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掌,無論他勃出多麼強大氣勢,對於鎮壓十萬裡疆域的王朝重器而言,都無關緊要。天籟『小 說
哪怕就是此番天詔碑上裂紋遍佈,似乎隨時都要支離破碎,也是如此。
不單單是他,在場所有人,甚至就是那十一位武帝爲的龍袍老者,全力一擊,也絕不可能對天詔碑做出一絲影響。
葉飛這一掌,看在這十一人眼中,都只覺得好笑。但是同時,也有一絲期待。
他口出狂言,要以一己之力洞開龍冢遺藏,簡直就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要知道,之前那四位金袍僞符帝,可是有整個龍象王朝作爲後盾。
費盡千辛萬苦,都未曾打開龍冢遺藏,葉飛不過就是個毛頭小子,又豈會有能耐做到此事!
龍袍老者微微搖了搖頭,也不能說是失望,只能說是抱有一絲想法。葉飛畢竟不是一般後輩,之前手段,也算是了不得了。
在場任何一個人,於同等年紀,又或是同等修爲,都絕對做不出葉飛之前所爲之事。
也正是因此,他剛纔狂妄之言,纔會讓包括龍袍老者在內,生出一絲期待或者說是妄想。
“三叔祖,如今四位供奉大人一人身死道消,天詔碑似乎也出了變故,這獻祭儀式,恐怕一時難以繼續下去。要不暫時擱置,等弄清楚天詔碑變故緣由,以及葉飛所言之事,再行謀劃如何?”
九公主衝着這位龍袍老人躬了躬身,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然而就在她言語落下的一瞬間,在場十方勢力的代表,十位武帝強者,齊齊搖頭,道:
“葉飛之言,不足爲慮,不過就是虛言,不必放在心上。如今是從後備隊伍當中尋出四位死士,繼任那四位供奉未完之時!龍冢遺藏,纔是當務之急!”
明明他等人剛纔還對葉飛的言語,驚駭震動。但是在九公主提出建議之後,卻是齊齊搖頭,甚至連和龍象王朝留守勢力聯繫求證的心思也沒有。
十位武帝強者,皆是如此表現,顯得非常古怪。九公主是何等聰明伶俐之人,一瞬間就想明白了。
葉飛所言若是虛妄,聯繫求證,毫無意義。而如果是事實,龍象王朝真的又生了不知名變故,則必然會動搖這裡的士氣,甚至有可能耽誤龍冢遺藏。
這就糟糕透頂了!橫跨一界的試煉之旅,牽涉整個龍象精力的謀劃,又可能就此變故,淪爲笑話。
所以,無論事實如何,龍冢遺藏都是當務之急。龍象王朝若是真如葉飛所言,在龍冢遺藏之後,十方勢力歷練的青年代表,必然會得到逆天機緣。
那等時刻回到龍象王朝,就算是最糟糕的事情生,也有變通或是逆轉的可能!
九公主想到了這一層,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薑還是老的辣,這十位武帝手段神通不知如何,但是對於形勢的判斷和抉擇,卻是同樣了得,遠遠勝過自己!
“哼!看來你等對於龍冢遺藏寄予厚望,只是等會寶地豁然洞開,你等只能坐視我們這些‘祭品’捷足先登,就不知作何感想了!”
葉飛微微擡頭,冷笑一聲,一臉嘲弄的神情。
他此刻還保持着彎腰的姿勢,手掌仍然碰觸在天詔碑之上,似乎那一掌威能,還未徹底宣泄出來。
然而那一掌威勢,哪裡有什麼威能,就算有,對於天詔碑而言,也毫無作用!
“不對!你小子在耍詐!你袖袍中藏着什麼?”
龍袍老者面容一肅,目光一眯,似乎想要窺破葉飛虛實。但是袖袍掩映之下,又是在天詔碑上,他的神通手段,根本沒有絲毫作用。
既然已經起了驚疑之心,此番又看不破,這位龍袍老者,武帝強者,自然按捺不住。身形一個閃爍,赫然消失不見。
按理說,空間瞬移之下,他應該現身在葉飛身邊,隨手拿下葉飛。
然而事實上,他卻是隻落在葉飛百丈外,同時面色一冷,衝着十數丈外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喝道:“誰在哪裡,鬼鬼祟祟。若是再不出來,休怪龍某無禮了!”
此言一落,梅書池等十位武帝,皆是臉色一滯,凝神望去,卻是沒感覺到半分氣息。
然而作爲龍象王庭的代表,龍袍老者卻是面容篤定,一臉忌憚。
“嘎嘎嘎,三百年過去了,龍老弟還是目光如炬,真是佩服啊!”
幾個呼吸後,那處光影一閃,陰天煞緩緩走了出來,揹負雙手,看不出修爲,但是氣勢卻是了不得。
能夠瞞過十位武帝強者,僅被第十一人的龍袍老者現,而且稱呼對方爲“老弟”,這可實在是了不得!
十位武帝皆是心神一凜,面露駭然。而龍袍老者這裡,卻在看清楚了陰天煞面容之後,“蹬蹬蹬”急退數步,驚叫道:
“陰天煞,怎麼會是你,你不是被關入惡人谷了嘛?太古三大絕陣之一的虛元禁陣,你怎麼可能逃得出來?”
