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曉東代表着全七班老師的希望前往關寧志的辦公室求情。
結果被狠狠地嘲諷了一番。
左劍英曹勇們當然很失望，看來張曉東這個前男友在關寧志眼中屁都不是。
同時他們也很生氣，俗話說關係雖斷情意在，就算當不成男友，還是可以當朋友的嘛，關寧志目中無人的態度實在令人生氣，張曉東畢竟曾經是他前……前女，啊不，前男友，面對老情人，怎麼能如此無情無義呢？
“沒辦法了，我們把能做的都做了。”劉顏青嘆了口氣，“唐縱只能自求多福了。”
“如果唐縱輸了，那麼他會被掃地出門，還要當衆學狗叫。”左劍英有些同情唐縱，“工作臉面全部都丟了，真是人財兩空。”
“如果他贏了呢？”曹勇忽然問。
“七班那幫小子是什麼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劉顏青搖頭，“超過九班？這可能嗎？”
曹勇不再說話，默默地注視着眼前的教案，就常理而言，他也認爲唐縱不可能贏，但唐縱上一次也打過這樣看似不可能的賭。
他說要讓川小北數學考試及格。
那一次整個二十一班都到七班來請川小北上前講課，曹勇驚得手上的課本都掉了。
曹勇捏着教案的封面，心裡忽然產生了一個奇怪的想法……在別人看來完全不可能的事，說不定唐縱就能辦到呢？
“大家同事一場，我會在唐縱狗叫時選擇捂上耳朵。”左劍英說。
“掩耳盜鈴。”劉顏青說，“你捂着耳朵他也得叫，除非你能讓全校師生都捂上耳朵。”
“自作孽不可活啊。”辦公室裡不知道誰插了一嘴。
所有人都點了點頭。
·
·
·
聯考前第七天。
九班。
數學課。
“如圖，將正方形紙片ABCD沿BE翻折，使點C落在點F處，如果角DEF=40°，則角ABF的度數爲……”數學老師的粉筆在黑板上點了點，身後一片記筆記的沙沙聲。
數學老師扭過頭來，掃了一眼教室第二排端坐的宮陵。
宮陵沒有聽課，他正在低頭做題，像宮陵這樣的優等生有權上課不聽講，因爲老師們的授課內容對他們而言已經過於簡單了，宮陵這樣的人需要的是更高層次的提升，距離聯考還剩下七天，宮陵正在攻克試卷的最後兩道大題。
班主任關寧志已經從領導那裡聽到風聲，據說此次聯考的難度會非常大，負責出卷的都是各所學校的教研組組長。高難度的試卷對優等生的影響不大，但會大幅度壓低所有人的平均分，再難的試卷，就算百分之九十的人都考不及格，也會有滿分的變態。
宮陵想在這次聯考之中突破全年級前一百名，這是一個非常艱鉅的挑戰，一中的前一百名都是鐵板一塊，個個都是絕世高手，想超過他們絕非易事。宮陵備考時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試卷最後的兩道大題上，因爲優等生們每一個人都擁有無比堅實的基礎，一張數學試卷，選擇填空題基本上都能做到百分之百全對，真正拉開差距的就是最後兩道大題。
這兩道題分值重難度大，兩道加在一起能有十五到二十分。
如果在這上面慘敗，那麼就會立即失去與尖子生們競爭的資格。
以往的宮陵，在數學考試中還沒法把最後兩題做到全對，他狀態最佳時也只能做對一道半，十五分能拿到八到九分，但年級裡最頂尖的高手差不多都是滿分。
普通學生決戰基礎題。
尖子生決戰難題。
如果宮陵能把試卷最後的兩道大題攻克，那麼他就有可能大幅度提高自己數學分數，數學是決定總分排名的重中之重。
宮陵沉下心來，盯着桌面上的模擬卷，一動不動。
“我們來看下一題，在三角形ABC中，已知點D，E，F分別爲邊BC，AD，CE的中點，且S△ABC=4平方釐米，則陰影的面積爲……”數學老師繼續講題，“在這一題中我們要注意，三角形EFB是陰影區域，它被AD劃分爲兩個部分……”
九班全班真正會認真聽課的大概有二十人，能聽懂的則有差不多十五個。
剩下的人不聽講，但是絕對不敢擾亂課堂紀律。
關寧志不會管這些人是不是聽課，你可以睡覺可以裝死可以昏迷不醒，但如果敢幹擾宮陵這些優等生，那麼你就死定了。
宮陵合上模擬卷，沉吟片刻。
他輕輕點了點頭。
七班。
數學課。
“如圖，我們來看嘖道題目，題目喪嗦哎必的藏度等於五……”張曉東眉頭一凝，“後面辣個，你又有森麼問題撒？”
“森麼？哎必？不滋道哎必似森麼？”
“哎必就似哎必啊，李們的英語似體育老司教的嗎？二司四個英文字母都認不清粗？我都認得，哎必西第一愛撫計的哎必啊。”
“森麼？辣念AB？哎呦看到李們我好心煩，AB就似哎必，有森麼區別撒？”
川小北坐在座位上，低着頭奮筆疾書。
他的桌面上堆着厚厚一疊課本和參考資料，筆記本上密密麻麻的筆記，唐縱把他封爲欽天監監正，川小北不知道欽天監監正是個什麼幹部，他只知道自己過兩天要上臺講課，給所有同學複習數學。
他正在竭力整理這次聯考的數學考點，在張曉東的幫助下進展很快，張曉東把川小北視如己出，傾力相助，此人一口普通話說得亂七八糟，但是教學思維還是非常清晰的。
川小北自己不僅要把考點融會貫通，還要把它教授給其他人，如何用最簡單的語言把最複雜的理論講清楚，這是一個大難題，而且這個問題沒法請教張曉東。
張曉東自己都搞不明白，他的語言就是最複雜的。
“有理數的概念，在第12頁第三行，王后雄的解釋更清楚一點，有理數的加減法，在第15頁……”川小北咬着筆頭自言自語，他把書上的定理一條一條地抄在筆記本上，到時候這就是他的教案。
“整式的難度比較大，考試重點，一定會出一道大題，重要指數五顆星……”
川小北在筆記本上慢慢畫了五顆五角星，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