑娘都沒勇氣開車,於是打車一起回家。
星期一是劉步陽最忙地時候,所以宋雲雅把給他準備的手機開機了,等待忍受着悲痛應付那些人地煎熬。
早上九點,韓銀乾在雷軍的陪同下到了安平電影公司總部,讓總經理通知公司的高管們開會。
正在忙着準備文件又給劉步陽的辦公室換花換空氣的楊露知道消息後有點納悶,大着膽子跑去會議室,恭敬的歲韓銀乾說:“可是董事長還沒到,您有什麼要緊事嗎?”你是誰,有什麼資格要開會?董事長平時不會遲到的啊!
韓銀乾看看楊露,神色沉重的說:“就是關於董事長的事,開會再說吧,你可以參加。”
楊露一陣心驚,連忙出門給劉步陽打電話,可是接聽的是一個女人。
“你好,我找劉步陽董事長。”楊露想象劉步陽是不是還在牀上。
“你是楊助理吧?你們董事長突然有急事,現在不在平京,手機也忘記帶了。你有什麼事就告訴我。我可以轉告,今後幾天也這樣。”宋雲雅苦悶着,今天是不準備睡覺了。
楊露小心的問:“請問您是?”
“我叫宋雲雅。”
“哦。宋小姐好……對不起,我能親自聯繫董事長嗎?是公司的事。”
宋雲雅說:“你就告訴我吧……我是他女朋友。”
“我知道……那麻煩你告訴董事長,韓董事到公司來了。要召開高層會議。請你一定要馬上告訴他,謝謝。”楊露越來越急了。
宋雲雅半天才哦了一聲,掛了電話後又悲又憂又怒。可也茫然無措,想來想去只能先找石德承商量一下。九點半。安平的高層會議召開,幾個經理,再就是楊露。韓銀乾神色一直沉重,醞釀了好一會把大家都嚇得沉默無聲後才悲痛擔憂的說:“我今天來是有個不好的消息要告訴大家,劉步陽董事長。前天下午出了意外,現在還在醫院裡。”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兩個早已經先知道這事地人。
楊露根本是被嚇傻了,半天后才幾乎落淚的問:“什麼意外?在哪家醫院?人怎麼樣了?”
韓銀乾不回答:“醫院還在全力搶救……這個事先不要聲張,你們該做什麼就繼續去做,公司照常運行。”
“可是很多事都要董事長親自決策!”一個經理很着急。
韓銀乾安排:“我暫時會留在平京,大家要齊心協力度過這個難關,等待董事長康復歸來。公司的情況我不是特別清楚,現在先散會。我會分別找你們瞭解一下情況。”
楊露還是盯着問:“董事長在哪家醫院?他地家屬呢?”
韓銀乾說:“在軍隊的醫院。不能探望。你從現在開始就配合曹經理工作……”
楊露心急火燎的衝出會議室,再度打劉步陽地手機:“宋小姐。韓董事說董事長出意外住院了,是不是真的?”
“……是的。”宋雲雅好累“董事長父母呢?你們報案了嗎?”楊露不知道是清醒還是糊塗。
宋雲雅無力地說:“他父母在醫院照看他。”其實剛剛石德承也說了,可宋雲雅真不想這時候把劉震東拉去劉步陽公司坐陣守錢。
楊露又問:“我能不能見董事長一面?”
“他昏迷着的……”宋雲雅又要哭了,“麻煩你幫忙把公司地處理好,他會醒過來的。”
“出什麼意外了?人怎麼樣了?”楊露都意識不到自己掉眼淚了。
“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人沒生命危險,可還是在昏迷,麻煩你了……”
劉步陽那麼多女朋友,楊露根本不知道該信任誰。她想來想去後,先打給了萬易傑:“萬總,您知道了嗎?”
萬易傑問:“什麼事?”
“我們董事長出意外了,還在醫院。”楊露的聲音有點破。
萬易傑一驚:“什麼時候?人沒事吧?”
“前天的事,人還沒醒……萬總,這事您一定要幫忙。”
萬易傑捶着桌子問:“到底怎麼回事?”
