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猛衝。
尚揚臉色煞白,全身緊繃,在過彎的時候,清晰能感覺到車後輪已經進入懸崖裡,還有幾次急轉彎,車險些翻過去,下面就是幾十米深的懸崖,掉下去絕對有去無回,尚揚險些開口叫出來,可看馮姐“瘋魔”一樣的面龐,生怕自己越是叫,馮姐越興奮…
只好乖乖閉嘴,裝成自己很享受的樣子。
忍了一路,提心吊膽一路。
終於進入旅遊景區。
車子挺穩的一刻,尚揚這才發現,全身都已經溼透,正想轉頭跟她嚴肅探討一下剛纔行程,回到故土確實值得激動,但不能玩命,哪成想剛轉頭馮姐已經解開安全帶跳下去。
“齊迎雪與自己死在一起是被動,馮姐要與自己死在一起是主動,相比較之下,這個女人心裡還是有我的!”尚揚不得不發揮阿Q精神自我安慰。
隨後緊跟着也走下車。
氣溫微涼,畢竟現在已經是午夜,尤其是在這連綿大山之中,溫度要比城市裡低得多,尚揚向側面看了看,側面是一排依山而建的旅館,純木構築,大約有幾十家,家家戶戶門外都掛着燈籠,不是紅色,有些淡黃色,呈現出的效果與城市中的“金碧輝煌”相仿,不過這裡更多了幾分質樸。
他們腳下是停車場,旁邊就是用柵欄圍起來,在懸崖上能看到的那條河,河水略顯湍急,停車場最前方堆放的皮筏能看出,這裡應該開發了漂流項目。
馮姐站在停車場,望着對面的大山發呆,月光之下的身影突然間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格外憔悴。
她還穿着那件背心。
尚揚見狀,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休息一晚,保存體力,明天我陪你一起進山…”
馮姐沒看,而是擡起手指着對面的大山道:“以前就是這個位置,有一條繩索,我們從山裡出來,要過這條河,需要從繩索上爬過來,沒有安全器材,所有工具就是一條繩子,把繩子綁在身上,然後在綁在繩索上,用手一點點爬,過來的時候是下坡,很省力,回去的時候是上坡,得丟了半條命…”
“我出來那年換的鋼索道,還有滑輪,所以出來只要划過來就行,但回去還得爬,可那也省力的多…”
馮姐說話時,臉上漸漸泛出笑容,像是在炫耀糖果的小女孩,格外認真。
“厄…這麼艱苦?”尚揚一陣啞然,知道她說的不是假話,可看眼前的景象也太嚇人,更要知道,馮姐從山裡出來那年,還是個孩子,她爬索道的時候,更是個孩子…
“這還算艱苦?”
馮姐瞥了他一眼,隨後露出罕見的得意:“更艱苦的還在後面,小時候我們只把過索道當成遊戲,有些時候還會坐在索道上盪鞦韆,我們最開始是用繩子,後來乾脆什麼都不用,只靠手爬過去…”
尚揚聞言,下意識看了眼下面湍急河水,坐在皮筏上、穿上救生衣漂流沒有任何問題,可如果沒有任何防護掉進去,恐怕九死一生…
終於明白馮姐爲什麼彪悍。
原來人家自小就彪悍。
“呵呵…”
馮姐又輕蔑的看了看尚揚,鄙夷道:“看你的表情,一副膽小鬼的樣子,你這種在我們村子裡是沒有女孩會喜歡的,要討老婆都討不到!”
尚揚一陣無語,自己只不過是不喜歡做無謂的犧牲罷了。
靈機一動,牽起馮姐的手,弱弱道:“那你可得保護我…”
馮姐略有不屑,但沒拒絕:“走吧,明天回家!”
意猶未盡轉過頭,向另一側的一排建築走去,上面有寫住宿、酒店、餐飲等字樣。
尚揚心裡小小悸動,明天回家都是小事,主要是今晚怎麼過,房車再好也有缺點,睡覺的時候一直在路上,搖搖晃晃不必多提,主要是悶熱,空氣流通不好,與住在房子裡完全沒有可比性。
現在去住宿,今晚同牀共枕是免不了的。
雖說自己餘糧不多,但爲了馮姐甘心透支身體。
走進酒店,尚揚學着網絡上的樣子,把兩張鈔票放在身份證下面,問道:“你好,住宿…開兩間房…”
前臺原本昏昏欲睡,聽到說話艱難爬起,並沒太大感觸,可接過身份證,眼前登時一亮,裝模作樣在電腦上看了看,隨後爲難道:“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只剩下一間房…”
她也是老手,自然知道什麼意思。
“剩一間房了?”
