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身穿着深紅色針織衫,裡面是一件灰黑色襯衫,不過襯衫只有袖口和領子露在外面,看上去非但不會覺得不協調,反而更加凸顯魅力,下身是一條緊身褲子,把腿部曲線完整勾勒出來,美女天生就有特權,因爲哪怕搭配再怎麼不協調,也會被人稱之爲天生的衣服架子。
短髮。
恐怕能把短髮駕馭到如此輕車路數的也只有唐悠悠能做到。
體育場在城南區,也就是演唱會舉辦地,車剛剛開出一段距離,坐在後座的唐悠悠就把鞋子脫掉,不知道是信任尚揚的架勢技術,還是喜歡與這種坐法,蜷着雙腿,雙腳踩在座椅上,後背四十五度角斜靠,正對尚揚的方向。
“聽說演唱會原本出了問題?”
唐悠悠緩緩開口。
周騰雲很舒坦,雖說兩人已經認識幾年,已經快逼近七年之癢,但沒有絲毫厭煩,每次看到她能像是重新回到青蔥歲月那般得意。
“這些事果然瞞不住你”
周騰雲搖搖頭,雖是搖頭,臉上卻掛着笑容:“說起這件事還多虧了小尚,是他幫我解決麻煩,歐陽倩原本要違約走人,公司團隊出面、張總出面、我出面都沒談攏,小尚只上去半個小時,奇了怪,歐陽倩竟然主動打電話過來說履行合同…”
“尚揚解決的?”
唐悠悠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故意把尚揚這兩個字咬的很重,還毫無顧忌的看過來,笑道:“你真是個人才,這麼大的麻煩都能解決了,看來沒有看錯你…”
尚揚不想離她太近,是真的不想離她太近。
所謂:朋友妻不可欺。
更何況是老闆的女人。
他能控制自己不做出實際行動,但無法保證心裡不跟着跳動,一直沉默寡言,讓兩人當自己不存在就好,卻沒想到竟然還聊到自己,清了清嗓子,尷尬回道:“我從很多年前就知道歐陽倩,恰好知道她的一些癖好,運氣好,如果換成其他明星就搞不定了…”
說話間,不經意的掃了眼後視鏡。
發現她又如剛纔那般,眼睛並不是看着自己的角度,而是盯着鏡子,仿若在等待對視,但看她的眼睛又那樣真誠。
尚揚迅速收回目光,心裡跳動幅度更大,他一直認爲,如果女人在陌生男人面前舉止隨意,怎麼看都會有輕浮、風塵,可剛剛掃過一眼才發現她的坐姿,很奇怪,在她身上就足以讓人推翻之前的一切觀念,重新構築。
那白色襪子上,與緊腿褲中間露出的一截白嫩腳腕,也如天鵝頸那般優美。
周騰雲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爽朗笑道:“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鄧爺爺說過,無論黑貓白貓抓住耗子就是好貓,在非常時刻用非常手段是應該的!”
唐悠悠看了眼周騰雲,隨後又落到那片鏡子上,好奇道:“你用了什麼非常手段?”
話題又引到這上面。
尚揚這次沒有擡起頭,擔心如果再看到那雙眼睛,開車都會心神不寧,拍照片的事情不能說,敷衍道:“都是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上不了檯面…”
周騰雲舒暢的擡手附和道:“這是在藏私啊,不可取,不可取,先進的工作經驗可以拿出來大家分享嘛…”
唐悠悠也笑了,她等了等,沒有發現鏡子裡有那雙眼睛,聲音低了幾分,真誠道:“我很好奇,可以說說嘛?”
聲音好似來自蒼穹呼喚,能把人的靈魂抽離。
尚揚手上一抖,車子頓時偏離,車身明顯抖動,好在只是一瞬間,只要多停留零點幾秒,就會撞到旁邊護欄,穩住心神,再次敷衍道:“沒什麼辦法,就是簡單的聊了聊,不讓她辜負粉絲期望之類的,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歐陽倩還算關心粉絲的明星,就站在粉絲的角度跟她談…”
這話誰都能聽出來並不具體。
但唐悠悠卻沒再追問,不知是爲了安全駕駛,還是真的滿意,嘴角露出一個少有的滿足笑容,收回目光的同時,轉移話題。
都說戀愛中的女人智商是負數,深陷情慾之中的男人也是這樣,要不然哪來的周幽王烽火戲諸侯,周騰雲顯然忽略了尚揚把車開偏的事,與她耐心交流。
聽到兩人在後面交流。
尚揚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他從來不認爲自己是個看見女人就邁不動步的人,也不承認自己有一天會在牡丹花下死,以前傷害那麼多女孩,原則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現在學好了,變得正經了,也只是不再主動招惹別人而已,否則踹吳蘭、扒歐陽倩的衣服,一般人也幹不出來。
可現在他突然意識到危機感。
就像李念那個臭娘們兒經常給他洗腦:上蒼會給每個人安排一個對的人,當你遇到她或他的那天,就會義無反顧,飛蛾撲火!
不知道這些是不是李念故意說給他聽,表忠心,以此來拴住他。
哪怕是胡編亂造,也有了這種感覺,如果說是對的人,唐悠悠就是?
