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衆大廳,他們五人在一個水池裡泡着。
溫泉這種東西對他們來說也是稀罕物,倒不是溫泉稀奇,而是當下快節奏的生活,讓他們寧願去夜店蹦迪、路上飆車,也不願意來這裡消磨時間。
“小帥,開心點,沒什麼過不起的事,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用這種招數,兩天半新鮮,說不準明天早上起來兩人就分道揚鑣了,你有很多機會”
王韜不怎麼走心的開口勸解。
他對朱小帥追求許婉婷一直不怎麼看好,從小一起長大,太瞭解,一直當哥們處,如果倆人真走到一起,他也覺得彆扭。
“不說了,不說了”
朱小帥剛纔沒少喝,兩杯白酒,二兩半的杯子,後來自己又喝了幾瓶啤酒,即使現在,溫泉池旁邊還放着一瓶紅酒:“在街上拽一個人都比我強,他媽的,這世界太瘋狂了…不說了,喝酒吧”
他自信心極爲受挫,以前一直認爲自己各個方面條件都好,要什麼有什麼。
可今天遇到尚揚,讓他的信念崩塌,長得帥、身體好、比錢人家未必比他少,關鍵還是自己創業,在酒桌上喝酒還沒喝過,腦中想到許婉婷一米七四的身高,穿着比基尼、全身就那兩塊遮羞布跟尚揚找單獨溫泉池泡溫泉,心裡就一陣難受。
他們現在在幹什麼?
心裡一陣一陣的疼。
沈騰看樣子就知道他喝多了,經常這樣,畢竟經常被許婉婷損,也就沒在意,身體往王韜身邊靠了一點,小聲道:“你覺得尚揚怎麼樣?”
“人還行,但是少接觸”王韜也謹慎的左右看看,生怕被人聽到,指了指肩膀上的紋身:“看到沒這是盲僧,肌肉僧,以前我脫衣服別人看到都尖叫,可剛纔看到他脫衣服我都想穿上了,什麼披肩龍、滿背虎,在他面前都是小嘍嘍,身上刀疤至少得幾十處,有兩刀我看得縫了幾十針,他是啥過往咱們不知道,也不敢問,就當個弟弟消停眯着得了”
沈騰贊同的點點頭。
他家裡已經由最初的被動拆遷,變爲主動尋找城市方向,不單單是東陽市,周邊的幾個縣城也有他家的房產,涉及到拆遷這倆字,再怎麼陽光,也有陽光中照不到的地方,而他家是以“釘子戶”著稱,見過的人不少。
感慨道:“輝煌的背後不是滄桑就是骯髒,你們可能沒注意,我剛纔認真看了看,服務員見他的眼神都不對,根本不像是看老闆,更像是看信仰,一點不跟你吹,我估計他肯定見過…死人!”
“噓”
王韜比劃一個禁聲收拾,擔心有些話被人聽去,緩解尷尬的向自己的女伴問道:“你們認爲尚揚怎麼樣?”
女孩身材相貌也很好,只是有些網紅臉,聽到問自己,眼神下意識躲閃,臉色一紅,小聲道:“也就那樣,還行”
“湊!”
王韜氣的七竅生煙:“嘴上說那樣,身體很城市,他就那樣你臉紅什麼?”
女孩乾笑着,不回話。
八塊腹肌、滿身刀疤,介於正常身材與倒三角之間,已經能滿足女孩對大哥的所有幻想。
“行了行了…”
沈騰知道他脾氣急,及時把話題拽回來:“雅婷說每個人一百萬,你怎麼想的?咱們加起來四百萬,這筆錢不多,但也不算小數字,只是對他而言感覺差了點意思,剛纔我還問了,這裡有按摩,但沒有其他服務,看他一身刀疤就知道,肯定還得有別的產業,我說的意思你能懂吧?要是想做個朋友,就投點,要是覺得差點意思,咱們就找雅婷說一聲…”
王韜不傻。
富二代這個詞已經讓人玩爛了,不否認有一部人仗着有個好老子無法無天,但物以類聚,他們這個小圈子裡,人還是比較聰明。
挑眉道:“直接說,你打算追多少?”
“嘿嘿”
沈騰一笑,知道被看穿了:“前幾天我爸剛給的錢,要換一輛四八八,加上自己有點積蓄,準備都投他身上,五百個吧,主要剛剛見一面讓他接觸我爸太早,你也知道,現在釘子戶不好當,就像雅婷他爸現在都知道拆遷不能用自己人,外面僱傭來的王八蛋下手忒黑,就去年冬天,我家的人在路上被人腿撞斷倆,到現在還沒抓住司機,所以必須得來點狠人,殺殺他們銳氣!”
很顯然,尚揚是狠人。
“湊,你知道我,有一個花倆的選手,兜裡就二十萬,穿一穿,能弄出一百個,多了肯定沒有,但咱們投是行,萬一他不給了怎麼辦?”
