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姑娘一聲厲嘯,終於下定了決心。天『 籟小 說周身一個顫動,原本被納蘭秋莎制住的氣力,卻是恢復過來。只見她猛然一拍腰間乾坤袋,一朵白玉瑩瑩的花盤懸浮而出。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萬花妙境,給我開!”
她纖手翻卷,百餘道印訣打入花盤之中,盤算凝繞,好似一朵朵花蕾,隨風飄動。片刻功夫,赫然凝成一道百花陣勢,透過這花盤陣器,將百花陣勢的威能散卷而出。
四周星火海洋,對於者百花陣勢全無抵擋,任由一道道玄光打入周遭苗圃之中。
原本禁制森嚴的苗圃,卻是一陣晃動,隱隱約約之間,百餘道身形顯露而出。
衆人皆是大驚失色,怎麼也沒料到這些苗圃中居然藏着人。之前,有不少人妄圖趁火打劫,破壞了不少遮掩護持靈果靈藥的禁制。不過當時也就是小打小鬧,若不是隨後的事情耽擱了,恐怕大有可能對這些禁制苗圃下手。
等他們氣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差不多就在攻破苗圃禁制的一瞬間,其內的人陡然難,幾乎很難有活命的機會。
“我明白了!妙木齋和萬靈堂果然勾搭在一起,用開閣大典誘惑我等,關鍵時刻,裡應外合,突然難。將我等盡數擊殺,那澆那血聖玄藤。事後將一切罪責推到萬靈堂頭上,撇得乾乾淨淨,他們卻憑空收穫一株即將復甦的聖藥,真是好生的計謀!”
“但是萬靈堂有什麼好處?他們吃力不討好,縱使宗門勢力再如何強大,平白無故招惹我們星野城諸般勢力,說不過去啊!”
“嘿嘿,這幫人到底有什麼圖謀,你自己問就是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再過一會,這幫妖邪就只剩殘渣,你只能去陰曹地府尋找答案嘍!”
就在衆人議論之時,納蘭秋莎已經搶先動手了。天象穹儀揮轉而出,星軌輪轉,星光閃現。原本四周看起來混亂不堪的星火炎流,卻是有條不紊激陣勢,一場絞殺,以不可思議的度結束了。
這幫人甚至還沒來得露出真容,還未能看清楚四周虛實。甚至有不少人臨死之前,驚慌大叫,只以爲是妙木齋“背信棄義”,暗中謀害了他們。
百餘個萬靈堂弟子,就這般煙消雨散,化爲塵泥,滋潤四周靈智奇草。
“起!”
納蘭秋莎衝着天象穹儀一個揮動,將這寶物揮轉而出,沿途所過,星火匯流,一道道血線自星光之中,攢聚而來。陡瞬間,就凝成一汪血泊,一丈來方。隱然有一道道猙獰面孔自其內翻卷而出,隨後又被血浪打翻,裹入其中。
這應該就是萬靈堂枉死的冤魂吧!
“啪!”
她一記沉力打入虛空,將這汪血泊轟了出去直接鑽入火海,衝着葉飛飛卷而來。
“到你了!”
葉飛一臉平靜地看着眼前場景,隨後推了推呆若木雞,失神無語的江秀蘭。
眨眼之間,百餘個同門化爲塵泥,一身精血盡數被抽取,匯聚成眼前血泊。換任何一個人都接受不了的,別說她一個小姑娘嘍!
哪怕就是葉飛,看起來面色如常,實際上內心裡也不好受的。這些人不是他所殺,但卻因爲他所死。若不是這幫人心懷不軌,對秋香有很大威脅,葉飛絕對不會坐視這般情景生。至少不會讓納蘭秋莎做這等殘忍之事。
江秀蘭看着眼前的血泊,其內翻卷想要掙脫的冤魂,整個人嚇得說不出話來。一張俏臉上,流下了無助的淚水。
作爲魔道衆人,她本該見慣血雨腥風,妖邪鬼物的。只是眼前之情景,太過駭人了。百餘道鮮活的生命,就此化爲塵泥,哪怕真就是個鐵石心腸的魔頭,恐怕也不是一時可以接受得了的。
江秀蘭終究不是一般少女,摸了摸眼角的淚水,通紅的眼眸盯着葉飛,恨意、殺意、怨意,齊齊涌蕩而出。如果這些心念可以殺人,葉飛恐怕已經死一萬次了吧!
“葉飛,算你狠!”
