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揚當然集團副總?
這句話聽在李念耳中不亞於晴天霹靂,以至於她很久都沒緩過神,這些天她都在思考尚揚以後的路該怎麼辦,有這個小廣告公司,可以說已經比她當初的預想多了很多,但越是想的多,越是想給的多。
一來是不辜負這輩子唯一一段真摯感情。
二來是她希望在自己走後,尚揚能過的好,娶妻生子,不說大富大貴,也讓他衣食無憂。
想過讓李振乾幫忙,可又覺得兩人還是別又關係,在自己走後,李振乾看他是什麼眼神還說不準,萬一他們倆關係崩了更難做。
所以從省會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把屏幕進電梯的事情落實,暗中依靠自己的力量推進一步。
但萬萬沒想到,這傢伙搖身一變成了騰雲集團的副總,以至於今天自己的處境都得依靠他來解決。
這個身份落實。
不僅僅是李念措手不及。
就連公司員工都變得呆若木雞,自己的老闆是全市大集團的副總?是整個惠東市的上流階級?也就是說…自己還能與他站到一起?所有人都變得激動,老闆的實力很大程度上決定未來能走多遠。
而今尚揚的身份,讓他們看到前途一片光明。
反觀葛老闆就變得越發顫慄,聽到尚揚坐到這個位置,險些癱倒在地,這倒不是年紀和閱歷問題,而是年紀越大越知道周騰雲階層以及騰雲集團董事會層面的人物,尚揚能坐到這個位置,絕對不是空穴來風,而是在一番鬥爭之後的結果,究竟經歷過怎麼樣的刀光劍影、陰謀陽謀,他不想知道,避恐不及…
哭喪着臉纏着尚揚,再給一次機會。
尚揚的性格很簡單,我打得過你,就打你,打不過就忍着,但從主動招惹誰,對於他,尚揚把這個皮球踢給李念,讓她全權負責,其實有時候還挺心疼這個女孩,工作很累,自己又很長時間沒陪她…
“能不能把唐悠悠也弄過來,讓她倆一起,能減輕負擔?”
只是簡單想了想,心裡就一陣寒顫,她倆弄到一起簡直就是清宮戲碼,明爭暗鬥,說不準還能鬧出下藥投毒的故事,還是不見面的好。
還有另一個原因。
唐悠悠惠東一枝花的名頭還在,對她日思夜想的人太多了,而且沒有蚊蟲鼠輩,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即使不看容顏,“一枝花”的名頭,都能讓人飄飄欲仙,以前有周騰雲在,沒人敢明爭,都是暗中窺覷。
而現在這朵花無主了。
想想也很頭疼。
尚揚沒有告訴李念說,晚上去赴約,只是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引得小妮子咬牙切齒的說:“要不是看在你升職加薪,能養得起我的份上,必須榨你三天三夜…”
他是笑着出門。
出了廣告公司,面色變得嚴肅。
叫了輛出租車,直奔酒店,此時天色已經黑下來,他歪着頭看窗外路燈一盞盞走過,在公司裡都是故作輕鬆,真正的壓力沒幾個人能懂,這個職位看似來的輕巧,背後風險就是不夜城那女人的獠牙,今晚究竟發生什麼,會演變成什麼樣,誰心裡都沒底,吳蘭在董事會上呼風喚雨、橫壓全場,主要是手中有股份。
可在矛盾最尖銳的時候,還是自己出面,把肚子裡的三千萬吐出來,才得以平息。
面對馮玄音,誰有優勢?
誰都沒有優勢!
收起心底裡的煩悶,事到如今只能安慰自己,走一步看一步。
酒店門口燈火輝煌,進出往來的人絡繹不絕。
他下了車,注意到側面停車場有個坐在車蓋上吸菸的身影,丁小年,丁胖子,自稱丁三郎,覺得特有氣勢,自從在裡面被釋放,一直躲起來沒露面,也是不能露面,周騰雲與他一起掉到冰窟窿裡,最後他上來,周騰雲沒上來,全市人都懷疑這件事不簡單,官方苦於找不到證據,但周騰雲的鐵桿嫡系可不這麼認爲,一個個都憋着一股氣找他麻煩,露面說不準會被車撞、被人抓。
丁小年注意到尚揚走過來,咧着嘴,露出一排白牙,嘿嘿一笑。
“有煙沒?”
尚揚聞言,順手從兜裡把煙拿出來,他已經很少吸菸,只是在個別情況下,把煙盒遞過去,見地上已經滿是菸頭,還有個空盒子,做法不道德,尚揚卻知道這丁胖子能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開口問道:“吳蘭來了?”
“在樓上!”
丁小年點上煙回道,又轉過頭直接道:“怕不怕?”
“怕!”
