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劉步陽上車的時候司機衝他輕輕一點頭,劉步陽則回以微笑。韓淑雯看在眼裡,心裡奇怪這個傢伙是什麼時候和無趣的司機混熟了,難道他想通過司機來討好自己?哼,想得美。
一路上司機都注意着後視鏡,發現昨天的面的不見了,換成了一輛黑色國產轎車在跟蹤。到了大劇院後,黑色轎車就停在比較遠的地方,裡面的人也沒下車。司機笑想這名追求者也真夠奇怪的。
十二號晚上,還是周世民開着黑色轎車跟蹤。他很緊張,因爲今天就是動手的日子。可是這點緊張和成功後的興奮比又算不了什麼。周世民對自己的腦筋是很有信心的,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智慧是用來幹大事的,現在也終於有大事可幹了。他制定了很詳細的行動過程,對參與的十來個人進行了十分仔細的講解和訓練。而且覺得一羣烏合之衆在他這幾天教育下都變成行家裡手了,演習的時候都象模象樣的。
音樂會結束,在劉步陽他們回酒店的路上,一條不長的高架橋兩頭臨時豎上了欄杆,旁邊有一塊鐵牌子上面寫着:市政施工。
等劉步陽他們的車要到的時候,欄杆被很快的撤走了,然後由苦練了兩天的假交警指揮車輛上橋。前面的兩輛車都上去了,可韓淑雯的司機隱約覺得有些不妥,就想換走下面。但是後面的貨箱卡車卻一直不停的按喇叭,而且現在也不好換方向了,就只有上橋。
司機很快就從後視鏡裡發現情況不對,自己的車上來後,後面只跟上來一輛貨箱卡車和那跟蹤的黑色轎車,然後就立刻有人開始攔路。他心中叫不好,立刻加速往前衝,想超過前面的車輛,可兩輛車早有默契的一字排開,堵死了路面並開始減速。更糟糕的是,遠遠能看見橋的那一頭已經被一輛卡車橫着堵死。
“坐好,打電話報警。”司機很冷靜,邊說邊鎖死前後車門。
“怎麼了?”韓淑雯冷淡的問。
劉步陽已經拿出電話,邊撥邊問:“這是哪裡?”
“南川路高架橋。”司機回答,他很熟悉浦海。
電話接通後,劉步陽不等對方絮叨完,就說:“我們現在在南川路高架橋上面,前後被堵死,有人綁架。”
韓淑雯還在問:“不會吧?誰綁架啊……”她話沒說完,就啊的尖叫一聲。因爲前面的車突然停下,司機也急忙剎車,兩輛車差點撞在了一起。後面的車也立刻堵了過來,四輛車把韓淑雯他們前後包圍了。
包圍的車上飛快的下來八九個人,都是戴黑頭套穿黑衣服,手拿鋼管砍刀。一左一右的兩把手槍也很快分別對準了韓淑雯和司機,左邊的人拼命的捶打着車窗,喊着命令:“下車,下來!”
韓淑雯愣了片刻,隨即哇的一聲哭起來,喊到:“爸爸,救我!”
金梅村和丁美靈都被嚇傻了,怔在了那裡不敢相信的看着外面。
司機還冷靜,安慰韓淑雯道:“小姐別怕,車是防彈的,手槍打不破。”他想分辨對方拿的什麼槍,但一時無法確定,看樣子倒像真槍。
韓淑雯哭得更大聲了,邊哭邊喊:“爸爸,媽媽,救命,救我。”
外面的人拼命敲打車窗,見不起作用就有人提來一大瓶汽油澆在了車身上,然後拿出了打火機拼命在司機面前晃,那意思就是說不開車門就燒死你們。
司機仔細觀察對方的每一個動作,發現他們都很緊張,拿槍的人手都在抖。可他就是怕這種人,因爲越是菜鳥越不會控制,就越容易出人命。
司機舉起了手,示意外面的人不要點火,然後把手放在了自己車門的把手上,準備開門。他發現這時候外面的人眼睛中都是緊張又興奮的光芒,還不時四處張望着。兩把槍在車兩邊,有把握嗎?司機沒試過,但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在死前失職。
司機慢慢把門開了一小條縫,外面的人立刻手忙腳亂的來拉:“下來,滾下來。”
司機假裝被拽得一個踉蹌栽倒出去,可栽到一半時就出手了。左手肘撞擊一人的太陽穴,右手掐住旁邊一個人的脖子,同時左腳踢向了拿槍的人。
“我操,打死他。”旁邊的人胡亂的喊着衝上來。
司機的身手是很不錯的,在擊倒身邊的三個人後已經把車門再鎖上了。不過自己的頭上也中了很重的一鋼管,鮮血汩汩流下來。他現在只能靠在車上採取防禦姿態。
韓淑雯縮在椅子上聲嘶力竭的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可這時候路面橋上只有五輛車,誰來救你。
丁美靈也驚慌失措,手胡亂抓摸着椅子,自言自語着:“怎麼辦?怎麼辦啊……”
金梅村則愣愣的,心中只求對方不要燒車。反正也不會綁架她。
被司機猛擊太陽穴的人已經昏過去,被掐中脖子的還蹲在地上痛苦的乾嘔咳嗽。拿手槍的人卻很快爬了起來,怒目圓睜的揚起手中的槍就對準司機的腦門戳,邊戳邊喊:“你想死是不是?是不是想死?你以爲這是假的!”說完就把槍對準了司機旁邊的後視鏡扣動了扳機。啪的一聲,聲音並不大,但後視鏡應聲而碎。
韓淑雯尖叫一聲,縮成一團不敢擡頭看了,似乎哭都哭不出來了。
丁美靈帶着哭腔緊抓金梅村顫抖的手:“老金,老金,怎麼辦啊?劉步陽,怎麼辦啊?”眼看就要哭出來了。
金梅村不知所措的看了劉步陽一眼,卻發現他並沒有驚慌害怕的神色。
開槍的人是周世民請來的頭目。其實他不耍威風還好,一開槍司機就知道是假槍了。不過槍雖然假,可他們的十來個人和手中的鋼管砍刀卻都是真的。
周世民拿着另一把槍沉聲對司機說:“叫他十秒鐘內開車門,不然就燒車。”他壓低了聲音,再加上戴着面罩,聲音出來已經大變樣。而其他人都不說話,只聽指揮做事,這也是周世民事前嚴格要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