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騎馬來到起始位置。
跑馬圈的規格全世界/通用,一般一圈不小於一千六百米,直線距離不少於二百米,曾寶儀家鄉海港有一千米的,不過很罕見,這裡的一圈是一千八百米,以沙土地爲主。
“啪”
發令槍聲響起,五匹馬身形迅捷,同時衝出起始位置。
開始時還沒分出勝負,五匹馬幾乎處在同一水平線,進入第一個彎道,終於拉開差距,錢多多第一、李龍第二、曾寶儀第三。
拉開一段距離是第四位置,也就是尚揚。
華夏古言中早就說過:雖有,名馬只辱於奴隸人之手,或駢死於槽櫟之間,尚揚胯下的汗血寶馬固然血統純正,奈何他的全身心注意力都在想怎麼不掉下去,根本忘記比賽本身。
落後一個身位是陳語童,她倒不是技術不行,而是騎的漢諾威不適合賽跑,表演還可以。
一圈過後,尚揚已經被落下近百米 ,他倒不在乎,輸贏無所謂,來這裡更大的意義是社交。
讓他們三個博弈,自己當成觀衆也挺好。
“尚揚,你有沒有感覺到他們話裡有話?”陳語童見他們已經跑出很遠,只有自己和尚揚,說話方便,也就開口。
尚揚牢牢抓着繮繩,聽到她開口很詫異,腦中想要回想他們剛纔都說了什麼,可遲遲想不起來。
反問道:“有什麼話?”
陳語童搖搖頭:“說不上來,反正就是有這種感覺”
她看了眼已經在前方很遠的幾人,馬這種東西不是都勤快,一旦落後太多距離自己就會把速度放慢,說白了,有些逆反,所以現在速度並不快。
又道:“我能聽出來他們不想讓你回華夏…”
經過她提醒,尚揚也想起來,不過並沒在意:“這很正常,我在這裡就代表新尚氏國際的態度,與尚家比起來不算什麼,可是我手中還有已經鋪開的技術百分之五十股份,他們擔心我走,不幫助尚垠”
“這點大可放心,走歸走,不參與是不參與,要是尚垠需要力所能及的幫助,還是會提供”
說的是實話。
哪怕不爲了讓他在與尚丸的爭鬥中佔據上風,也會考慮母親的想法,技術的股權不能交出去,在應用上可以共享。
“好像不只是這樣”陳語童又搖搖頭,隨即道:“有沒有可能擔心你把事情鬧大?擔心你和尚丸的矛盾?”
“真這麼想就多慮了,我都打算走了,怎麼與尚丸發生矛盾?”尚揚沒多想,因爲確實打算離開:“騎馬吧,不用想太多…”
… …
前方,李龍三人還在馳騁,不分伯仲。
馬跑過的地上揚起一片灰塵。
曾寶儀和錢多多路過彎道的時候,轉頭看了眼,見身後的尚揚和陳語童已經放棄掙扎,頓時意興闌珊,來這裡主要是提醒尚揚不要惹太多禍事,讓所有事情按照原有規律走,哪成想他根本不上道,脾氣像是茅坑裡的石頭,有臭有硬。
當下身邊只剩李龍。
他們都不想跑,卻又不好意思。
唯一的辦法,只能把兩圈跑完。抓住手上的短鞭,開始抽打。
“啪…”
一鞭子下去,剛剛有些停歇的馬匹,再次加快速度。
李龍見他加速,也不甘示弱,手中揮動短鞭,開始催促坐下馬屁。
三匹馬的速度陡然加快,揚起的灰塵越來越多,只不過,仍然在伯仲之間,難捨難分。
眨眼間,剩下半圈。
尚揚和陳語童早已退到旁邊等待,不參與他們之間競爭,反倒是津津樂道看着,李龍的技術着實讓尚揚意外,看來在新門張媛媛沒少跟他玩…
最後,二百米直線。
錢多多和李龍並列,曾寶儀落下半個身位,冠軍會在他們二人之中產生。
錢多多也很意外,自己從小騎馬,尤其是身下奧爾洛夫馬,是他玩的最多的一種,如果說在彎道上沒有優勢,那麼在直線,以輕快著稱的馬,要比李龍所騎的安達盧西亞馬更有殺傷力。
可現在竟然難捨難分?
“啪…”
他手中鞭子一揮,迫使馬以全力跑完最後二百米,如果是尚揚,可以放些水,對於李龍就沒必要,不能讓他贏了。
李龍感受到他的勝負欲,並沒有謙讓的打算,隨手把手中短鞭扔掉,拇指和中指緊繃,對着馬身扎過去。
“嗖”
隨後就看,這匹馬的眼睛放大一些,速度陡然提升,剛剛還能齊頭並進,眨眼間已經超過一個馬頭位置。
也就是剛剛超過,三人順利越過終點。
大屏幕上的排名顯現,李龍第一、錢多多第二、曾寶儀第三,至於尚揚和陳語童名字是灰色…
“厲害,自愧不如,能在直線上贏奧爾洛夫,說明你的技術要高於我,甘拜下風”錢多多微笑着開口,這個結果讓他很意外,心裡想贏,可是沒贏了,也就只能接受。
“你剛剛用的是二指禪?功夫?”