在他面前,尚揚也沒掩飾,腦中不時想起那天馮玄音一聲令下,馬路上排起長龍照亮夜空的景象,那些人之中的其中一個,就足夠人喝一壺,那些人聚到一起去島國作案,足夠讓島國治安退後一年。
面對的即將是全市的女王大人,誰不怕?
“我也怕,看到沒,手指頭還顫抖,心裡沒底!”
丁小年說着,擡起手,清晰可見手一直在顫抖,又自嘲道:“可怕也沒辦法,勾搭婦女,還把人家老公給弄死,最後還想着侵佔財產,全天底下最噁心的事全讓我一個人幹了,錢再拿不到手,要命也沒啥用…”
不難看出,坐在車蓋上這胖子,整個人都陷入消極之中。
由不得他不消極。
尚揚再次擡手看了眼手錶,七點四十分,距離約定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搶過煙盒,自己也點了一支,今夜的立場已經很鮮明,吳蘭把自己提到這個位置,有沒有丁小年的關係,自己都不能白吃飯,有事得第一時間衝上去。
大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沒必要這樣,說不準吳蘭還有底牌”
尚揚點上煙:“今天在會議上氣勢十足,股東要退股、員工要辭職,她一個人面對幾十號大老爺們一點沒慫,說讓他們退股的時候,那些人的表情要多精彩有多精彩,這女人有兩把刷子,搞定馮玄音不是問題…”
“她有兩把刷子個屁!”
丁小年瞬間罵出來:“昨天晚上嚇得跟我一樣,直哆嗦,是我告訴她別怕,那些生吃人肉的傢伙就是看你是女人欺負你,比狠,要比他們更狠,大不了把公司賣了,咱倆浪跡天涯,就抱着必死決心跟他們幹…如果公司這關都過不去,還怎麼過馮玄音這關?”
尚揚愕然。
他本以爲勝券在握,沒想到是勇者無敵。
本來心裡對吳蘭還有點期盼,聽他說完也變得忐忑了。
跟董事們能來硬的,跟馮玄音怎麼來硬的?
“還有,你別看公司內部穩定,很多股東的心早就散了,只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看這顆大樹還能搖出來錢,都在搖,假如今晚有意外,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傳出去,到時候怎麼樣就不一定了!”
“湊!”
尚揚被他說的越來越崩潰,順手把煙扔掉,還以爲即將乘風破浪,沒想到即將牆倒屋塌:“你上不上去?”
“不上去!”
丁小年搖搖頭:“等會我繞着大廈跑兩圈,先鍛鍊鍛鍊,他崩了,準備跑路,談好了,今晚跟她大戰三百回合!”
“牛逼!”
丁小年嘿嘿一笑:“畢竟我會旋轉…”
尚揚沒在多說,徑直邁步離開,丁小年不能進公司,做好大後方工作就行,按照他的意思,只要征服吳蘭,天下太平…
上了樓,來到包廂。
包廂很大,足有近百個平方,除了飯桌,旁邊還有個會客廳,富麗堂皇,奢華至極,吳蘭正坐在沙發上,面前放着一口未動的茶水,見房門被尚揚推開,擡頭道:“來…來了…”
語氣有些顫抖。
眼神略顯無助。
尚揚點點頭,坐到旁邊單人沙發,靜靜等待。
七點五十五分。
一輛寶馬七系停到酒店門口。
車門打開,滿臉嚴肅的何尤夫率先下車,穿着一身西裝,很認真的環視下週圍。
後座車門被酒店的服務生打開。
馮玄音從裡面緩緩走出。
剛剛站穩,以她爲中心空氣中仿若綻放出陣陣漣漪,四散開來,以至於讓門口的服務生目瞪口呆,美、氣質、如畫中仙子。
與吳蘭一方截然相反。
馮玄音面帶自信笑容,正視大廳之中。
她穿着一身很有華夏古風韻味的衣服,白色長衫,胸前繡着一朵富貴牡丹,下身一條淡藍色類似練功服的寬鬆褲子,腳下踩着一雙布鞋,頭髮挽在腦後,貴氣逼人,面龐在燈光之下琉璃散光,更稱得上一句“此女只應天上有”
李念性感。
陳雨童清純。
唐悠悠優雅。
但馮玄音不同。
如果李龍的師傅還活着,看到她恐怕又要動了凡心!
何尤夫開門。
馮玄音走進去,像是太極宗師,走起路來衣服飄飄蕩蕩,仿若她一動,全世界都得讓路,可她偏偏是女人,讓大廳裡自詡爲姿色九分的前臺姑娘瞬間傾心了,她在大廳裡僅僅出現十幾秒就進入電梯,卻奪舍了別人的世界。
進入電梯,出了電梯。
推開門,來到包廂。
“咯吱…”
一聲門響,讓裡外連接成一個整體…
“嘭”
一聲關門,又讓這裡成爲獨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