尚揚一愣,下意識轉過頭看向馮玄因。
“那就一間!”馮玄因比想象中要大方的多,沒有扭捏,沒有猶豫,直接回應。
“這樣,不好吧…”尚揚心裡偷偷竊喜,嘴上爲難道。
“沒事…”馮姐微笑迴應。
尚揚不再多說,凡是都得講究策略,要是在車上的時候,馮姐心情本就不好,再把車停在 路邊對她做什麼,有可能被活活打死,趁着她高興,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二位,房間已經開好,樓上三零三,請拿好證件”前臺把兩人身份證遞過來。
尚揚接過身份證,自然而然牽起馮姐的手,慢步上樓。
走進房間,把燈打開,裡面不是很大,與總統套無法相提並論,不過來這裡住的並不是環境,而是人,只要馮姐在身邊,不要說這種大牀房,就連路邊草地也可以…
“我先去洗澡!”尚揚沒多看她,有些事必須要主動。
說話間,準備走進浴室。
然而,還沒等走進去,突然感受到側面傳來的清晰玩味笑容,艱難轉過頭,就看馮姐站在門口,抱着胳膊,依靠在門框根本沒進來,正在似笑非笑盯着,眼神分明是在調侃。
尚揚一陣頭皮發麻。
尷尬道:“你是想一起洗麼?”
馮姐笑容不改,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尚揚略顯崩潰,都到這一步了,不甘心放棄,辯解道:“馮姐,這一路上舟車勞頓,在車上沒休息好,你就讓我在這裡住一宿,我發誓,絕對不做過分的事,發誓!”
尚揚說着,豎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
馮玄因也不廢話,瞬間轉身。
“好好好…”尚揚見她要離開,迅速開口,總不能讓她去其他地方睡,嘆了口氣道:“你這樣也嫁不出去,沒有男人會要的…”“滾”
馮玄因又說出一個字,邁步進來,順便把房門關上,她背靠在房門上,並沒離開,又如在車上一樣,嘴角泛起一絲動人的笑容:“以前給你機會,自己不把握,已經到了這裡,過關再說…”
門外,尚揚等了半天,發現房門並沒有要打開的跡象,只好罵罵咧咧的下樓,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早知道她竟然“不勾引”自己,還不如當初就開兩間房,搭了錢,人還沒得到,太虧。
走下樓時,前臺看他失魂落魄走下來,故意不與之對視,生怕把錢要回去。
尚揚還沒那麼小肚雞腸,走出門口,直接去停車場上了房車,承受孤獨的夜…
翌日。
“咣咣咣…”
尚揚被耳邊的的聲響震醒,朦朧中睜開眼,就看馮姐已經站在原地。
馮姐髮型與昨天一樣,隨意紮起來,不過身上已經披了外套,與她那條軍綠色褲子是一套,整個人顯的英姿颯爽。
“起來,快點,進山!”
尚揚看了眼時間,又是一陣無語,昨天與蚊子鬥爭到半夜,直到現在睡眠不足四小時,不過看馮姐興致勃勃的樣子,不忍心拒絕,迅速從牀上爬起。
“桌子上又早餐,你吃一口,咱麼就走”馮姐又道。
尚揚看了眼桌子上堪稱簡陋的麪包牛奶,先是走進衛生間簡單洗漱,隨後拿起麪包牛奶吃起來:“多長時間能到?”
“一個半小時左右!”
馮姐看樣子已經迫不及待。
“一個半小時…”尚揚在心裡默默唸叨一句,心裡防線再次崩塌,不過追尋美人的路上必定困難重重,只要到了她家裡,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自己?抱得美人歸是必然!
想到這點,變的精神抖擻。
“走吧!”
整理好精神,一同走下房車。
昨天晚上天太黑,也沒仔細觀察,其實就在放皮筏的旁邊是一座吊橋,能通往河對岸,只要從吊橋上通過,就能進入山裡。
馮玄因一馬當先,走在前方,搞得尚揚需要步伐緊湊才能跟上腳步。
兩人剛剛走到吊橋邊。
“苗娜莎?”
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隨後就看,馮姐的身影突然一顫,下意識轉過頭。
“苗娜莎?真是你?”
聲音越來越近。
尚揚見狀也轉過頭,見是一個穿着少數民族服飾的男子,個子不高、面色黝黑,不過看起來長的很壯,盯着馮玄因,一邊走一邊道:“剛剛我看着就像你,沒敢認,沒想到還真是…”
馮玄因徹底轉過身,看到他,也眼前一亮,想了想,驚喜道:“東丹?你怎麼在這?”
“我做生意!”東丹傲然迴應,看了看尚揚,詢問道:“這位是?”
“郵”馮玄因脫口而出。
只不過聽到這個字,叫東丹的男子登時愣在原地。
不要說他愣神,尚揚整個人已經石化,完全搞不清楚什麼情況。
苗娜莎?
馮玄因?
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