沈騰道:“這個不能,他要是不講究,也不能靠一身刀疤走到今天,他們這種人講的就是原則,尤其是大哥級別,沒有信用名就臭了…”
他說着,看到尚揚和徐婉婷從遠處走過來,總結道:“等會兒回房間我碰碰他,好好聊聊,如果行,咱們幾個人湊一千個,除了投資,業務上不發生關係,他們來錢快,咱們就算分一杯羹…”
遠處。
尚揚和徐婉婷並肩往回走。
不得不承認,女人的一米七四,要比男人看起來高的太多太多,尤其是身上穿着比基尼看起來更高,腿也顯得更爲修長,兩人走在燈光下,裝飾了別人的眼睛,幾乎所有目光都伴隨他倆的軌跡移動…
“回…回來了?”
朱小帥吐字已經不清晰,像極了一個憋屈的男人,看着自己老婆與其他男人走回來,又不敢言語的樣子,說完還喝一口悶酒。
“丟臉的樣!”
徐雅婷如果能把嘴閉上,她是十分美女,只要張開嘴,也就是在及格線上下游蕩,說話太直白:“你們倆給他扶回去,等會兒在這裡扎一猛子再嗆死到水裡,給我哈尼添麻煩…”
“兄弟,你得多教育教育他,咱們北方的娘們兒都得揍!”
王韜轉頭道。
沈騰深沉的補充:“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哈哈”
尚揚一笑,對遠處的服務生招了招手,他們手裡早就準備好浴巾,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送過來。
幾人圍上浴巾,上樓睡覺。
清一色的套房,反正也沒人住…
“咚咚咚”
尚揚剛剛收拾好,準備休息。
他能感覺到幾人的態度變化,從言語間也能感受到這幾個人家庭的經濟實力,尚揚不會以貌取人、以環境取人,他交朋友從來都是看這個人怎麼樣,販夫走卒有,馮玄因那樣的大佬也談交情。
但是。
人要是向上走,勢必得交更高檔次的朋友。
常年在臺球廳裡混,一輩子也見不到丁俊暉,得參加比賽…
“尚哥,拿了兩瓶酒,我請客,你買單”
沈騰拎着兩瓶洋酒進來。
“沒問題,我再讓人送點果盤”
尚揚把門口讓開。
“不用不用,一會兒再說”
沈騰走進來,左右打量房間擺設,見房間內的設施與他的房間沒什麼兩樣,心裡更爲欣喜,一般而言,開酒店的,都會在酒店裡留下一間房給自己住,不對外,而這裡與客房一樣,至少說明尚揚不經常來,而他不經常來,未必是在市裡住,很有可能是在其他的產業住。
尚揚還沒弄清他的來意,關上門走回來。
沈騰自己找杯子,用酒水從涮了涮,隨後倒上半杯,主動舉起杯道:“尚哥,咱倆不管誰大小,我叫你一聲哥,有些話你別介意,我就直說了…”
“說吧”
尚揚也端起酒杯,他挺喜歡這個小圈子,不那麼虛僞。
“我家是職業釘子戶你應該知道,我爹在東陽是有名的臭無賴,都叫他沈老九,他不是大哥小弟啥的,當初發第一筆財的時候就是靠死豬不怕開水燙起家的,所以這麼多年呢得罪人、得罪開發商的事沒少幹,自從我爹走上這條不歸路之後,我被人從後面拍過多少搬磚,車讓人砸多少回都忘記了…”
他頓了頓,端起酒杯。
尚揚與他撞了下:“繼續…”
“我爹乾的越來越大,圈子也就越來越小,除了那些得罪的,就剩下一些沒得罪的了,有時候要拆這,是得罪的人,但他們除了弄陰招,還找那些不得罪的人,找我爸說情,所以到最後不給他面子不行,不給你面子也不行,以前拆五套房,我能換一輛邁凱倫,現在拆十套,我也就弄一輛路虎,買房子成本增加,拆的利潤減少,還有現在宅基地、給房不給錢的政策,弄得利潤很薄…”
尚揚明白了,原以爲他是因爲許婉婷來的。
沒想到是這個事。
說了一堆,中心思想就一個:自己去充當惡人,誰的面子也不給、誰的情分也不賣,抵得了威脅、又扛得住風險。
“喝酒,喝酒”
尚揚主動端起酒杯,在心裡簡單琢磨一番,這種活他沒接觸過,但認識幹這個活的人,疤瘌就是、唐建周圍那一羣人也是,緩緩道:“我自己完成很困難,如果有需要,我可以給你介紹個朋友,咱們來的路上看到不夜城了吧,那的老闆是我朋友,能幫着問問”
沈騰家的生意很大,一般人吃不下。
這個回答也在沈騰的意料之中,多半是在討價還價。
知道不能操之過急,轉移話題道:“還有件事,婉婷說這裡需要投資…”
兩人在房間裡聊。
而門外。
樓上一位穿着迷彩服的男人越走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