尚揚做了幾個深呼吸,心中告訴自己不行不行,一定不能胡思亂想,甚至拿出以前的那套大道理寬慰:男人應當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怎麼能因爲一棵樹,放棄整片森林。
行至中途,好不容易把躁動的心安撫下來。
“叮鈴鈴…叮鈴鈴”
電話響個不停,上面寫着“李念”兩個字尤爲顯眼。
電話另一邊的李念已經急了,女人嘛,都有炫耀心理,誰都免不了俗,雖說公司裡明令禁止辦公室戀情,但有些人的美貌足以令人犯罪,更別說違反公司條款,幾名男同事都在明裡暗裡對她表達過愛意,其中還包括一名孩子三歲的上級,據說這些人在私下裡還進行過“決鬥”有喝酒、有比財產、比車…什麼都比。
之前李念沒把握請動尚揚。
這次讓他搞貴賓票,一是在送票時讓大家看看,真的有男朋友,二是,展現自己男朋友的實力。
誰成想那傢伙居然完全體會不到自己的良苦用心,還不接電話。
“傻逼!”
氣急敗壞的李念對電話惡狠狠的罵着:“我算是看明白了,會哭的孩子有奶吃,之前都是太放縱你,當今社會有誰敢不接女朋友電話的?不接就一直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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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後站着一羣人,圍成一圈,都是一起來看演唱會的同事。
李念爲了炫耀,誇下海口承包了所有人的貴賓票,並且承諾一定能進入前場。
“你是不是又在外面拈花惹草,我告訴你,別讓我發現,發現之後給你二兩肉割掉!”
見他實在不接,只能發條語音表達自己不滿。
想了想,又補充一條:“別給我回了,綠帽子已經一丈高!”
那一圈中有位男子時不時瞄過來,看向李念,很巧,他就是那位孩子已經三歲的上級,要說年紀卻是不大,才二十幾歲,工作能力能突出,把當下所處的這段婚姻歸咎成,年輕,以爲大學畢業就結婚是種瀟灑,錯誤的決定、錯誤的後果。
也是直到看見李念,讓他早已沉寂的心再起波瀾。
走過來關切問道:“念念,男朋友還是不接電話麼?”
真摯的眼神和神情,看起來真的很心疼。
見他走過來,其他人也都跟過來。
李念費力擠出一絲笑容:“王組,他可能工作比較忙,不過你們放心,票是一定能弄到,等他接電話就能送過來”
心裡再次惡狠狠的罵一遍。
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說下去,把大家都叫出來時就誇下海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
一名女孩玩笑道:“念念,你可別騙我,今天爲了來看演唱會,連男朋友都陪,如果看不成咱們以後連朋友都沒得做”
另一人玩笑道:“看不成也行,念念就請我們不夜城一日遊就好,洗澡按摩一條龍…”
旁邊一人壞壞笑道:“不如咱們直接去吧,聽說裡面有大保健哦?”
幾人說說笑笑,算是緩解尷尬。
可王組長臉上又浮現出一絲愁容,一副憂李念之憂的樣子,想了想,擡手抓起李念胳膊要到一邊說話。
李念不經意的掙脫,卻也沒落他面子的走了過去。
“念念,我剛纔問了下,目前所有的票已經賣完,從票販子手中倒是能買到票,後場六百,貴賓區已經炒到一千八,我知道你有男朋友,可現在問題是他不接電話,要不這樣,這筆錢我出了,咱們買六張貴賓票?”
王組長眼神灼熱的盯着李念。
他是想讓李念知道他這份心,必須得領情。
雖說已經不涉及“愛”很多年了,但怎麼追求女孩學會了就是一輩子的技能,趁虛而入,不失爲一種妙招。
“謝謝王組,但不用了,我男朋友一定會把票送過來”
話雖如此,李念心裡卻沒有多少底氣,因爲不確定那個剛剛“棄惡從善”的傢伙,是否真的能把票送過來,如果說自己有危險,他會立即出現,可除了危險之外,自己的什麼事他都不上心…
“念念!”
王組長故作嚴肅,甚至有時候不能太順着,霸道一點或許有奇效,正色道:“咱們之間是同事,我又是你領導,關心是應該的,如果一會兒你男朋友不到怎麼辦?以後讓同事怎麼看你?這已經不單單是個人事情,還要注意同事之間和諧,聽我的,就買票了,一萬塊對你來說是三個月工資,對我就是一筆提成的事,錢我出,乖…”
說着,擡手又要拍拍李念的肩膀。
李念不留痕跡的躲開,她從來沒在同事面前表露過身份,也沒人知道她的身份,見王組長的動作,心裡一陣煩躁,有些人就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李念能阻止自己不喜歡別人,但沒辦法讓別人不喜歡自己。
她也不能像尚揚似的,把人手全給打斷。
還沒等回話,就看路邊走過來一人,叫蔣天平,也是他們的同事,同樣也是李念的追求者,見王組長對李念動手動腳,迅速走過來充當護花使者,開口道:“念念…終於找到你了”
李念聞言回過頭,看見來人一頭黑線,肯定是有人把行蹤泄露了。
她只是有好的點點頭。
蔣天平卻心花怒放,當看向王組長臉冷下來一些,冷冷道:“王組也在啊,不用回家哄孩子麼?”
王組長也不甘示弱,振振有詞的回擊:“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
李念不願意參與他們的戰爭,走到一旁,繼續給尚揚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