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三隻變成畜生的敵人衝過來,葉飛心裡泛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尼瑪,這要怎麼打?”
那隻小黑鼠不丁點兒大小,嗖嗖嗖地亂竄,快似鬼魅。野豬哼哧哼哧地狂奔,雖然個頭不大,但氣勢剛猛,步似千鈞之重,獠牙尖利閃亮。狼狗則一身灰毛,眼中兇光四射,嗷叫聲起,天旋地轉,如施幻境。
葉飛心神一凜,一個“衝”字訣閃到側面,擡起右腳狠狠朝那隻老鼠一踩。可是老鼠毫無損,反而利嘴反向,一下子洞穿了葉飛鞋底,在腳心留下一道傷口。果然,這老鼠不是隨便一腳就能踩死的。
擡腳再看時,那隻老鼠已經不見蹤影。而那頭野豬,挑着巨大的鋼牙,已經橫到了面前。
“楚楚”兩聲,野豬一躍而起,地面頓時下陷一丈。金光閃閃的鋼牙,直衝着葉飛胸口刺來。他立時一個“回”字訣返回原位,可是剛一落定,身後出現那條狼狗。
狼狗也沒急着近身,而是擡起腦袋,仰天長嘯。這一嘯,弄得葉飛有點摸不着頭腦——這是幹嘛,臨陣爲自己助威吶喊?
不過很快,隨着長嘯結束,葉飛就知道這是啥意思了。
這難聽的叫聲,傳進耳朵裡,竟然餘音繞樑三日不絕,引得腦袋一直嗡嗡作響。不僅如此,他還感到噁心作嘔,要吐不吐的樣子,眼睛也莫名其妙的閃過各種光彩,影響戰鬥。
這是幻術,他想。自己已經被老鼠咬了兩口,聽這個瘟疫哥剛纔的狠話,估計有什麼毒已經鑽到體內了。眼下又被狼狗弄得頭暈目眩,難受得不要不要,而身邊還有一頭剛猛的野豬虎視眈眈。如此看來,情勢不妙。
葉飛不敢掉以輕心,一時全力運功,用龍炎護體,瞅準一個時機,龍元往野豬身上飛掠,準備對其使出“爆”字訣。
那位瘟疫哥忌憚葉飛周身的龍炎,沒有近身,細小的嘴裡吐出一根更加細小的毒針,帶着靈君巔峰的強大氣息,直射葉飛。單單這招把如此強大的靈力,融入如此渺小的毒針之上,這般功夫也算了得。
葉飛正待引爆那頭野豬,被側面這根毒針致命的氣息鎖定,不由大驚,急忙強行瞬移避開。這時,身後的狼狗再次揚天長嘯,讓他眼冒金星。
那頭野豬逃出龍元的侵襲之後,很生氣,前蹄扒了幾下,趁機攻擊。兩顆鋼牙霎時間媲美猛獁巨象,挑了上來。小黑鼠依然飛快地躥着,伺機吹吐毒箭。
不得不說,這三隻畜生的配合,簡直天衣無縫。三人各司其職,揮所長,補其所短,合功之勢,已然不啻於半聖之境。看來他們平時,沒少幹以多欺少的勾當。
無奈之下,葉飛展開龍武皇體,雙手御靈變爪狀,一把抓住那兩隻巨大的鋼牙。緊接着背側雙翅一震,將其提到高空,一腳狠踹。
野豬尖聲嘶叫着,重重地摔到地面,陷地三丈。接着葉飛“衝”字訣起,憑着龍武皇體的強防禦,垂直轟下。野豬再陷三丈。
兩丈寬的巷子中間,現出一個巨坑,準確地說,是一個深洞。洞中,葉飛一拳打在野豬胸口,龍元運轉,正要給他的經脈灌入一絲龍炎。
這時,突然頭頂一暗,一個巨大的黑影壓下。葉飛反身推掌,撐起靈盾,將狼狗的兩隻利爪生生擋了下來。前後動作連貫,一氣呵成,英姿颯爽。
可是,還有一隻瘟疫哥。瘟疫哥那雙小眼機靈得很,早已找準角度,射來一隻毒箭。這毒箭只如光線一閃,便到葉飛身前。
葉飛情急之下,龍元狂涌,龍炎暴漲,試圖在體外將其焚化,同時也重創一豬一狗。
一時間,小巷子變成一片火海,兩邊低矮的白色圍牆,無聲焚化。連巷子四周十餘丈的花園,也被清得一乾二淨。一方小天地間,火光滔天,壯觀異常。
然而並沒什麼卵用。
龍炎暴漲之威,自然是不小。可是葉飛境界低微,外延的龍炎遠沒親手打出時的力量強橫,對境界已達靈君八品的兩人而言,只燒光了周身毛而已。倒是那隻毒箭,穿過恐怖的火焰,破開龍武皇體,直中胸口。
這毒箭一入體,葉飛身體一震,小腿和腳掌瞬間麻痹,動彈不得。不僅如此,胸口有一團惡毒之氣滲透開來,開始鑽入經脈。
他大喝一聲,強行甩開狼狗,振翅飛起,準備撤離。剛升到空中,又一枚毒箭飛射過來。
“好賤的老鼠!”
