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舞說起這般話時,清冷麪容,更顯森寒。
“他是你我師尊,時機到時,自會與你相見!”
葉飛神色看起來似乎還是一如既往的輕鬆,不過瞳孔卻是不自禁縮了一縮,旁人自然是看不出來,但是柳若舞就在他身前,死死盯着他。他這點小動作,分毫也瞞不住。
“哼!葉飛,今時今日,你居然還敢欺騙我。枉我曾經在某個瞬間,還真的寄希望於你,誠心實意的當你爲師兄。”
柳若舞一下子激動起來,雖是冷厲之言,但是情緒卻是比較複雜,不單單只是怨意這般簡單,明明還混雜着更多的情緒,痛苦、失落,甚至還有一絲不忍。
在場那個人都不傻,見得柳若舞如此,皆是露出震驚與疑惑之色。
一道道目光在葉飛和柳若舞二人身上流轉,猜忌好奇,沒有分毫掩飾,似乎想從當下形勢當中窺視出什麼。
“哼!看什麼看!”
沙婆婆很是惱怒,目光一掃,武帝氣勢凝聚,衝着全場鎮壓而去。
“蹬蹬蹬”,一大半人猝不及防,被帝氣所壓,身形跌蹌,很是狼狽。
“丫頭,既然這小子冥頑不靈,那就讓阿婆來處置吧!你放心,當日原原本本,我必會讓這小子交代清楚。”
沙婆婆衝着柳若舞安撫一句,隨後全幅心神,盡皆放在了葉飛身上。她顯然還有話說,所以未曾動手。不過就是如此,單單就是不自禁逸散的氣勢,已然不可小覷。比之剛纔衆人受到的帝氣威壓,強了何止十倍。
葉飛感受到了這些,但卻是視而不見,甚至連動也未曾動一下,只不過在積聚體內氣力,似乎在等待着最合適的時機。
“葉飛,你還不快閃開?武帝強者之威,哪怕是一道目光,一句冷喝,也不是你我可以抵擋得住的!”
萬厲好心提醒,這也是在場絕大部分人心中所想。
然而,就在那武帝氣勢要鎮壓葉飛的一瞬間,他手中緊握的破煞星矢終於亮了,一道星藍光華閃耀而出,好似黑夜蒼穹中的璀璨繁星,只這麼一道,就可以驅除無邊黑暗。
武帝氣勢,不攻自破,盡皆被長矢上的星藍光華抵擋了下來。
“哼!你小子運氣真好,傲長空那老狗居然連這等星辰秘寶都交給了你。雖然不知道他到底看中了你什麼,但是這一次,定然是瞎了狗眼!”
沙婆婆目光一寒,冷哼一聲。真武書院的院長在他口中,居然是如此稱呼,似乎分外不屑。
“星辰秘寶?”
萬厲微微一愣,整個人呆立當場,只覺得自己聽錯了,根本不相信沙婆婆所言之語。
“你說什麼?星辰秘寶!這怎麼可能?”
魁地奇也是回過神來,不過對於沙婆婆言語,也是駭然到不敢輕信。
“這長矢乃是組成九星降辰聖陣的九道星辰秘寶之一,破煞星矢。雖然只是巔峰玄器,未到聖器級別。但是在威能上,卻是實打實的星辰之力,最是剋制罡煞之力,在某種程度上,可以算是聖器之下第一破禁玄器!”
宣德司尊霍曲開口了,儘管他之前就認出了破煞星矢的底細,但是此番言語由他嘴裡說出來,連他自己都有些震驚。
這下子,全場衆人終於回過神來。
葉飛在這驚瀾殿內有諸多驚人表現,但是歸根究底,這破煞星矢對其助益委實不小,這也不怪衛公明拿不下他。
“呵呵,老身知道這些,不用你提醒。這小子委實猖狂,破煞星矢恐怕就是他底氣所在!”
沙婆婆譏嘲一笑,破煞星矢或許是巔峰玄器,破禁威能上,足以比擬某些聖器。但是葉飛不過就是個四階符武雙修的年輕人,她根本不在乎。
“前輩乃是武帝強者,自然不把晚輩放在心上。破煞星矢雖然不錯,不過晚輩也沒狂妄到,妄圖以此利器和前輩動手!”
葉飛淡淡一笑,這話說得很是誠懇,乃是他真正想法。
“哼!算你小子還有些自知之明。今日老身問你一件事,你要是解釋清楚了,興許我也可以放你一命!”
沙婆婆聲音一落,緩緩轉,對着柳若舞和顏悅色道:“丫頭,時候差不多了,該你了!”
柳若舞微微點了點頭,一直扶着沙婆婆的手,卻是緩緩放開,纖手一翻,立時衝着自己額頭點射而去。
一道玄光閃現,旋即化作微妙波動,赫然勾動起柳若舞的精神力,氤氳流轉,在其身前凝成一道霧影。飄飄渺渺之間,一處簡陋的屋舍顯影而出。
屋內牀鋪上盤坐着一道身影,略微有些神秘,看不出虛實。牀前地面上卻是繪製着一道聚元陣,這在神風帝國或許少見,不過龍象王朝修行氛圍昌盛,傳承久遠,區區低階聚元陣,根本算不得什麼。在場之人都是龍象俊傑,一點都不陌生。
看起來,這只是某個不知名的修煉之處。然而再凝神一瞧,卻可現聚元陣旁擺放的藥桶中,熱氣蒸騰,隱隱約約就有一道窈窕身形坐浴其中。
此景,看不分明,但是在場諸人,卻是大半都不陌生。有人從懷中掏出一篇畫本,喃喃自語,“連這等事情都被那書生給知曉了,看來哪怕是閒言碎語,也不是什麼虛言了!”
