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洶涌大江旁,連續奔行數日的隊伍,終於停下來休息。天籟小 說
泗水王朝共氏一族,驅使各等水屬性神通,只用小半個時辰功夫,便降服了百丈洪流。
一道道洪流禁制凝形而生,共氏一族的年輕人踏波而行,居然在江面上設下營寨。
這等手段非常不俗,但更加巧妙。蠻蒼山地域,還有何等勢力能夠比共氏一族之人更擅長驅使風浪?
任何人若是膽敢侵犯這片營地,必將會遭受共氏一族天賦領域的反擊。
看似平靜的江流,其實卻是在蓄勢。一旦遭遇特殊情況,大江大潮捲動,將會勃出天地威煞,絕非常人之力可以勝之!
泰然宗弟子天生就不喜歡水,不過他們和共氏一族結盟,非常信任對方。而且也可以放下身心,在此休息,爲即將到來的戰鬥,做好充分準備。
數輛符文戰車激盪出禁制,牢牢將一輛囚車禁錮其中。安營紮寨之際,防衛卻是森嚴了數倍。
囚車之內,陰天煞面色有些深沉,看着身週一切,不由得有些佩服。
雖然都是些年輕人,不過手段實力,乃至對於形勢的審視,都非比尋常!
泰然宗功法剛毅威猛,善於驅使土石壘砌山巒,以無邊威勢,鎮殺對手!
共氏一族在水屬性功法上天賦驚人,能以無邊巧力,化解諸般威煞。
這兩大勢力,本該水火不容。但是此刻聯合在一起,卻是產生了相輔相成之感。他們在各自擅長的領域內,都是王者。如今一加一,卻是遠大於二,將各自的特點嶄露無疑,但是同時,卻是完美規避了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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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點,實在是驚人無比。這應該就是當日一現身,葉飛和那虛空靈族,便毫不猶豫遁逃的原因吧!
想到這裡,陰天煞不由的嘆了口氣。低頭打量周身,血氣枯竭,形容枯槁。三百年虛元之力侵蝕,一朝得出,本有恢復之機。
但奈何命運捉弄,再次陷入這片天地囚籠。明明威勢比之瘋人院地牢差距甚遠,但對他的禁錮,卻是不差分毫,甚至猶有過之!
不自禁間,他臉上多了一絲自怨自艾之色。
如果當日,他對那虛空靈族,能多一絲好奇,隨着葉飛進入村寨內,此刻的情形,定然會大大不同吧!
或者,那時他能更自私一點,不要做什麼挺身而出,捨己爲人之事,眼下也肯定不會是這般狀態。
“老人家,看你這幾日神情恍惚,似乎有什麼心思啊!”
就在此時,葉紅蓮緩緩走了過來,聲音輕靈,好似真的在關心陰天煞一般,半分譏嘲也沒有!
陰天煞緩緩擡頭,略微看了葉紅蓮一眼,旋即神色收斂,淡淡道:
“年紀大了,不免有些感懷!都是些陳年舊事,不值一提。今天是什麼日子,葉姑娘你怎麼會有時間來看老夫?”
“老人家,你這是見外了。我們葉家子弟,向來尊老愛幼。你有什麼煩心事,但可一說。你放心,我不是葉飛那種無情無義之人,對老人家的心理健康,可一直都很關注的!”
無論有多麼好的掩飾,說到正事之時,總會露出真正的心思。葉紅蓮一說到葉飛,不免就多了打擊嘲諷之意。
陰天煞淡淡掃了葉紅蓮一眼,旋即目光透過囚籠,凝望向江邊緩緩而來的一輛車隊,問道:
“那些人是什麼來歷?怎麼會在這裡和你們接觸?這幾日一直匆匆趕路,路線有些詭直啊!是衝着什麼人,還是要趕赴什麼地方?”
這一問,卻是接連數個問題,也不知是年紀大了,人比較嘮叨,還是他本身就是如此敏感,現了什麼!
葉紅蓮臉色微微一滯,眉頭一皺,看這囚籠內的瘦弱小老頭,多了一絲忌憚和慎重。
不過她卻是沒有什麼掩飾,開口道:
“那車隊帶來了聖武殿堂的補給,好讓我們在接下來圍剿葉飛的行動當中,保持最好的狀態!”
一句話,簡單至極,回答了陰天煞所有問題。她話音一落,目光緊緊盯着陰天煞,想從對方身上看出什麼。
“聖殿的補給?這可有些奇怪啊!”
陰天煞對於“圍剿葉飛”的說法,沒有半分情緒波動,反而是琢磨起了那車隊來,“他們身上沒有半分聖殿之人該有的氣息,顯得有些平庸。哪怕就是補給車隊,也不該只是這般模樣?”
作爲陰煞宗的千年老祖,他和聖殿打了幾百年交道。對於聖殿之人,非常熟悉,淡淡只是一個車隊,他就已經覺察出了什麼!
然而此刻他囚困在此,沒有半分自由。打探不出足夠的消息,來印證自己心中揣測!
