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囚籠之內,陰天煞皺着眉頭,一臉肅然,對着葉飛問詢道。天籟小 說
很顯然,他看出了葉飛眼下的手段,這一點,讓得葉飛微微有些吃驚。
“你居然也知道人器融祭之法,真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啊!”
這話若是被不明底細的人聽見,肯定以爲是天大的笑話。葉飛和陰天煞比起來,顯然差了不止一輩。雖然葉飛有些手段,但是在前輩高人面前,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更何況此刻他談論卻是涉及到見識眼界,小小年紀,還未到弱冠之年的葉飛,如何和一個老者相比!
但是陰天煞卻是沒有露出半分不悅,反而微微有那麼一絲得意,似乎能夠讓葉飛驚訝,對他而言,也是一件不小的成就!
“幾百年前到了築神境巔峰,遲遲逾越不得那道屏障,我曾想過以人器融祭之法,強行提升實力破障。不過後來尋到了荒獸的消息,又入了術印晶河,才未曾涉及此道!”
他目光悠悠,似乎想起了幾百年前的修行歲月,很是感嘆!
“人器融祭,要求極爲苛刻。哪怕就是帝級強者,也需要聖器才能施展。人器融祭之後,二者合爲一體。器毀人亡,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葉飛點了點頭,順着陰天煞又說道了兩句。這等方法,乃是一種比較邪門的術法。除非是那些瘋狂的大術士,爲了某種極致,纔會施展此法。
葉飛前世在滅殺一位強敵之時,偶然得到。研究過一番,但是半絲半毫,也不敢嘗試。
只是如今,只能以此法,來解決眼下危局了!
烈日高空,無盡火球,好似流星隕落一般,轟砸道陣法邊緣,眼看就要洞穿,落於禁陣空間之時。
火爐晶鼎,一瞬間膨脹起來,化作十丈來高的巨型鼎爐,同時其內生出一道吸力,將無數火球席捲進去。
這些火球小的有房屋大小,大的恍若一汪池塘湖泊。然而不知道道怎麼回事,居然齊齊受到未知力量拉扯,鑽入鼎爐之內。
荒獸見得這一幕,微微一怔,有些莫名其妙。下意識地衝着鼎爐內看去,卻見轟砸而落的火球,自行凝鍊縮小,化作一滴滴金燦燦液體,聚於鼎爐內。
這些金燦燦的液體,乃是昊日真陽最本源的狀態,每一滴都積聚着駭然的力量。
荒獸見此,本應該很高興,然而它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
火爐晶鼎雖然不凡,但是根本不具有凝鍊鋪天蓋地而來的大火球的能力。眼下一幕,定然另有古怪!
想到這裡,荒獸頭顱懸浮而起,衝着高空飛旋而去。待得整片光陣悉數入於眼簾,一道道法印連結,傳蕩整片禁陣的威能,全都聚於火爐晶鼎之中。
本應該轟砸六階禁陣空間的昊日真陽,此番卻是沒入火爐晶鼎,自毀禁制,顯然已經是失去了作用!
“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小子爲了保命,特意成全我?”
荒獸雖然貪婪,但是可一點都不傻。葉飛剛纔說,“千萬別怨恨他”。它此刻還記得,顯然對方有些手段,絕不可能是聚集昊陽之力,來白白便宜他它。
“哼!這樣似乎細水長流,能讓我完全吞噬這道陣法的力量。不過太不穩妥,還是讓這陣法自爆,就算要白白浪費數成力量,也在所不惜!”
它冷哼一聲,旋即嗷嗚一聲怪叫,隨後舌頭一卷,將葉天仇吞進了口中。
“嘎嘎嘎!你們這幫人類,等着受死吧!”
一聲長嘯,這個猙獰腦袋翻滾而下,同時急劇膨脹,衝着火爐晶鼎內轟砸而去。
其內已經積聚了小半鼎金色液體,俱是昊日真陽元液,原本已經穩固下來。但若是被這麼一記轟砸的話,肯定會逸散而出,沒了光陣威能壓制,定然會爆,比之無數大火球轟砸之勢,還要恐怖!
“哼!這等時刻,居然還想壞我好事,等會再好好收拾你!”
葉飛一眼就看出了荒獸的舉動,冷哼一聲,早就蓄勢待的勁力揮灑而出。
火爐晶鼎四周光陣,陡然一亮,旋即激射出一道羅網,衝着荒獸兜卷而上!
荒獸根本毫無準備,而且它不過只有那麼一道腦袋,行動也很是不便,反應不過來,直接鑽入光陣羅網,根本出不來!
葉飛單手一揮,那羅網一個橫甩,拖着其內的荒獸,繞着火爐晶飛快旋轉起來!
衆人看着這一幕,都驚呆了,簡直神乎其神。火爐晶鼎收取滿天轟砸而來的火球,其內恐怕積聚着無上威勢,若是被荒獸進去搗亂的話,真正爆起來,恐怕比之六階禁陣自爆威能,也差不了多少!
一個時辰後,滿天火球轟落之勢已經消散,四周天地又亮堂起來。
大真陽焚天陣內,原本熊熊燃燒的大火,已經熄滅。天地殘留的火煞炎罡,被龍捲陣勢和炎海渦流席捲殆盡。
天地囚籠此刻已經顯得有些殘破,不少地方空間之力逸散,顯然在真陽焚燒之下,陰天煞就要破禁而出了。
當空懸浮的虛空堡壘,在炎海煉化之下,恍然一新。原本被燒灼朦朧乃至消融的表面,恢復如常,其內空間再次遮掩起來。
衆人皆有些口乾舌燥,也不知是等的焦急,還是剛纔和烈火炎罡抵擋缺水所致!
