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陳龍濤的目光,自敖烏出現的第一刻起,便始終緊盯着不放。
雖然在敖烏的身上,他看不到什麼危險的氣息,也看不到什麼深厚的氣勢,始終是一副平平淡淡,溫和如水的姿態。
但正因如此,纔是最危險的氣息。
這種氣息,陳龍濤卻是隻在爲數不多的兩個人身上感受到過。
其一是大乾皇帝,其二便是南玄域天神宗的宗主!
而這兩人無一例外,都是步入睿智境武祖多年的絕世強者!
“這些,都是你做的?”
敖烏的語氣平靜,甚至趨近於平和,但他卻是看着海岸上的累累白骨、森然血海所說。
其話語越平靜,其內暗藏的波濤自然也是越洶涌,雖不露殺氣,但恐怖的殺機卻已經將陳龍濤整個人完全籠罩。
陳龍濤聞言,卻是心中大駭。
並不是因爲對方的語言,而是因爲對方的實力。
僅僅是一個氣息的鎖定,竟然就讓他感覺到了無比的壓力,此等境界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老頭絕對是睿智境的強者!
不過,即便是如此,陳龍濤仍舊沒有說謊的必要。
無論是面對任何人,他都保持着一份相當高昂的自傲,那是強者的尊嚴:“不過是一些不入流的區區螻蟻罷了,就算是本座所殺又如何?”
“好,很好!”
敖烏點了點頭,仍舊是不動聲色。
但最爲熟悉他的敖夢卻是知道,此刻的敖烏已經陷入了無比的暴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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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些土著都並非他人龍族的子民,但自他被困赤極島以來,這些人始終對他敬仰有加。
可以說在這個老人的心裡,他們每一個都是有一定分量的,但此刻他們卻都被人所殺,而且手段還如此殘忍,這讓敖烏心中如何不怒火滔天?
若不是忌憚自己的小侄女兒敖夢在此,他甚至會直接用龍人族最原始的姿態,將這陳龍濤直接吞入肚中,生吃活剝也難消他心頭之恨。
敖烏冷冷的看着陳龍濤,道:“那麼今天,你恐怕就要死在這裡了,雖然你一身修爲達到了半步武祖,距離那道門檻只有一步之遙,此時殺你略爲可惜,但……誰叫你做了不該做的事,殺了不該殺的人!”
“哼!”
陳龍濤聽聞這威脅之言,卻是冷哼一聲,道:“真是枉顧你一身修爲,竟然對這些不入流的螻蟻雜碎如此看重,實在是強者之恥!”
“強者之恥?呵呵!在我敖烏面前,你一個區區半步武祖,還算不上什麼強者!廢話少說,我讓你三招!”
敖烏卻是冷笑,體內澎湃的靈力赫然間轉化爲精粹的龍元之力,身形驀然漲大數分。
而另一邊,葉飛見他們二人已經準備動手,神色立即便時微微一變,接着勉力站起身來,對着四周還存活着的所有人大喊道:“快走!離這裡遠點!此等強者之間的戰鬥,即便是餘波都足以鎮殺我等!”
說完,他也是全力朝着赤極島內走去。
但此刻精疲力盡的他,無論再怎麼努力都走不快。
還好太一見狀,及時上前拉住葉飛的胳膊,攙扶着他走向島內。
而另一邊,敖夢也是步履輕盈的走上前,扶住葉飛的另一隻手臂。
“夢兒,幹得好。”
葉飛側頭看了敖夢一眼,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我早就說過,你乃是我的計劃中最爲重要的一步!此番若不是你及時通知,讓敖烏前輩結束閉關來此支援的話,我等今日怕是真的要盡數隕落與此了!”
“葉飛大哥言重了,這些都是夢兒應該做的,唔,你小心點……”敖夢輕輕扶着葉飛,可愛的俏臉蛋上,卻是始終籠罩着一層淡淡的憂傷。顯然查查等人的死,給她帶來了不小的影響。
葉飛見狀,雖然看在眼中,但一時之間卻也不知如何安慰。
畢竟這一切的源頭,說起來也算是他所引來的禍端。
若不是爲了追殺他,這陳龍濤一行人卻也不會來到這赤極島上,查查等人也不會慘遭屠殺。
不過,雖是這般說,但葉飛心裡自然是沒有什麼負罪感的。
畢竟動手屠殺的人不是他,而是那罪大惡極的陳龍濤,真正需要贖罪的人也是陳龍濤。他只需要親眼看着陳龍濤去死,就足以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
“魔主,原來這纔是您的真實計劃啊!那七星劍陣,包括暗中潛伏的獨孤丹等人,都只是您所設下的一個幌子?目的就是爲了麻痹陳龍濤,纔好讓敖夢請來救兵!真是厲害!”太一卻是由衷佩服的說道。
“少拍馬屁!”
