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要做什麼?”
白衣青年雖然遭受毒魂草控制而不能行動,但卻能從袁啓冰寒刺骨的目光中感受到無與倫比的殺氣,當即有些畏懼的問了一句。他覺得眼前這黑不溜秋的青年雖然修爲只有練氣期,但卻給他一種比築基初期修士還可怕的感覺。
“那個困住谷內修士的氣罩是什麼東西?他們何時才能出來?”
袁啓邁上前一步,雙手背在身後,也不回答對方疑問,反而顧自問出自己心中疑惑。
“那個氣罩?那是我們千葉宗的築基期師伯煉製出的大威力困敵符籙,名叫困元符。如果沒有築基期修爲,且法力不犀利的話根本不可能破除掉的。這次來秘境,我們每個小隊都分到幾張,現在我手上還有兩張,道友若是喜歡,我可以一併送給閣下的。不過,你看我現在不能動彈,能不能先——?”
白衣青年聽到袁啓此問,臉色微微一白,本不欲說,待看到對方冷峻的眼神後,心頭一顫,咬了咬牙,還是緩緩的道了出來,最後又加上一番引誘的話語。
袁啓怎能不明白對方的心思,眼睛一眯,嘴角一撇,露出幾絲玩味之色,淡然說道:
“這個不急,等在下將心中疑惑搞清楚,自會爲你解除禁制。”
說完,他擡起頭,透過稀稀疏疏的霧氣,看向遠處的白色氣罩,見其表層閃着淡淡白光,絲毫異象都沒有,而且神識也不能穿透而入,不禁暗自點了點頭,覺得這困元符威力還真是不小。微一沉吟,便問:
“這個困元符的禁制要如何解除?”
“這——?”
白衣青年露出一副猶豫不決的神情,好像有所顧慮。
“你應該知道,我沒有閒工夫跟你廢話,所以我提出的問題,你最好老老實實回答。否則——”
袁啓盯着眼前之人冷冷地說到最後,就不再繼續說下去,而是臉色一沉,手指尖多了一枚碩大的火氣彈。
“好,我說。但是道友能不能答應在下,不要告訴任何人。不然的話,我寧死也不會告訴閣下。”
“沒問題!”
袁啓聽到這話,眼中精光一閃,猛然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不帶一絲遲疑的回道。
“這困元符是一次性真符,用完之後就不能再用的,所以一旦解除後,符籙也就消失了。而解除此符所需咒語是一種非常古怪的語言,我也是記了好久才記下的。”
這人飛快的說完,又小心翼翼的瞅了袁啓幾眼,見其絲毫打岔的意思都沒有,猛一咬牙,便念出幾句古怪的咒語。
袁啓對白衣青年這般識趣頗爲滿意,他仔細的聽着,很快便發現此解符咒語,還真是一種從來未聽過的語言。
待白衣青年唸完一邊,袁啓已經記得差不多,便拿出記憶石,將此咒語飛快的記載到上邊,準備留作日後不時之需。
“解除咒語就如此繁瑣,激發時也一定很難吧?”
袁啓做好此事,心念一動,頭一歪便又問道。
“這?呵呵,道友所言極是,激發此符的咒語也是這種古怪的語言,如果閣下需要的話,在下也可以告知欲閣下的。道友是要我現在說嗎?”
白衣青年尷尬的一笑,本以爲對方不會問這個問題,卻沒想到此人如此謹慎,心中不禁更加謹慎小心幾分。
“你說呢?”
袁啓眼神一撇,鼻中輕輕一哼,淡淡的反問一句,語氣中帶着幾絲若有若無的譏笑之色。
“當然是要告知閣下的,這咒語是……”
白衣青年再次尷尬的笑了笑,便又念出一段咒語。
袁啓完整無缺的記下,最後收起記憶石,緊盯着對方的雙眼,直看到對方頭皮發麻,心中打鼓,才終於不帶一絲香火之氣地說道:
“諒你也不敢矇騙於我。如若不然,剛纔那些人的下場,也就是你的下場。”
“道友若是不信,我可以對你起誓,若是有半點虛假,定叫在下滿門遭魂滅而死。”
白衣青年見袁啓如此說,心頭不禁一顫,生怕對方會突然下毒手滅殺自己,爲了求生,火急火燎地發了一句毒誓。
袁啓對修神之人發毒誓的做法也比較瞭解,知道如此做,所說的話便九成不會有假,畢竟修士們對誓言之說還是比較在意的。不過,誓言真假就很難判斷了,畢竟有些人爲了矇混過關,所發誓言就是一句空頭支票,根本沒有什麼約束力。所以他又冷冷的盯了對方几眼,便語氣一寒,威脅道:
“你如此做最好,要知道,即使你不說實話,我也有辦法讓你說出來。”
“難道道友要對我施展搜魂術?那不是隻有築基期修士纔會的法術嗎?你只有練氣期,怎麼可能會這種高深的法術?”