曾寶儀跟在身後,清晰看見李龍丟掉鞭子,用手指頂的馬。
“算是吧…”李龍緩緩迴應:“這裡的馬已經習慣被短鞭抽,在它們思維中用鞭子抽只是信號,沒辦法產生最原始的刺激,所以只能換一種辦法,恰好,我的手指能讓它疼,所以會讓他處於本能的加速…”
“還有這回事?”錢多多很詫異,雖說這種說法聽起來很荒誕,但都不能否認,李龍的馬確實快過自己的。
豎起兩根手指,也試着捅了捅,馬沒有任何反應…
“他會功夫,力道更大,你就別試了,東施效顰只會讓人笑話”曾寶儀崩潰開口。
“不,這與功夫沒有關係,只要勤加練習都可以做到,在特殊情況下,比鞭子好用…”李龍再次開口。
他不可能說,豎起兩根手指是故意給你們看的,能讓馬真正加速的是,自己雙腿用力夾緊,擠壓馬的肋骨產生刺激…
之所以忽悠他們很簡單,也聽出來他們剛剛對尚揚的試探,心裡不爽,故意教一個看起來很二/逼的方式。
“看吧,勤加練習都可以!”錢多多滿面笑容,好像又學到招式,他不喜歡玩車,對馬情有獨鍾,只要掌握了這種方法,在以後的比賽中,就多了幾分勝算。有豎起手指,在馬上狠狠頂了幾下,馬…毫無反應。
“真的可以?”曾寶儀也被忽悠的有些相信,豎起自己的兩根手指看了看。
這時。
尚揚和陳語童騎馬走過來。
“精彩!”
尚揚距離還有幾米,開口笑道:“你們都是專業水平,我自愧不如,跑下來恐怕現在還未必能到,我輸贏倒無所謂,但不能讓這匹帝王之馬落後…退出,當一個旁觀者是最好選擇,結果也證明我的選擇很明智,看了一場精彩的大戲…”
既然兩人試探,那就明白告訴他們,我會退出!
兩人一愣。
他們對尚揚的所有話,一直神經緊繃,現在自然也能聽出來他什麼意思,當然,最關鍵的問題是這話真假…
是不是在故意刺激自己?
“你沒有體育精神”曾寶儀淡淡開口。
她是女性,比較好說話,雖說與尚揚年紀差不多,可身份還是有差距,要講究方式方法:“跑馬是重在參與,未必要取得名次,還有,你中途退出,我變成倒數第一了…”
前半段認真,後半段開玩笑。
尚揚聳聳肩:“我也想跑完全程,奈何技術不行,速度太快容易從馬背上翻下去,安全起見,還是退出最好,至少這樣…我是有情況退賽”
錢多多見他說的如此認真,有些搞不清楚是真是假,想了想道:“也對,安全第一,跑的再快也沒有平穩着陸重要,不過,根據我對你的瞭解,你可不是個容易開口說放棄的人…”
“有了比比賽更重要的事情,當然要退賽,比如…你們在比賽期間,我們可說了很多悄悄話…”尚揚笑道。
說完,看了看陳語童。
後者也迴應一個笑容。
錢多多和曾寶儀笑了笑,沒再多說,事情發展到這步,在往下說沒有任何意義,只能讓話變的越來越直白,要把握尺度,這樣剛剛好,況且有些事也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幾人走下馬,前往馬場休息室。
剛剛聊了一會兒。
“叮鈴鈴”
尚揚電話響起。
“你們在哪?”電話裡響起尚垠嚴肅聲音。
“馬場…”尚揚回了兩個字。
“先回來!”尚垠聲音聽起來越來越艱難。
尚揚微微皺眉,有種不祥預感,迴應道:“好…”
說完,又閒聊幾分鐘,別看昨天晚上在晚會上表現的很直接,這麼多年修煉下來,還是有城府,哪怕明知道有事,也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聊過之後,藉口接下來還有活動,起身告辭。
兩人把尚揚送出馬場,望着尚揚遠去,直到消失不見,兩人同時開口問道:“你怎麼看?”
問完,兩人又同時無奈的搖搖頭,滿臉苦笑。
錢多多主動道:“我有些看不懂他,說要離開,比唱的還真,又沒有理由離開”
曾寶儀也道:“我也看不懂了,他要是不離開,又沒必要一直強調要離開…”
又同時道:“他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