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啓有些無語了,這個脾氣古怪的範伯陽範老頭,不只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典型的一個老小孩性子,還滿口的髒話連篇,口無遮攔,罵罵咧咧。真不知道,他這麼高的修爲,怎麼會生出這種性情。
難道上界修士的言行舉止,一個個都跟他們的修爲似的,神出鬼沒,匪夷所思嗎?
想到進秘境前,曾經有過兩面之緣的戴伊楓,也是一樣的古怪,袁啓心裡不禁有些疑惑。當然,範伯陽的話,他還是要敷衍一下的。
“範老是堂堂的上界修士,修爲高深莫測,卻都搞不清晚輩這身奇特體質。晚輩只不過小小的練氣期弟子,又如何能知道自己爲何具備此種本領呢。說起來,我對自己的疑惑,不下於你老人家的。”
他胡亂編造了一種理由,給對方搪塞過去。說完,便擺出一副愁眉苦臉的神情。
“行了,行了。瞧你說的都快把我老人家給說糊塗。你也不用發愁,有這種體質也是好事。許多人追着搶着想要得到,卻還沒有呢。”
好像真是被袁啓的愁容給迷惑住,範伯陽沒耐性的白了白眼,說出一番酸不溜秋的言語。他歪着頭想了一會兒,募然看到火焰中的女子,彷彿想到什麼似的,小眼一眯,訕訕笑道:
“你小子豔福不淺吶,這麼驚豔絕俗的美人胚子,卻便宜了你小子。哼,想當年,老夫若不是一心求神道,像這樣的佳人,也會有那麼五六個的。”
他說完,兀自一副你小子走狗屎運的眼神,流連在袁啓和女子之間,不知這唱的又是哪一齣。
對此老的跳躍性談話方式,袁啓可算是有所領教,他苦苦一笑,也不想解釋什麼,乾脆轉過身又一次關注起女子的形勢。
如今,已經變異成兩個尖端的乾坤叉,其火焰也不似之前那邊洶涌猛烈了。在幾個蒸騰之後,便逐漸衰弱下來,最後只剩下了螢火蟲般大小的斑斑小火。
至於倘佯在火焰中的鳳凰,好像是吸收了足夠多的精元,一聲輕鳴之後,便隱入到女子的體內。只見女子肉身一震,肌膚上現出一層淡淡的紅暈。隨着紅光的不停變幻,時而化成鳳凰模樣,時而化成漂泊的氣息。
這股紅暈像是陽光反射出的精光,突然一陣晃眼,讓下邊的袁啓眼睛不由一閉。
很快,他又睜開了雙眼,目測到女子周身的紅暈已經蕩然無存,而那變異乾坤叉也是穩穩地垂落在女子身後,像是認定她做了主人。
再看女子臉色已經由原來的淡白,變得紅潤無比,面目輕柔祥和,完全像是超脫了這個世界的存在,除了雙眼尚未睜開之外,整個人已經顯得充滿生機。
袁啓瞪大雙眼看着女子的面容,終於從眉梢眼角,發現了其確確實實就是上官嫣然。唯一有些不同的,是女子胸前多出一個火鳳的圖案,就像是紋身一樣。
對於上官的變化,袁啓也不想去猜測,眼見對方即將醒來,當即雙手一掐,嘗試着將那把被範老頭稱爲蒼火戟的寶物收回,但正如他之前擔心的那樣,這把變異後的,閃着金光的兩角飛叉,已經完全失去了自己控制時的那份靈性。任由他將法訣唸到極點,也是沒有一絲效果。
“放棄吧,小夥子。這蒼火戟已經被小丫頭認主,你再怎麼恰決唸咒也是沒用的。”
對袁啓的胡亂比劃,範伯陽自然心中明白,他不想看袁啓在那做無用功,搖着頭,勸了一句。
“認主?就這麼燃燒一下,就算是認主了?難道這蒼火戟不是本界之物嗎?”
“當然啦,這東西可不是一般之物,本身就是通靈之寶,一身的火屬性神通,即使在老夫所在的魔界,也是鼎鼎大名的。”
“通靈之寶?”
對這個新奇的名詞,袁啓只能報以疑問。
“顧名思義嘛,通靈之寶,就是這是通了靈性的寶物。這有兩種表現形式,一種是寶物本身生出了智慧,能夠跟人一樣自行修煉,當然,這是區別於妖界的那些妖怪的。因爲通靈之寶,大多數是修士們後天煉化出的寶物,只是常年累月的存在於天地之間,因此生出了一種靈氣。”
見袁啓點了點頭,範伯陽嘿嘿一笑,又繼續說出第二種表現形式。
“這第二種通靈的表現,就是寶物與修士之間的溝通交流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換句話說,寶物已經像修士身上的各個器官一樣,使用起來靈便自如。”
“原來如此,我倒是頭一次聽說過這種怪異的寶物。那眼下的這個蒼火戟,是第一種通靈之寶,還是第二種?”
袁啓有些驚訝的看了看那把金色兩角飛叉,問向老頭。
“不好說啊,這寶物想必應該不是你自己的。那麼剛纔你把它祭出來時,它便是受到此處地宮真靈氣場的激發,神不知鬼不覺的衝破了本身的禁錮,原本自行修煉的束縛被解除,便要衝破牢籠,準備逃走。可惜遇到了身具鳳凰神血的小丫頭,這鳳凰本就是喜火的物種,自然剋制了蒼火戟本身產生的那隻靈魂,所以有可能在之後被鳳凰給吞噬了。眼下這把蒼火戟,也就變成了小丫頭本身的通靈之寶,也就是第二種通靈之寶。”
袁啓好像是聽明白了一些,但也有些糊塗。範老頭所講,顯然超出了他如今這一層次的理解範圍。換作是對方,以其修爲的高深以及閱歷的豐富,對這些東西肯定是瞭如指掌的。
但他袁啓修煉閱歷只有短短几年,見識更是淺薄無比,怎麼可能是對方三言兩語就能夠理解清楚的。不過,袁啓雖然聽的糊里糊塗,但也大致明白了通靈之寶的怪異。
兩種表現形式,他是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他也不想過分糾纏此事,當下不再考慮收回蒼火戟一事,而是有些鬱悶的扭頭看向四處。
此刻,因爲火焰的消失,周邊的熱浪也漸漸消退許多,氣流在慢慢的渦旋飄蕩中,緩緩歸於平靜。廣場的景物,看上去終於不再那麼模糊,而是變得再次清晰透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