顯然是到了某種關鍵時刻,葉飛神色肅然,衝着高空指指點點。時而印訣揮灑,時而魂念轟擊。
繞着火爐晶鼎盤旋的羅網終於停了下來,其內的荒獸,此刻已然七暈八素。原本吞進嘴裡的葉天仇,卻是被其吐了出來。
禁錮葉天仇的黑炎,此刻也已經潰散,他恢復了自由。
之前他身形受制,而不能聽,口不能言,心中焦急無比。
眼下卻是也沒敢輕動,故意裝死,同時目光四處瞥視,覺自己陷入一道羅網之中,和那荒獸困在一起。
而下方景緻,赫然便是大真陽焚天陣。本應該自爆的六階禁陣,此刻居然還完好如初。
看着這一幕,葉天仇心中有無盡怒氣,但是此刻身形受制,他卻沒有了之前的瘋狂。只能偷偷怒視葉飛,心中咒罵不停。
“看來你狀態不錯嘛!這下我倒是比較放心了!”
葉飛終於停了印訣揮灑,一臉淡然的凝望而來。
葉天仇面色一滯,沒想到自己這點小動作都被葉飛現了。他原想破罐子破摔,先罵一通葉飛,泄一頓再說。
但是下方人羣,卻是先行傳出一陣喝罵之聲!
“葉天仇,你這卑鄙小人。我洪濤帶領族人相助於你,你居然想要讓我整隻族人隨你陪葬。我實在是看錯了你,你給我下來,我要生撕了你!”
“自私自利,只顧自己,我端木榮瞎了眼,居然和你爲伍。你今日千萬別死,來日我有機會,要一刀刀活剮了你!”
洪濤和端木榮此言一落,他們麾下的族人再也忍耐不住,各等污言碎語,詛咒葉天仇祖宗十八代。
葉紅蓮以及其他人,皆是臉色尷尬。本就對葉天仇瘋狂舉動很是怨恨,此番自然也不會替他出頭了!
“大真陽焚天陣自毀禁制,仍然未曾徹底消除!諸位你們若是還有氣力,不妨先攢着,等會助我一臂之力!”
葉飛看着這幫人,微微搖了搖頭。葉天仇背棄自己宗族,甚至可以說眼見着自己爺爺命赴黃泉。無情無義,就算今日沒有自爆陣法的瘋狂舉動,日後也會有其他言行。
識人不明,或許一時間得了些益處,但是總有一日,會吐出所有,得不償失,悔不當初!
“葉飛,你有什麼吩咐,但請直言。若是能幫得上忙,我們兩家勢力,絕不推遲!”
洪濤和端木榮面容一肅,齊齊躬身道。既然大真陽禁制還有隱患,那麼其他什麼仇怨過失,就顧不得了,只能齊心協力,共赴難關!
“將你們的人匯聚在一起,暫時加入龍陣之中,唯有此,我纔有可能將這一人一獸,一器一陣化爲一體,真正解決四周陣法崩潰的威脅!”
葉飛言語一落,衆人一陣愕然。前一句還可以理解,但是“****器陣”化爲一體,又是何等意思?
“大真陽焚天陣看似被我控制了下來,但是真正威力,已然積聚。我那火爐晶鼎,本沒有可能容納那等力量,乃是因爲頭頂光陣之威!必須重新凝鍊一道玄器,將大真陽焚天陣封禁其內,才真正可以解決眼下的禍患!”
“不過以我們暫時的條件,幾乎沒可能做到此等事情。所以只能以特殊方法,行此異術了!”
雖然沒有怎麼解釋,但是衆人也是多了一絲恍然。五階符王,要煉製出容納六階禁陣的玄器,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唯有這等古怪甚至可以說邪異的手段,纔有一絲可能。這便是觸摸越自己能力範圍力量的代價,衆人皆是明白!
隨後龍陣再次凝結,不單單多了泰然宗和共氏一族,連蕭元這些聖殿之人,也加入其中。
雖然大家不久前還是敵人,打得你死我活。但是眼下危局,某個瘋子要所有人陪葬,而且此刻威脅還未解除,衆人自然顧不得其他事情了!
澎湃真元自龍陣內打出,沒入葉飛身體之中。
一瞬間,他的氣勢飛攀升,直接逾越開元境屏障,跨入煉氣境,推升到了煉氣境巔峰!
“有”如此強大的實力,葉飛很多手段都可以施展出來了。
荒獸和葉天仇被拋入火爐晶鼎之中,鼎蓋合攏。一道道印訣揮灑,那道光陣緩緩凝縮,沒入火爐晶鼎。
於此同時,禁錮四周天地的陣法,也在徐徐減弱,以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存在方式,烙印在晶鼎之上。
一日後,大真陽焚天陣徹底消散,而那十來丈高的巨型鼎爐,卻是漫天火氣,時而漲大,時而收縮,其內還不時傳出嘶吼。
葉飛揹負雙手,挺立在虛空堡壘之上,嘆了一口氣,無奈道:
“還是失敗了!到底是境界不夠,人器融祭之法太過勉強。況且一人一獸,一器一陣,也着實複雜,遠我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