葉飛失笑着搖了搖頭,接着指了指遠處的一座小山頭:“走,我們到那邊去,今日能夠有幸見到一位睿智境大圓滿的武者出手,你們也算是三生有幸了,若是仔細揣摩,日後對你們的修行很有幫助。”
“是!”
太一即刻點了點頭,然後與敖夢二人一同,攙扶着葉飛走向那座小山頭。
然而,三人還未到達那裡,便見到令人膛目結舌的一幕。
卻是一道洶涌澎湃的聖光,自九天之上轟然砸落,宛若流星墜地一般降臨在那座小山頭上,然後只是剎那之間,那做山頭便蕩然無存。
只聽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隆聲響過,那道山頭便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卻是留在原地的一座巨大的深坑,已然形成了盆地,深度半徑足有數十丈。
“嘶!”
太一見狀,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膛目結舌道:“乖乖!不愧是武祖級的強者,隨手一道攻擊竟是足有挪山填海之勢,若不是親眼所見,就算是吹破了嘴皮子我也不會相信!以往真是孤陋寡聞啊。”
“武祖級?那道聖光其實是陳龍濤的手段!若是敖烏出手的話,此刻被抹去的,就不僅僅只是這座小小山頭,恐怕那時連這一整座赤極島能不能保留下來,都是個問題呢!”葉飛翻了個白眼道。
話音落下,太一微微一愣,接着心中卻是更爲震撼。
“哎呀!你們兩個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嘛!萬一接下來又有幾團光落下來的話,我們豈不是都要死在這裡了?”
敖夢卻是擔心着另外一個問題,而且這就關乎着衆人的生死存亡,馬虎不得。
然而,葉飛卻是淡淡一笑:“放心吧,敖烏前輩會替我們解決這個問題的,就算他之前沒意識到,在那光團落下之後,他卻是也不會繼續無作爲了。”
果然,葉飛的話很快就應驗了。
在那道光團摧毀了山頭之後,又有一道光束,自九天之上赫然落下。
只不過這一次並非是將何處摧毀,而是化作了一道巨大的光幕,將整個赤極島的上空全部籠罩!
這道光幕,就宛若是一層保護罩,完全擋住了任何可能從天上降臨的攻擊。
卻是敖烏爲了庇護赤極島上的衆人,特意設置的。
“桀桀桀,真是自大!與我交戰之時,居然還敢分心別處,建造出如此規模的保護層,你當真以爲我是個任人揉捏的軟柿子不成?老傢伙,給我乖乖受死吧!”虛空之上,陳龍濤的聲音陰冷傳來。
“對付你,別說分心二用,即便是分心十用,你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敖烏的聲音卻是仍舊淡然無比,但其中所蘊含的深厚自信,在場衆人卻是盡皆能夠聽得出來。
這纔是真正的強者氣度!
“哼!”
陳龍濤聞言卻是冷哼一聲,接着用盡了自己全部的手段,去攻擊敖烏。
只見,一道道光束自他手中轟然而出,每一道都足以轟破一座山頭。但在面對人龍族族長敖烏之時,卻是彷彿小孩子手裡的泥巴一般,根本就是蜉蝣撼樹,以卵擊石,沒能引起一絲效果。
“區區閹人,何足道哉!”
敖烏淡淡的看着陳龍濤,口中平靜的語言,卻是徹底將後者激怒。
正所謂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身爲太監乃是陳龍濤一生的恥辱,也是最不願意被人提起的痛楚。
如今敖烏不僅提起,還是以這樣一幅羞辱的語氣,試問陳龍濤又如何不怒?
但,正如先前陳龍濤對陣衆多蠻族戰士時的情形一樣。實力上的差距猶如天蟄,是無論怎樣的怒火都彌補不了的。
而在實力高深,一身修爲達到了睿智境大圓滿的敖烏面前,他陳龍濤也不必那些土著強到哪裡去。
“今日,就讓你這閹人見識一下,什麼纔是真正的武祖級強者!雖然你半步越過了這個門檻,但哪怕只有半步的差距,與你我之間的實力而言,那也是質的差別!”敖烏冷聲開口,接着大手猛然一揮。
這一招出手,赤極島上的衆人摒心靜氣。
仔細觀望,卻是沒有一人看清敖烏究竟是如何出的手,用了哪一招。
但,就在這一招落下之時,一道遍體鱗傷的身影,赫然間便自虛空中墜落下來。
只聽‘嘭’的一聲響,陳龍濤的身影,重重的砸落在了赤極島上。
他全身上下癱軟無比,猶如爛泥一般。
其原因也很簡單,便是敖烏的方纔一招,已經敲斷了他身上的每一塊骨頭,手段兇辣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