白衣青年吃驚的看向對方,發出一連串的疑問,言語中的驚恐顯露無遺。
“哼哼,我有說過一定要用搜魂術嗎?”
袁啓見對方表現的如此強烈,眼中再次閃出一絲譏笑。
“至於是什麼秘法,我就不會告訴你了。只要你老老實實的回答完問題,不要故作欺瞞,我也不會對你使用這種狠毒的東西。”
他故作深沉的將此方法表現得殘忍無比,讓白衣青年產生畏懼之心。當見到對方眼中再次露出恐懼之色時,暗自一聲冷笑,絲毫不打算繼續討論此事,而是繼續問出其他的問題。
“天靈秘境的入口本是隨機傳送,你們千葉宗的修士是如何聚攏到一起去的?”
“從宗門出發時,掌門師伯給我們每個進入天靈秘境的練氣期弟子發了一枚戒指,帶上此物便可無視秘境所產生的空間傳送限制,可讓每個從同一入口進入秘境的弟子,傳送到同一處地點。”
白衣青年痛痛快快的回答道。他已經豁出去了,覺得自己現在保住小命最要緊,至於什麼秘密之類的都已不算什麼。
“戒指?”
袁啓默默唸了兩聲,突然心思一動,猛然想起在進入秘境前,的確是看見千葉宗的人帶上了一枚戒指,當時還以爲這東西是增強防禦或者攻擊的真器,沒想到竟是一種無視空間傳送的古怪東西。
這樣想完,他飛快地掃了掃白衣青年的手指,見其左手中指果然帶着一枚藍燦燦的戒指,不禁恍然許多。他並未表現出任何異樣,便又問出最關心的問題:
“你們找這些藥草爲什麼連幼苗也要帶走?還有,聽你說什麼神血之氣的修士,難道是在抓這些人?可是有什麼目的?”
“這些我也不是很清楚,真的不能回答道友了。因爲我們來這裡之前,長老便是如此安排的。要我們將製作洗塵丹的五位主藥全部尋來,不管是成熟的還是非成熟的,一概不能放過。另外那些本身是神血之氣的修士,只要沒什麼特別硬的後臺,能抓一個是一個。做好這些事情,回宗門後便會得到豐厚的獎勵。”
“抓神血之氣的修士?”
袁啓聽其說完,不禁狐疑的叨咕了一句。看對方所言也不像是有什麼隱瞞,費解之下,他乾脆也不再去想,便又問:
“其他幾處製作洗塵丹的藥草也有你們的人去了嗎?”
“這個在下也不清楚。不過,我這裡有一塊與衆位師兄弟聯繫的特製傳音石,可以與他們聯繫一下的。”
“特製傳音石?”
袁啓眼神古怪的一閃,言語中充滿好奇。
“這種傳音石是我們幾個領隊特有的,上邊有我們各自的血脈標記。”
白衣青年嘿嘿一笑,隨口解釋一句,說完又望着袁啓露出一副乞求的神色,那意思好像是“你把我放開,我拿出傳音石幫你問問。”
袁啓一眨不眨地盯着眼前之人,心中卻在飛快的思索着什麼。突然,他展顏一笑,便道:
“道友還算誠實。對了,不知閣下高姓大名,可不要忌恨在下今天的魯莽舉動啊,我也是情非得已。”
白衣青年聽到此言,面孔上呈現出一副誠惶誠恐之色:
“閣下這麼說,實在是有點讓我受寵若驚。你能留着我的小命就已讓我感恩戴德了,至於在下的名諱,也不是什麼秘密,在下姓李名鐵。”
雖然他表面這麼說,心中卻是腹誹不已,甚至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以後有機會一定要找此人報仇,非讓其魂飛魄散不可。
袁啓見對方這種神情,眼中的譏諷之色一閃即逝,當下緩緩說道:
“李兄也算是性情中人,既然如此,在下就不說什麼廢話了,李兄一路可要走好,待到九泉之下,或許還能與你這幾位師兄弟會和的。”
“的”字剛出,他眼角驀然一緊,大手一抓,就將青年身上的儲物袋以及那枚戒指摘下來,緊接着,一枚碩大的火氣彈脫手而出,瞬間就擊在白衣青年面門上。
“你——”
他這一系列動作實在太快,白衣青年根本未反應過來,僅說出一個字,便再也說不下去,轉眼就連人帶元神化成了飛灰,從此煙消雲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