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聲,話是對蕭靈兒所言,但是目標卻是在場諸人。
衆人一聽這話,幾乎就要忍不住,當即就有人想站出來和宋秋晨辯論,但是在葉飛淡然目光的掃視之下,卻是平靜下來。
“宋兄,聽說你們宣德司手段神妙莫測,這下子我倒是有些領會。單論口角功夫,確實當得神妙莫測這四個字。我還真有些期待,日後隨你親上無量崖的事情呢!”
葉飛微然一笑,態度似乎不溫不火,但意思卻是清楚之極,自然是說宋秋晨只能逞口舌之利,乃是在譏嘲對方呢!
“哈哈,多謝誇獎!你好好等着吧!用不了多長時間的!”
宋秋晨分外得意,話音一落,自顧自走到一邊,端坐在主位之上,看似正襟危坐,其實隨意之極。
葉飛面色如常,走到蕭靈兒身邊,略微拍了拍對方肩膀,以示安慰,但是並沒有解釋半分。隨後卻是將目光凝向了張激靈,考究起了對方來。
“張激靈,我現在問你,我們龍社當下局勢,該如何破局?”
話音剛落,在場人皆是精神一震,也顧不得宋秋晨這個外人,皆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張激靈身上。
“飛少,我剛纔說到投其所好,表明我們龍社誠意。你雖然言說對我這般計策不滿意,但是我聽你口氣,似乎還有所期待。我就斗膽一說,要是說得不對的話,還請飛少當面指出來。”
張激靈微微躬了躬身,也沒怎麼細想,就將這般話吐露而出。葉飛剛纔的言語,衆人聽得明明白白,但是少有人想到這一層。
葉飛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對方繼續說下去。
“聖藥我們肯定是拿不出來的,但是其他東西,卻是未必不可以。只是那位閔長老心有怨氣,恐怕我們根本難以拿出可以消解對方怨怒的東西。我看這投其所好的目標,應該是另有他人吧!地位定當比閔長老更重要,在真武書院內,更受其他弟子來自長老一輩的追捧!”
這話音一落,在場人皆是露出駭然目光。只覺得張激靈真是信口開河,什麼都敢說啊!
連滿足閔長老的東西都拿不出來,居然還想要“投其所好”其他地位更加了不得的前輩人物,這實在是異想天開,根本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宋秋晨差不多就要冷笑起來,葉飛卻是點了點頭,讚賞道:“你果然人如其名,在洞察力上,卻是足夠激靈!”
這話音一出,衆人更加迷惑了,只有那麼三兩人想到了什麼,似乎有些瞭然。
“飛少,那件東西品階或許一般,但是淵源背景很大,我看可以爲之!”
得到了葉飛的稱讚,張激靈終於確信了自己心中猜測,興奮言道。
“嗯!這一點倒是不假,不過單單就是如此,似乎還差了些什麼。”
葉飛點了點頭,當日交易血聖玄藤,張激靈並不在場。但是對方居然還是猜到了混沌雷經,甚至可能在此之前,就有所想法。作爲一個社團的情報掌控者,還算是合格。
“還差些聲勢,飛少若是將那東西交給真武書院,若是無人知曉,恐怕承辦之人,未必會應承這份人情。很多真武書院的弟子,也不會明白飛少的善意,閔長老那件風波,日後還會有隱患!”
張激靈臉色再一次沉了下來,投其所好是不錯的計策。但是如果當事人厚顏無恥,單單拿下那“好處”,但是根本不辦事,那可就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其實這也很正常,那閔長老畢竟是武尊強者,傳送崖前,被葉飛這般後輩子弟給“鎮壓”,自己面子丟了事小,真正妨害的,乃是真武書院的聲名。
自那之後,凡是和真武書院有所爭鬥之人,必會將這件事拿出來,譏嘲諷刺。雖是口舌之利,但效果極好。真武書院的弟子,受了如此多委屈侮辱,那仇怨,自然得有人消受。最後得目標,只能是葉飛了。
“你是想說造勢吧!這想法確實不錯,一方面,既可以廣而傳播,另一方面,也能轉移開真武書院弟子的注意力。稍微明些事理之輩,恐怕以後都不會無故針對我,我們龍社,自然也少了不少麻煩!”
葉飛補充了兩句,儘管在場人,大部分不明就裡,但是還是聽出了一些,覺得可以爲之。
“造勢?這到底該如何行事?真武書院離此足足有三千里,此處風波,恐怕很難傳揚到哪裡吧!”
裘勝的想法,還停留在鎮壓凌正雄那晚。接着聯合執事席位的爭鋒,將龍社從漩渦風潮中,移轉出來。眼下葉飛口中造勢之言,聽起來似乎也差不多就是這樣。
“我們龍社這一次恐怕又要全員出動了,不過和上次不一樣,這一次是真真正正聯合一處,共謀大事!”