葉飛一氣之下,翻身過來運起“衝”字訣,金光一閃,在躲過毒針的瞬間,恰好衝到瘟疫哥面前。接着他鐵手凝元聚盾,一拳爆轟下去,竟是直接動“爆”字訣。
拳頭所至,如洪水爆衝,破地十丈,儼然有焚化虛空之勢。而葉飛因爲拳身有“御”字訣在先,竟也不曾自傷。
不得不說,葉飛剛纔的盛怒一擊,無意中讓他再次提升了對九天龍皇訣的領悟。從最初的單字訣,到“御”、“衝”同出,到後來“御”字訣活用,再到如今“爆”、“御”同出,他已經越掌握實戰的精義——靈活運用。
話說回來。一拳爆轟之下,地面被焚了一層,只剩焦黑的一個天坑。葉飛站起身來,感到體內龍元生異變,渾濁無力,心知毒箭起了作用,不敢戀戰,再次振翅飛離。
就在這時,身後居然又射來一隻毒箭!
一不留神,葉飛再次中箭,背脊一震,直接從空中摔了下來,渾身動彈不得。
“我艹,這老鼠真賤,這都沒轟死。”
眼看着身前再次出現一張尖頭小眼的猥瑣臉,葉飛無語至極。
“瘟疫哥,小白說的沒錯,這小子的龍炎果然不一般啊,幸虧我們配合的好。”
“是啊,你看我這一身的毛,都給他燒光了,牙齒也疼得不行。”
兩人也變了回來,踉蹌着出現在瘟疫哥身旁,面帶狠意地藐視葉飛。一直在很遠很遠的地方觀戰的琉璃府主,此時也跑到跟前,提起腳對着葉飛就是一陣狠踹。
等衆人說完話,瘟疫哥開口了。
“小子,你說你一個龍族人,不好好縮在龍域大陸,跑出來幹什麼?你不知道我們餘家遍佈九州嗎?要是在蒼溪州也就算了,讓我在天冰州遇到,你只能怪自己倒黴。”
“餘家?你是餘家的人?”葉飛恍然大悟,想起琉璃府主之前說的話來,記得這人叫餘鼠,真是人如其名。
那琉璃府主還兀自踩踏葉飛,儘管自己功力盡失,腳都踩疼了,還是不肯罷休。
“瘟疫哥,這次多虧你們出手相助,回頭我定送上厚禮。今天我就親手結果了他!”
他說着掏出一把鋒利的匕,眼中寒光四起。
葉飛吐了一口鮮血,反而輕輕搖頭,一陣不屑:“就你這狀態,還想殺我,我現在就讓你死!”
話音剛落,心念一動,葉飛引“爆”字訣。下一刻,琉璃府主突現驚懼,深感體內一絲微弱的龍炎爆。雖然微弱,但對於此時的他來說,足以致命了。
“嘶!”
由於龍炎不足,沒有爆裂的聲響,而是一聲嘶鳴,琉璃府主瞬間燃爲灰燼,只剩一把玉扇留在地上。顯然,他剛纔對着葉飛一陣狂踩,葉飛正好送他一絲龍炎,悄然鑽入。
站在一旁看戲的三個人,沒料到這一幕,追悔莫及,登時暴跳如雷。
“混蛋!本來還想給你留個全屍,看來現在是沒必要了。”
瘟疫哥撿起地上的玉尺,帶着滿眼兇光,將周身靈力悉數匯入其中。
葉飛丹田一陣,極力運起龍皇訣。可是體內的龍元,像是昏死一般,絲毫不爲所動。情急之下,神念一起,試圖喚醒眉心中的三隻龍獸。
這時,站在瘟疫哥身旁的那名女子,大口一張,竟然無緣無故地吼了一聲。葉飛頓時一陣眩暈,眉心剛剛亮的印記,再次隱沒。
“我艹,關鍵時刻,你沒來由地吼什麼啊?”他心裡千萬只草泥馬崩騰。
看着那枚帶着恐怖氣息的玉尺飛落下,葉飛心生一絲無奈。
自打從孃胎出生以來,他經歷的戰鬥如滿天繁星,驚險之況也是不計其數,卻不曾如今日一般,被三隻畜生幹趴下了。
玉尺靈力翻涌,招式平常,卻帶着無比強大的死亡氣息。不過,不遠處的天空,傳來一股更強大的死亡氣息。
“砰!”
一道金光閃爍,瘟疫哥被轟飛出去,還在半空中便已骨架四列,血肉模糊。另外兩名男女剛剛回過神來,還沒看清來人模樣,也被兩拳轟飛。
這兩人雖然已至靈君八品之境,但較之瘟疫哥而言,差了不知多少。還在半空中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手腳紛飛,死得不能再死了。
恍惚之中,葉飛只聽見轟轟轟的三聲。定睛一看時,那三人已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熟悉而親切的身影,帶着關切的眼神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