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支持派這一邊。
“好消息不斷！哈哈！”張鬆和湯姆遜·裡德爾坐在會議室裡，四周圍着一圈同事，“威滕教授和丘教授的關係果然給力啊！上頭的文件隔天就下來了！”
“這是哪個科技部的嗎？讓我瞧瞧……對下一代大型強子對撞機工程方案進行下一步審慎評估，建議提交有資質的第三方……”
“這裡還有國土資源部的，這幫人終於鬆口了，他們已經允許對工程選址進行可行性評估和考察！”
“財政部呢？”
“財政部的在這裡……”
湯姆遜·裡德爾坐下來，把桌子上堆積如山的材料和文件推了出去，長舒了一口氣，緩緩地說：“不出意外的話，大局已定了！”
他的語氣堅定平淡，充滿自信，胸有成竹。
高能所所長坐在桌子對面，合上手中的文件夾，擡眼瞄了周圍的同事一圈，“反對方那邊情況怎麼樣了？不會再出什麼問題了吧？”
“反對派已經黔驢技窮了。”湯姆遜·裡德爾聳了聳肩，冷笑一聲，“他們玩的那些小伎倆完全無效，又沒有什麼過硬的關係，到現在也該差不多放棄了。”
“說不定還會有頭鐵的呢？”有人問。
“頭鐵？”湯姆遜·裡德爾冷笑一聲，“頭鐵有什麼意義？如果說之前那些人反對強子對撞機的建造，是出於自己的職業道德和愛國情懷，那麼堅持到現在也該差不多了吧？哪個正常人會爲了這種事一直死磕下去？你會麼？”
裡德爾把目光投向身邊的一個男同事。
“不……不會不會！”那人後退兩步，連忙搖頭。
“那麼你呢？”裡德爾把目光移到另外一個人的身上，“還有你？你？你們？”
湯姆遜·裡德爾環顧一圈，目光所及之人都接連搖頭。
“這不就得了，建造大型強子對撞機，這件事本身和任何人其實都沒有利害關係，就算要花五百億美金，也是國家出錢，花的又不是你銀行卡中的錢。”裡德爾淡淡地說。
“再怎麼高尚的人，再怎麼心懷天下，跳出來反對反對，表個態差不多也該夠了……任何一個大腦正常的人，都知道這潭渾水有多深，如果真有哪個愣頭青一直唱反調到底，那麼他必然將得罪業內的一大批人，這個圈子他也就混不下去了，職業前途毀於一旦。”
全場的人互相對視一眼，都點了點頭。
按理來說就是如此，反對派乾的都是損人不利己的事，退一萬步說，就算這些人能成功阻止對撞機的建造，他們又能得到什麼？他們能有什麼好處？這五百億美金不花在對撞機上，也不會分給他們。
但一項投資高達五百億美金的超級大工程，背後會有多少獲益方？會牽涉到多少人的蛋糕？不知多少地方政府想方設法地試圖引進這項工程，想讓對撞機在自家地盤上安家落戶，就是因爲對撞機的建造會大幅拉動當地就業，提升產值，刺激經濟增長，這又是一件大政績。
這絕不僅僅只是一個學術問題，還是一個經濟問題，更是一個政治問題……在場的這麼多人裡，大部分都是心思通透眼睛雪亮的，他們很清楚這破事不能過多地摻和，看看熱鬧還行，但決不可隨意插手，否則只會惹得一身麻煩。
反對派那幫傻叉……讀書把腦子都讀傻了。
“我跟之前那些持反對意見的同行們溝通過。”張鬆說，“跟他們說明了利害關係，其中不少人已經表示中立了。”
“很好，站在我們對立面上的人越來越少了。”裡德爾點了點頭，靠在椅背上，“不虧我們努力這麼久，耗費這麼大的精力……總算看見曙光了啊。”
“我們能有這一天，裡德爾先生功不可沒啊！”所長率先鼓起掌來。
其他人跟着鼓掌。
“不敢！不敢！”裡德爾笑着擺手，有點受寵若驚，“我只是幫了一點小忙，談不上什麼功勞，真正起決定性作用的人，還是威滕教授，丘教授以及哈米德教授，如果沒有他們的活動，上級也不會偏向我們。”
“威滕教授，丘教授和哈米德教授自然是居功至偉，裡德爾先生也幫了大忙。”張鬆笑着拍巴掌，“你就不要過謙了……我提議，咱們今天晚上出去好好地喝上一杯，慶祝計劃的成功，怎麼樣？”
“同意！同意！”
“喝！一定要好好喝一杯！不醉不歸！”
“那咱們去建國酒店怎麼樣？那裡我熟。”
“建國酒店挺不錯，就是酒水有點貴啊……”
在場的衆人都很欣喜，推動強子對撞機工程的上馬，對他們而言是一個大成功，如果對撞機真的能建造完成，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中科院高能所的地位絕對會水漲船高，他們得到的國家撥款也將層層攀升，未來前途不可限量啊。
從今往後，中科院高能所在世界學術界也能挺直腰桿了。
會議室的大門忽然被推開了。
尼瑪·哈米德教授提着文件夾進門，環視一圈，神情很嚴肅。
“朋友們，慶功宴恐怕要稍稍推後了，現在又有一個消息。”
會議室裡安靜下來，所有人都扭過頭來。
“哈米德教授，什麼消息？”所長問。
尼瑪·哈米德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剛剛得到的消息，一週之後，中央要召開聽證會和新聞發佈會，業內的專家們都將受邀到場，無論是支持派的還是反對派的……我們最好提前準備一下。”
“聽證會？”會議室裡的人都吃了一驚，“不會出什麼茬子吧？”
“這個不必擔心。”尼瑪·哈米德教授搖了搖頭，上前把文件夾放在桌子上，“這不是壞消息，這個聽證會對我們而言是件好事。”
“現在無論是政界還是業界，從小到上都是我們這邊的人，聽證會只是走個形勢，程序上我們都會安排妥當，不會出任何問題，我們要在會上給予反對派最後一擊……把他們徹底消滅！”尼瑪·哈米德接着說，“它將是反對派們最後的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