“不過就是補給車隊罷了,應該是那般模樣?我聽蕭元說,這次補給當中,帶來了一套佈陣玄器,施展開來,可化作六階陣法。似乎是叫大真陽焚天陣,葉飛這下子,插翅難飛!”
葉紅蓮微微有些疑惑地看向那車隊,不過一想起蕭元之前的說法,臉上卻是多了一絲興奮。
大真陽焚天陣,那可是聖殿護殿大陣。聽說可焚滅八荒,毀天滅地。只要將葉飛困到裡面,他插翅難飛。
如此想法一生,她臉色不由得有些喜悅起來,似乎已經看到了葉飛被困烈火真陽之內,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悽慘下場!
然而就在此時,她足下踏着的凝實水幕,一瞬間晃盪起來。
平靜的江流,幾乎化作實地的水面,在微微一晃後,陡然間翻騰起滔天勁浪。
大浪翻卷,將四周營寨拍飛翻覆。其內休息的泰然宗弟子,驚慌失措,有的衣衫不整,有的面色惶恐,齊齊縱躍而起,衝着距離最近的江岸奔去。
共氏一族子弟,雖驚不亂,一個個御使陣訣,衝着足下江面指指點點。
真氣翻卷,光霞涌蕩,以各種御水神通,想要再次降服這片洪流。
不愧是共氏一族子弟,在水屬性神通上,卻是造詣驚人。浪潮驚天,但似乎又有了穩定之兆。江流再次陷入平靜,各等原本已經要潰散的禁制,緩緩凝結!
三道身形沖天而起,洪濤,端木榮以及葉天仇三人,以三角陣勢,背靠背,俯視下方虛空,想要找出剛纔洪流波動的原因。
“端木兄,讓你的人回來,四周江岸沒有陣法禁制,並不安全!”
葉天仇先開口,兩大宗門因爲他結成聯盟,若是因爲剛纔那一幕,生出什麼嫌隙,那可做事不妙。況且,如今的形勢,確如他所言。
端木榮未曾開口,洪濤的陣地出了這等問題,看起來不起眼,但總讓人懷疑。若是尋不出問題所在,解決不得,他寧願在江邊安營紮寨,也不想在這片安穩的洪流當中冒險!
洪濤自然也明白這些,沉吟一聲,玄水真元轟擊而出,勾動下方虛空,探查共氏一族弟子控制的江流區域。
只一個瞬間,他便臉色一變,震顫道:
“這……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在他的感知當中,下方江流,滿布禁制,皆爲他們共氏一族掌控。這片禁制化作的陣地,哪怕就是武尊巔峰強者親至,也不可能輕易破去。
剛纔的震動,分明應該是某處出了問題。但是這和眼下的形勢截然相反,他從未遇到過,甚至聽都沒聽說過!
“什麼問題都沒有?你確定?”
聽了如此言語,端木榮神色徹底沉了下來。作爲盟友,本該信任對方,在這片區域,由洪濤的人主導。
但是對方就剛纔的變故,拿不出半分解釋,甚至連一點問題都沒現,就實在太讓人懷疑。
區區營地內的事情,都解決不得,這讓他泰然宗如何相信對方?
懷疑和不安,一瞬間在端木榮臉上顯現。葉天仇背對着他,但是也感覺到了。恐怕不單單只是端木榮一人,泰然宗的弟子,甚至就是共氏一族的其他人,此刻也是心生疑竇吧!
“讓蕭元出馬吧!聖殿的的大真陽焚天陣下,一切異端,藏匿無形!”
一瞬間,葉天仇便拿出了主意,沒待身旁二人的迴應,他已然朗聲喝道:
“蕭元,將那套禁制玄器使出來,籠罩四周。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這裡搞鬼!”
幾個呼吸的功夫之後,河岸旁亮起一道白光,若烈日驕陽,漫卷而開,化作一道數千丈寬廣的白影,籠罩洪流營地,以及河岸上的所有泰然宗弟子!
一股蔚然浩蕩之氣充斥陣內衆人身周,天煞威壓之感鎮壓在各自心頭。
大真陽焚天陣,號稱以昊日光輝,淨化天地一切。衆人雖不是陣法鎮壓的目標,但是也感覺到了此陣威勢。
尤其是共氏一族的年輕人,渾身都有些不舒服。他們擅長水屬性神通,在大真陽焚天陣中,受到極大的壓制,不舒服是肯定的!
不過另一方面,衆人心中不安和驚疑,卻是少了很多,至少不必時時擔心安危,可以放鬆一會了!
六階玄陣,可是連七階築神境強者,也可較量一二的。剛纔的那一點點波動,就算是有危險,也應該作用不得了吧!
這是所有人的想法,甚至連當空懸浮的葉天仇三人,也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在天地囚籠旁的葉紅蓮,卻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妥。她顧不得其他,衝着當空驚叫道:
“我們被人算計了,趕快撤下陣法,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