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在那個方向!”
巴雷耶對槍聲毫不在意,這種事在國內非常罕見,但這裡,很多,尤其是隻有一個海峽之隔的對岸,最近幾十年來都處於戰火之中,早已習慣,他拉着尚揚,由於只有一根繩子掉着,絲毫不費力轉動。
轉到左邊。
尚揚透過窗戶,清晰能看到街角位置有幾個人蒙着面,正在對這棟建築的門口開火,並且地上,已經躺下一個。
不知道他們來之前是否調查過這裡的環境,但尚揚能看見,這棟建築物的牆裡,滿是人,並且全副武裝,看架勢,早就做好了預案。
“噠噠噠…”
又傳來聲音。
“這邊也開始了!”
巴雷耶轉動尚揚,臉上雲淡風輕,更有一種看戲的戲謔,勝券在握。
尚揚被轉動這看向另一邊,相比較之下,這邊的火力更爲剛猛,已經出現國內罕見的重型武器,奈何,面對正規隊伍,在裝備上還是劣勢,就連人數也不佔據優勢。
裡面的人不出去,只是守住陣地,用火力構築一道堅不可摧的防護網。
外面的人想進來,可遲遲不能靠近半分。
“你要輸了!”
巴雷耶臉上又翻起微笑,轉頭道:“我想,你可以思考該如何把技術傳輸給我,究竟有多大?提前透露一下,我擔心我的設備速度不夠…”
尚揚臉上仍然死氣沉沉看着窗外,倒不是他想這樣,而是自身力氣,實在無法支撐他做出更多表情,他想喊,告訴外面那些人,裡面還有更多的人沒出手,你們最好的結果是跑,可是,沒有力氣。
“亢亢…”
“噠”
外面交鋒短短三分鐘,就看這些人被打的根本不敢露頭,與膽小沒有關係,而是火力太密集,出去,等於白白送死。
第五分鐘。
門裡的人終於開始主動進攻,手中拿着防爆盾牌,十個人組成一隊,分成兩隊,向馬路左右兩邊緩緩逼近。
尚揚閉上眼睛,結果不言而喻,已經沒有看的必要。
“你輸了!”
巴雷耶把手一伸,緩緩道:“把技術給我…”
尚揚仍然閉眼,不說話。
“嘭”
巴雷耶如在病房一般,再次豎起拳頭,對着腹部狠狠打擊,咒罵道:“你這個該死的賤人,把技術給我,快把技術給我!”
尚揚疼的面部痙攣,不過很快就鬆弛,痙攣也需要力氣。
“很好,非常好,今夜將會成爲你的噩夢!”
巴雷耶氣急敗壞,時至今日,他已經沒有了想要弄死尚揚的心,或者說,明知道他明天就會被絞殺,現在只想讓他臨死前更充實一些…
把手一伸。
“工具拿來…”
隨後走上來一人,一手拿着剪刀,另一手拿着鞭子,剪刀剪開尚揚上衣和褲子,讓他全身只留下最後一層,鞭子則遞給巴雷耶。
“嘿嘿”
巴雷耶眼中閃過一抹變態的光芒,一擡手。
“啪”
鞭子準確無誤抽到尚揚後背,眨眼間,一道傷痕出現,鮮血淋漓。
響聲刺耳,觸目驚心。
“還不說是麼?”
“你還是不說對麼?”
又是一鞭子:“你這個卑微的華夏人,嘴很贏,今天會把你嘴撬開的,相信我!”
“啪”
豎起鞭子不斷抽打,如同尚揚小時候玩的,用鞭子抽陀螺,十幾下過後,皮開肉綻,鮮血順着身體向下,流到腳面,然後一滴一滴掉到地上。
這裡靠海。
夜風拂過海面變成海風,海風中摻雜的丁點鹹度,都如針扎般刺痛。
“還不給,你還不給!”
巴雷耶越大越生氣,抽打的速度越來越快,五六下過後,累的氣喘吁吁:“你不要抱有幻想,尚家已經爲你出頭,但在這裡,我纔是王,我纔是主宰,他們沒辦法救你,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條!”
“投降!”
尚揚身體自然而然垂下,這種感覺前所未有,昏昏沉沉,與頭部受到重擊不同,頭部受到重擊的一瞬間,已經感覺不到疼,而現在是疼的意識昏沉。
“該死的華夏人!”
巴雷耶見他還不說話,還想再打。
“住手!”
正在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很尖銳,有破音之嫌,就看一名穿着一身黑色的女人緩步走過來,貝拉,她想到尚揚一定在受折磨,可當看到這幅樣子,心裡仍然止不住亂跳。
“你來幹什麼,難道是看你的情夫!”
巴雷耶更生氣,劇烈喘息,哪怕今天貝拉出席作證,也無法打消心中疑慮,腿上的哪顆痣是怎麼回事?