柳若舞精神力勾動而出的虛影,顯然乃是自己的記憶。那藥桶中的窈窕身影自然便是她了,不過那盤坐的神秘身影,似乎一點都不像葉飛啊?
衆人心中剛剛浮起這等疑問,柳若舞卻是開口,一生厲喝,質問葉飛道:
“當時屋舍內只有我和此人。但是當我煉化先天魂液的藥力出去之後,門外卻是隻有你。所有人都說,我和你……”
說到這裡,她臉色一陣羞紅,眉宇盡是怒煞之氣,咬了咬牙,避而不提,直接跳過道:“他去了哪裡?你又是從何處出來的?”
此等言語一出口,衆人微微一愣,隨後一陣譁然,大概弄清楚了情況。
神風天穹書院的那處小屋之中,不單單只是畫本上猜度的“風月之事”。聯繫眼前情景,柳若舞當時似乎是在煉化什麼丹藥。不過問題出在後面,鬧劇爆之時,似乎別用隱情。
這在外人看來沒什麼,但是柳若舞這裡卻是說不通。她一個姑娘家,能讓那神秘身影和其共處一室,已經很難得了,絕不會讓葉飛在場旁觀。也就是說,葉飛根本不應該從小屋出去,對陣當日那些人的。
此外,那神秘神秘身影也無故失蹤。當然也可能是前輩高人的莫測手段,不過聯繫到葉飛身上,有一個結果呼之欲出。
“那神秘身影就是葉飛!”
有人大聲驚呼,說出了這般猜想。
“是誰出手這很重要嘛?你得到了先天魂液,也得以彌補先天稟賦不足,此後術道上修行順風順水,如今更是拜入大術士西門野門下,又何必再來追究?”
葉飛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是另尋一個角度,希望可以打消柳若舞刨根問題之心。
“哼!這自然很重要!”
沙婆婆目光一寒,一隻枯瘦的手掌探了出去,對着那團虛影輕輕一點。
一股玄妙至極的波動漫卷而出,虛影內一陣扭曲,那道盤坐的神秘身影陡然一晃,旋即一陣氤氳變化,寬大的斗篷消失不見,卻是化作了一個少年模樣,的的確確就是葉飛。
“當時你根本沒有今日修爲,了不得就是聚精境武士符士。居然可以煉製五品玄藥先天魂液,簡直聞所未聞,你不應該解釋清楚嘛?”
沙婆婆此言一出,在場衆人,甚至是另一位武帝霍曲,都呆住了。一時之間,只以爲自己聽錯了,或者眼下一切都是幻覺。但是此刻情景,卻是如此真實,毫無半分虛妄之感。
但是這根本解釋不通啊!二階符士煉製五品玄藥,這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此事必有隱情,或者說是陰謀。最爲簡單的猜想,莫不過於葉飛乃是某個勢力的前臺之人,爲了贏得柳若舞乃至柳家的好感,遂故弄玄虛,做出這等事情。
當然,於柳家這等大勢力而言,是一定要弄清楚葉飛以及其“背後勢力”。作爲龍象王朝頂尖的世家,絕不容許外人利用嫡系傳人,做隱晦不清的勾當。
衆人瞪大了眼睛盯着葉飛,等待葉飛的解釋。無論今日之事如何瞭解,葉飛必將之整個龍象王朝捲起驚天浪潮。這和往日諸般事情不大一樣,這是顛覆衆人認知,有駁符道至理的事情。
“二階符士自然沒有煉製五品想要的能力,不過若是一位高深莫測的大術士神魂附體,卻是可以輕鬆達成。我這解釋你還滿意嘛?”
葉飛冷冷一笑,神色分外鎮定,甚至一改剛纔模樣,言語之間,有那麼一絲慍怒和責怪的味道。
符修擅長精神力,有些修爲高深之輩,可以單憑精神魂力,附體後輩弟子身上,幹一些隱秘之事。甚至此刻在場的萬厲,那具被葉飛在龍塔秘境內毀掉的神魂分身,也和精魂附體,有些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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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解釋說得通,在場不少人都恍然過來,甚至有人輕輕鬆了一口氣。若是葉飛在二階符士之時,就能夠煉製五品玄藥,那麼今時今日,是何等可怕。日後只要讓他成長起來,恐怕君臨整個龍象符修界,無人可以遇到抗衡!
“你撒謊!”
“當時你身體內,根本沒有什麼其他神魂之力。而且之所以能夠從我的精神烙印當中現蹊蹺,將你身形顯現,也是因爲當日你實力不過,煉製到了後續階段,精力不濟,才露出破綻的!”
柳若舞一雙晶眸瞪到了極致,身軀微微前傾,整個人幾乎要湊到葉飛臉上。
“哼!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如果非要說是我一人之力,那我也沒辦法。這等違背常理之事,沒有符修會相信的,只是給你自己徒增煩惱!”
葉飛冷哼一聲,擺出了一副你是無理取鬧的模樣。
“呵呵!的確違背常理,老身當日通過真幻秘術研究時,也是嚇了一跳!”
沙婆婆冷笑一聲,有些不屑看着葉飛,一副看破葉飛的模樣。
“真幻秘術?難道你是……真幻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