張激靈微微有些興奮,那等事情,他想上一想,都覺得激動難以自禁。
“真的嘛?張激靈,你沒騙我們吧!能夠和飛少一起行動,可是王某日思夜想的事情。十來日前那個夜晚,你和飛少出去,可是讓我嫉妒了好幾日呢!”
“哈哈,沒想到這麼快就可以執行任務,這可比修煉有意思多了。這所謂的造勢,我雖然不明白,但是大概也能領會一些。”
“有意思啊!儘管這十來日咱們社團平靜下來,修煉資源也分外充沛,但是總覺得差了些什麼。沒有壓力的話,修煉起來也沒什麼動力。這次行動,說不得會另有收穫!”
衆人議論紛紛,心情都極是暢快。大家都是武者,往日裡安心苦修雖然不錯,但還是有些枯燥。能夠一起行動,圖謀大事,那可是衆人做夢也想的事情。
葉飛眼見衆人於此,目光卻是漸漸悠然起來,淡淡一笑,輕輕瞥了瞥一旁正坐的宋秋晨,嘴角間浮現出了那麼一絲古怪。
“張激靈,你是我龍社情報核心,若真是有這次行動,你覺得該如何安排?”
他不動聲色,再次詢問起了張激靈問題來。不過言語卻是格外慎重,一切皆是假設。
只是在場衆人,此刻心緒不定,根本未意識到這些。甚至就是張激靈,也沒覺察出分毫。
“飛少,那件東西的背景,我已經調查地非常清楚了,只要我們龍社弟子到達真武書院,將諸般消息宣揚出去。再配上一些逸聞軼事,想必會引出一些風潮。真武書院留守弟子,恐怕一時間的注意力,都會放在那東西上面。”
“到時候,只要飛少將這東西呈送給真武書院的某位大人物,必然會引起重視。再由此機會,在大庭廣衆之下,解釋一番,替那位閔長老美言幾句。甚至還可以放低姿態,故意數落下自己。我想,應該就差不多了,那位閔長老就算再有不滿,也無濟於事了。”
張激靈言語一落,好似這般事情已經生了一般,整個人心緒激動,難以自禁。
“嗯!你們這社團雖然上不得檯面,但是陰謀算計這一塊,卻是獨具天賦啊!”
宋秋晨聽到這裡,自覺差不多已然瞭然於胸,赫然起身,言辭很是輕蔑,公然嘲諷在場所有人。
衆人一聽這話,面色一變,此刻才意識到,龍社謀劃之事,已然暴露於外人面前。但是此刻還想後悔,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張激靈對此卻是神色如常,淡淡一笑道:“多謝誇獎!我們龍社只是小勢力,只要動用些計謀,可比不得那些大使團,耀武揚威,恃強凌弱!”
“呵呵!話我是說不過你!不過我還有個疑問,哪怕真武書院的事情得以解決,我無量崖的審判,你們如何應對?”
宋秋晨剛剛聽了關於真武書院的謀算,此刻居然光明正大地打探起了無量崖得事情來。哪怕葉飛如願消解真武書院的矛盾,但是宣德司無量崖那裡,卻還是麻煩不小,甚至可以說,兇險萬分。
“哼!你以爲我真的會告訴你嘛?癡心妄想!”
張激靈冷哼一聲,他覺得“造勢”之計,乃是陽謀,哪怕被外人知曉,也沒什麼了不得的。那件東西足夠分量,不必有絲毫擔心。
“是嘛?”
宋秋晨冷然一笑,目光微微偏轉,投射到一旁的凌霄身上,沉聲道:“我若是沒猜錯的話,關於我宣德司的審判,你們主要應對之法,在這位兄臺身上吧!以凌家嫡子的身份,言說鎮壓凌正雄的事情,只是族內比試,或是諸如清理門戶之事,就足以避開所有麻煩,保葉飛周全了吧!”
凌霄一聽此言,面色一變,冷冷道:“你既然知道這般事,又何必來找飛少麻煩。凌正雄死有餘辜,我凌霄能夠手刃他,乃是家族長輩授意,別說是宣德司,哪怕就是三院院長親至,也管不得吧!”
這話說得義正言辭,“事實”也差不多就是如此。他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乃是清理門戶,這便是淩氏宗族的事情,外面人沒道理插手。
“呵呵,真是天真。你可以想到的事情,難不成真以爲我宣德司就全無辦法?葉飛德行敗壞,殘殺同門,結局已經註定了,你們就等着看吧!”
宋秋晨冷厲言辭,好似刀鑿斧劈,痛擊在場諸人內心。大家還未反應過來,他卻是再一次開口。語不驚人死不休,一下子讓得全場氣氛大變,“造勢”之謀,不攻自破!
“忘了告訴你們,前兩天我剛剛聯繫了下真武書院的外事長老,葉飛這一次出訪,可以動用八極黑塔內傳送陣。不過名額有限,只可以帶三兩個人,或許勉強可以給他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