楊露說:“我也是剛剛纔知道,我們公司的韓董事開會說地,具體情況還不清楚。萬總,您是董事長最好的朋友,他最信任您……”激動了。
萬易傑說:“不用說了,我馬上去查。”
接着,楊露又邊抹眼淚邊撥通屠書記秘書的電話:“張秘書,打擾你了……”哼哼,好歹跟着劉步陽混了這麼久,她也是一有權勢的女人了。
林菲和席芸?楊露簡直可以下命令。
萬易傑的第一個電話撥通石德承的,然後又打給已經是正局長的溫宇平……
這天下午一點,劉震南夫婦飛來平京了,代表劉家的親戚們先看看劉步陽,其他人還在準備中。
“陽陽,我們來看你了,你要早點好起來啊。”劉安母親已經五十多歲的,因爲沒有保養,看起來比陳琴老得多。最心疼劉步陽地她在病牀前眼淚唰唰地掉。
陳琴又向妯娌哭訴女人是多麼害人,而自己的兒子又是傻得多了不起。
劉震南兩口子是模範夫妻,一輩子沒紅過臉地。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劉步陽會做出那麼有傷風化的事來。唉,有錢真不是好事。
白穎也是吃過午飯後就往醫院趕,對劉震南兩口子表現出了親戚的熱情。
醫生找家屬談話。給劉震東和陳琴說病人地情況比較複雜。除了頭上幾處傷口外找不出任何肉體毛病的劉步陽的瞳孔依舊放大,對疼痛刺激也還是沒反應,腦電圖仍然亂成一團。可是兩天了。他也沒出現大小便失禁地普遍情況。而根據目前的情況來看,腦細胞活化藥物對劉步陽也沒任何作用。包括副作用。
陳琴邊哭邊說她兒子的白頭髮越來越多了,簡直是一夜白頭。
“歐洲和美國我都看過,沒有類似地病例,我們的儀器也是最先進地……不過從生命體徵來看,病人的生理機能很好。我們會繼續採取保守治療,繼續觀察。”醫生明顯沒把握。
見陳琴又哭得那麼傷心,劉震南看了看時間後說:“我給劉安打個電話,叫她馬上回國。”
陳琴疲憊的說:“算了,別麻煩了。”
“這麼多孩子,就他們姐弟倆感情最好……”劉震南最重家族觀念。
“別哈咯了,你弟出事了,你快回來看看。”
遠隔萬里還在晨夢的劉安嚇了一跳,反應了一下才問:“劉步陽?”
“是的。住院兩天了。人還沒醒。”
劉安是從牀上滾下來地,摸了幾次纔打開燈。問:“怎麼回事?”
“出去玩,被水淹了半個小時,頭又被砸了……我和你媽都在平京,你二嬸都要哭死了。”
“……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去!”
劉安的丈夫還睡眼惺忪的,不過一看妻子淚流滿面的癱坐在地上就立刻清醒了,連忙跳下牀抱住她緊張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劉安張嘴幾次,沒發出聲音來。
下午三點,萬易傑,溫宇平和楊露在石德承的帶領下來到醫院。爲了不吵鬧病人,就在病房外會晤。
楊露好像很自責似的,一看見劉震東就掛上了眼淚:“叔叔,對不起……董事長怎麼樣了?”
劉震東對幾個人苦笑一下,也沒心力多熱情。
萬易傑給劉震東介紹了溫宇平,說他也是劉步陽的好朋友。
劉震東也憔悴:“謝謝你們,人還沒醒,我也不招待了。”
溫宇平擺擺手,開門見山的問:“當時到底是什麼情況?要不要立個案?”
劉震東也想到過這一層,可他還是相信應該沒那麼複雜,就說:“現在這樣,我也沒心思想其他地……人好了就什麼事都沒了,人不好,做什麼都沒用。”
楊露現在更關心人了:“我能進去看看嗎?”
劉震東點點頭。
楊露進房,幾乎和正側目觀望外面地白穎視線接觸。
看了病牀上那個自己跟了三四年的老闆好一會後,楊露地淚水應該比先前更真誠,又對陳琴說:“阿姨,對不起!”
陳琴不稀罕,也懶得招呼,只是點點頭。在對方的注視下,楊露又對劉震南他們鞠躬自我介紹:“您好,我是董事長的助理,我叫楊露。”
“我是陽陽的大嬸,他大伯……”
楊露不敢太近距離的看劉步陽,但視線卻放得很久,直到被萬易傑輕叫了一聲才連忙回頭,擦眼淚出門。
萬易傑對劉震東說:“其實現在不該說這個,但是劉步陽公司的事太多了,沒了他就走不動……”看着楊露。
楊露連忙對劉震東說:“您去公司看一眼也好,畢竟您是董事長父親……”回頭一下後又小聲說:“韓董事上午去公司開會了,跟高層說了董事長的情況。”她也不知道劉震東是不是知情。
劉震東卻不着急:“韓總是公司的大股東,劉步陽現在這樣了,他有權做決定,你們就聽他的吧。”
看看眼前的這個可憐父親,萬易傑他們也不好再過分熱心,就進去看看劉步陽。劉震東把幾個人都互相介紹一下。
萬易傑說願意把自己一百多萬買的山參貢獻出來,被醫生允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