平白無故的,她把一切恩仇,全都記在了葉飛頭上。內心裡千言萬語,下種種誓言,有朝一日,一定要將此次恩怨,報復到葉飛頭上。
葉飛卻是一臉平靜,看不出半分情緒,只是靜靜地看着江秀蘭,既沒有半分憐憫,也未曾催促半句話,靜等對方恢復過來。
全場衆人,也是呆呆地看着這等情景。儘管大部分人可以算是死裡逃生,但是生不出半分慶幸,或是欣喜之意。
那百餘道伏擊的人,幾乎十拿九穩,可以拿下在場衆人。但是命運無常,衆人的幸運,就是他等人的悲哀。甚至連自己的敵人都搞不清楚,就枉死於此,簡直就是一件可笑的事情。
武道極致,可搬山摘月,做種種不可思議之事。哪怕就是出門窺盡,如在場衆人,也可生撕虎豹,視販夫走卒於螻蟻。甚至隨意殘殺,也很少有官府的人會管。
往日裡衆人可都算是一方青年才俊,未必對人如何高傲,但內心深處,自有一股傲氣的。只是到了眼前,一個個才恍然過來,他等人在強者眼中,也就是螻蟻,運氣稍微差一點,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這便是修煉!弱肉強食,旦夕禍患。自命不凡,自視甚高……往日的種種行爲舉動,徒增笑爾。
相同的境遇,共同的遭遇。在場衆人,卻是齊齊陷入一陣悵惘之中,心念低沉。哪怕就是幾位低調的武王強者,此番也未能倖免。嗚呼哀哉,可悲可嘆。
有悲憤,自也有高傲。在場衆人中,還是有不少意志堅定之輩的。看清楚了自己差距,卻是沒有多少悲情,而是鬥志昂揚。心中隱隱下誓言,此日此時之後,定當憤圖強,遊歷天下,尋訪武道真意。
不留神之間,江秀蘭似乎已經恢復如常,盤膝坐在地下,玉手翻卷,將那一汪血泊招引而來,圍繞着她身周奔騰。
隱然之間,有山呼海嘯之聲,氣勢壯闊。也有冤魂嚎叫的淒厲之言,滲人無比。
但是,江秀蘭卻是一臉平靜,一道道黑漆漆的印訣沒入其中。
冤魂震碎,精血凝鍊。本該是血腥無比之事,卻是充滿了一絲壯美。甚至微風吹卷之間,還傳出了一陣清新之氣。
“血魄凝結,生死逆轉!”
她一聲清嘯,一雙纖手陡然一定,身周翻卷的血浪,****而出,衝着血聖玄藤卷蕩而去。
精血剛剛接觸血聖玄藤,立時便沒入其中。這玄藤體積也不大,居然幾個呼吸之間,就將這汪精血吸噬乾淨,點滴不剩。
一道道輝光在藤蔓上閃現,其頂端那一抹翠綠,赫然擴散了一些,也濃郁了一些。不過也就是肉眼可見,並未徹底復甦。
“什麼?百餘人的精血生氣,居然只能讓這血聖玄藤恢復這麼一點生機,若是想徹底復甦,恐怕千萬人精血,也未必能夠做到吧!”
衆人齊齊張大了嘴巴,一臉駭然的神情。本該是他們化作冤魂,滋養這血聖玄藤的。現在看來,哪怕葉飛沒有出現,那斗篷女子也未現身,他等人枉死當場,這株聖藥也還就是一株朽木吧!
聖藥!聖藥!無數人渴望而不可得的東西,耗費了百餘人的生命,卻還是如此模樣。也不知該慶幸,還是覺得可笑。
武道征途,真是殘忍至極。越是驚人的寶貝,越有人爭奪。每一件寶器,每一刻丹丸之下,都堆砌着累累白骨。在場衆人,也大半都是如此宿命,只是時候未到罷了。
“哼!廢物!”
江秀蘭見得對岸衆人的表現,卻是非常不屑,嗤之以鼻,旋即將目光凝在葉飛身上,冷冷道:“好了!我能做的都做了,不過似乎還差一些。你若是出手將剩下的人全都擊殺,我有把握將這株聖藥的潛力激,距離復甦也就 一步之遙了。”
這話非常地冷,隱然之間還有一絲誘惑。只是對於葉飛來說,什麼都算不上。
“行了,這已經足夠了!”
葉飛淡淡揮了揮手,再次踏步上前,單手一個揮動,猛然一握。
“啪!”
和上次不一樣,看似乾枯的枝幹上,卻是傳來一陣抵擋之力。葉飛握手之處,更是鑽出了一道道利刺,直接將葉飛的手掌擊穿。
鮮紅的血液流淌而出,沿着葉飛的指縫,滴落而下。和剛纔汲取江秀蘭凝鍊的血泊完全不一樣,這東西不知是喝飽了,還是其他原因,任由葉飛的鮮血滴落而下,順着枝幹流淌,最後滴入泥土之中。
“咔擦!”
葉飛身形一震,猛然一記大力施展而出。真氣龍元涌蕩周身,縱貫一體。
“砰”地兩聲輕響,他一雙腳,卻是踩踏進入了泥土之中。於此同時,血聖玄藤根系一陣鬆動,被拔出了數寸,“沙沙沙”的泥土掉落聲,傳蕩四周。
葉飛面色一震,單手一個揮拍,衝擊在身前土壤之上。一股澎湃的力道反震而回,推卷着他的身體,縱躍而起。
耗盡百餘人生命精氣的血聖玄藤,終於被拔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