貝拉沒回應,走到尚揚面前。
緩緩道:“把技術交出來,你能活命!”
尚揚終於睜開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貝拉,她的眼波還是那般美妙,嘴角勾勒出一抹很難發現的弧度,很奇怪,他以爲自己瘋了,因爲這一刻想的並不是恨,而是她的身材確實很好,長的確實如天仙下凡,能讓人烽火戲諸侯…
“我保證,把技術給他,你能活命!”
貝拉又道。
“你個賤女人,你會受到懲罰!”罵人的不是尚揚,而是巴雷耶,這一刻,他竟然看出來兩人在眉目傳情,在自己眼皮底下勾搭。
說完,走上來,有種要連她一起抽的衝動。
“滾開!”
貝拉嚎叫一句,隨後擡手抓住鞭子,硬生生搶過來,毫不猶豫。
“啪”
一鞭子抽到尚揚身上。
“把技術給他,你這個該死的華夏人,給他!”
“啪”
“啪”
很瘋狂,連續抽打。
巴雷耶愣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大腦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前的畫面是什麼意思,貝拉在打他?
“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你個蠢貨!”
貝拉嘶吼道:“都是他在騙你,讓我們之間產生隔閡,難道你看不出來麼?”
“要我證明,好,我現在就給你證明!”
“啪”
“啪”
“啪”
又連續抽打幾鞭,尚揚眼睛已經徹底閉上,終於感覺不到疼,而是麻,全身都麻掉,沒有任何知覺。
這裡沒有“苦肉計”一詞。
但世界各地的計謀差不多。
巴雷耶疑惑道:“你是故意的?做給我看?”
“我怎麼可能委身一個華夏人,你有腦子麼?”貝拉眼眶裡淚水在打轉:“你冤枉我了,等到新婚之夜,我會想你證明一切!”
巴雷耶的心被重重刺痛。
慌了。
“別哭,別哭,我的女神,我相信你,不要哭,都是這個該死的傢伙說的太像真的,我錯怪你了…”
他語無倫次的解釋。
“你讓我羞的想自殺!”貝拉又道,眼淚已經滑落。
巴雷耶見到這幕,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解釋,恰好看到旁邊的尚揚,擡腳重重踹過去,隨後就看尚揚不斷擺動,飄飄搖搖。
“是他,都怪他!”
貝拉擡起手擦了擦淚水:“我會證明我清白的!”
也很粗暴的對着尚揚踹了一腳。
搖擺幅度更大…
“你,給我打,一直打,不能停!”巴雷耶拿起鞭子,對旁邊的人吩咐,隨後道:“美麗的貝拉,我們回去…”
貝拉點點頭,率先轉身離開。
巴雷耶跟在身後,一步一步離開…
剩下這人拿起鞭子,看了看,臉上一陣爲難,自己不是王子,沒有能力承擔風險,他已經被打成這個樣子,要是死了,自己的陪葬…
“饒過你了…”
他把鞭子扔掉,靜靜坐在一旁看守。
……
第二天,凌晨五點,天空泛起魚肚白。
終於有一隊人過來,把尚揚從繩子上解下來,放在擔架上,擡到下面,幾名穿着白大褂的人對着傷口快速包紮,畢竟行刑是在所有人面前,按照這裡的規矩,再十惡不赦的人,臨死前也要給穿上新衣服。
萬一,穿上新衣服有血滲出來,可就不好了。
被記者拍到,很容易胡言亂語。
做好這一切,已經是六點鐘,距離時間還有一個小時。
隨後就看很多設備開始用在尚揚身上,對他身體各項機能進行檢查,當檢查完畢,這些人終於從一個密碼箱裡,拿出針管,還有一小瓶藥水。
激素!
尚揚這幅樣子沒辦法在公衆面前,站都站不起來,一看就知道受了很多刑罰,必須得讓他看起來與正常人沒什麼兩樣。
拿起針管,把激素抽出來。
隨後,對着尚揚的注射。
短短五分鐘,就連尚揚臉上肉眼可見的出現紅色,恢復一絲生機,第六分鐘,他自己把眼睛睜開。
看到這幕,所有人長出一口氣。
這不僅僅是一項醫學任務,更是關乎到顏面的大事情,現在看來,圓滿完成。
他們退下,另一羣人接手。
把尚揚從牀上硬生生拽起來,帶到車上。
六點半鐘。
地帶地點。
這裡是一處廣場,很大,看起來至少在兩萬平以上,可這處廣場並不空洞,此時已經站滿了人,人山人海,摩肩接踵,所有人都看着最前方的絞刑架,尚揚在站立,面前就放着繩索。
只需要再過半個小時。
就會行刑。
靠近絞刑架第一排,幾十名世界各地的記者,都準備記錄好這一刻,嚴謹,專注。
尚揚望着下面的人山人海,嘴角咧出一抹笑容…
很是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