這一言一出口,梅書池等幾位最近一百年內進階武帝的“年輕人”皆是面露疑惑,然而有三位同樣須花白的老人,卻是驚嚇地身形趔趄,差點跌倒在地。
“陰天煞?怎麼會是他?陰煞宗這位千年老祖,三百年前不是已經被龍象各大勢力聯手放逐,入了拿出禁地了嘛?”
“如果真是他!這可就壞了,我等聯手,幾乎將陰煞宗山門剷平。這老賊睚眥必報,必然不會放過我等!”
“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將他誅殺於此地了。否則,後患無窮!”
這三道驚叫聲,也不知故意的,還是本就如此詫異,沒有瞞着在場任何人。
那幾位“年輕”武帝,臉色也是非常難看。隱隱之間,生出一股忌憚和驚懼。對方居然是曾經的龍象第一人,又在這等時刻現身,不用多說,是友非敵。
不過反應最大的,卻是陰無極和陰煞宗的幾位長老。
前一刻還被天詔碑鎮壓,躺在地上裝死,此番卻是翻身而起,哭鼻子抹眼淚,對着陰天煞便叩拜。
“祖師爺,您老人家一定要爲徒子徒孫們做主啊!”
“您傳下來的基業,如今已被外人譭棄,求您重複宗門榮光!”
“老祖宗,我是您二十三代玄孫。當今家主是我胞兄,他前不久剛剛爲宗門基業殉道,還請老祖宗主持公道!”
千年老祖現身,不論對陰天煞有多少了解,單單就是活了這麼久,就說明了很多東西。
老而不死是爲賊!活了上千年,踏入帝境,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且定然也是了不得的帝境強者!
陰天煞目光微微一轉,輕飄飄地掃到自己這一衆徒子徒孫身上,眉宇間煞氣漫卷,一股久遠但難以忘懷的怨氣卻是呼嘯而出。
“廢物!當年你等先人欺師滅祖,如今山門隕落,與我何干!”
冷冷言辭,分外決絕,隱隱還露出一絲譏嘲和不屑。他聲音一落,一甩袖袍,再不看陰無極等人半分。
“天煞老哥!你三百年後重現於世,沒想到性格大改,一向維護後輩晚生的你,居然如此漠然徒子徒孫的遭遇,看來三百年前那件事,對你傷害很深啊!”
龍袍老者一臉感嘆,但是目光有意無意,卻是越過陰天煞,衝着葉飛看去,其焦點,赫然便是葉飛衣袖。
其內隱隱有一股氣息,儘管隔着虛空,他難以完全感受到。
但是可以肯定,目光不可及之處,定然有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在生。
“哼!那等事,我已經忘記了。龍象王朝,如今於我,已然沒有半分關係了。”
陰天煞冷哼一聲,故作一副然灑脫的姿態,又道:“其實三百年前,我就已經看透了宗門氏族,這是我可以走出哪一步,曾踏入武宗之境的原因!”
他有些唏噓感嘆,用一個“曾”字和兩個特殊的詞語“武宗”,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目光。
曾經是武宗,現在不是了。雖然有些唏噓,但是卻也分外坦蕩,那麼如今,應該是武帝巔峰吧!
在場雖然有十來位武帝,但是大部分都只是初期。修爲最高之人,不過就是龍袍老者,也纔是後期武帝。
而且因爲壽元不小,體內生機衰竭,根本難以真正揮出後期武帝的修爲,某種程度上說來,只是中期武帝。
也就是說,在場十大勢力,十一位武帝強者,無人可以與陰天煞相匹敵。而且對方此番現身,分明就是在護佑葉飛,這可如何是好!
在場不知多少人暗自着急,對於眼下局勢,擔心不已。就是龍袍老者這裡,也是一陣心悸。
一方面覺察出了葉飛那裡的古怪,另一方面卻是根本沒信心對陣陰天煞。
然而就在此時,遠處山林卻是鑽出一道倩影,遠遠地,就張口大叫:
“這位陰天煞前輩我見過,十數日前被葉飛一位族兄,五階命符師隨意鎮壓。他或許曾是武宗強者,但是此番恐怕連煉氣境武尊,也比之不得!”
這一聲頗爲清脆,正是江秀蘭。她之前就看破了葉飛手段,可惜被高鼎制住。如今乘着對方一不留神,逃了出來,疾聲提醒己方武帝前輩。
衆人一聽此言,面色一滯,還未反應過來。陰天煞這裡,卻是一陣慌亂,直接就對着葉飛喝道:
“夠了,夠了!以太古炫光作爲祭品,足以打開龍冢遺藏,趕快推動天詔碑運轉,我等好逃離此地!”
其實哪裡需要他多言,就在江秀蘭清脆之言傳過來的一瞬間,葉飛已然覺察到時間不多,自然再不久等!
他陡然直起腰,狠狠一抖袖袍,龍骨印璽和鴻蒙玉書甩射而出。
根本不需要他驅使,這兩件和龍冢遺藏大有關聯的異寶就轟鳴在一起。
於此同時,天詔碑上赫然傳出一股波動,沖天光柱****而起,演化出一道恢宏巨門。
巨門上,光影朦朧,隱然可以看到其內的一絲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