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會還在繼續。
尚揚從樓梯下來，在上面俯瞰着滿堂賓客，全都滿面笑容，可他們哪裡知道，就在幾分鐘前的會客室裡，上演了一出生與死的交鋒？
世事無常！
“你回來了？”
女孩見尚揚走下來，快步過來迎接。
尚揚微微一笑，擡起胳膊，當成什麼都沒發生，繼續參加酒會，其實可以走，但如果自己走了，齊迎雪也消失，下藥的那個人會不會做文章？問題出現躲到一邊不是他的性格，不明不白的來到這個世上，死還不死個明白？
他要看，看那個人究竟怎麼對付自己。
“呵呵…”
就在樓梯不遠處的賈太平不禁泛起一陣笑容，雖說在與其他人交流，可一直沒有距離樓梯太遠，眼神也在若有若無打量樓梯，何雲亮這麼長時間沒下來，說明所有事情已經發生，全都按照預想的發生！
“舒服麼？”
賈太平在心裡邪惡的想了想，他對藥很有信心，一口即可懟天懟地對空氣，余光中見樓梯上，許婉婷挽着何雲亮手臂下來。
“不自然了…”
他心裡默默唸叨出四個字，更加確信計劃成功，當下未必起到化學反應，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天翻地覆，端起酒杯對旁邊幾人示意，喝了一小口道：“那邊有位朋友，我去見一見…”
說完，端着酒杯直奔樓梯走出去。
當他走到，何雲亮恰好下樓。
“雲亮…這位就是小學妹？”
說的極其自然，不做作，誇讚道：“概不得能讓雲亮魂牽夢繞，果然是人淡如菊，花容月貌，美女，般配…”
何雲亮很難坐到自然，一想到他老婆與尚揚在樓上，他在樓下談笑風生就蛋疼，你明明知道尚揚喜歡搞別人老婆，爲什麼不看好自己老婆？
“這位是賈公子，賈家繼承人，國內天子一號公子…”何雲亮儘量坦然介紹。
“你好，我是許婉婷…”
許婉婷聲音低落，本來也想走，覺得今夜過的太夢幻，可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送不能半途而廢。
“說話都有氣無力了，看來很激烈嘛…”賈太平心裡默默感慨着，本就人逢喜事精神爽，在這一刻臉上紅光更濃，轉過頭道：“雲亮，尚揚就在那邊，他也是做投資的，冤家宜解不宜結，而且尚揚在北方還是很有實力，可以多認識認識...”
他的目的很簡單。
你剛剛親眼目睹小學妹與尚揚在一起，可我沒看到！
那就站在什麼都不知道的角度，當好人…我好人當得越認真，你們心中的恨意越大！
“啊？不用不用…”
何雲亮下意識拒絕，趕緊道：“酒會即將開…”
“走吧，還是見一見的好！”
賈天平一錘定音，說完，轉頭直奔尚揚走去，何雲亮沒有話語權，只能跟在身後。
“尚會長...”
賈太平走到身前，略有深意笑道：“常有美女相伴，尚會長真是好福氣，這種福氣，讓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昨天剛剛要魚死網破，今天又能把酒言歡。
尚揚聞言擡起酒杯，玩笑道：“我算什麼福氣，都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還是賈公子有福，你的福氣才讓人羨慕不來…”
他覺得賈天平話裡有其他意思，所以說話也就不客氣。
“各有各的福！”
賈天平自然聽不出來，也確實以能娶到齊迎雪爲驕傲，當初在新國國立大學未必是才女，但一定是知性優雅女人，又道：“你們已經見過，也就不用我介紹…”
不用介紹，也不用特意說什麼，因爲自己出現尚揚就應該知道什麼意思，一定以爲是要讓他們做朋友，可他們哪裡知道，是要看他們再次相見時的尷尬笑容？
“尚會長…”
何雲亮主動問候。
許婉婷乾脆不看沒把頭扭到一邊，因爲實在沒辦法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
“何經理，不打不相識…”尚揚簡潔客氣一句。
幾人的表情全都捕捉到賈天平眼中，眼角都在上揚…這就是得罪我的後果，讓你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明明恨得要死，還得把酒言歡。
“好一句不打不相識…”賈太平爽朗道：“今夜，就讓我們相逢一笑泯恩仇…”
說完，擡起酒杯。
尚揚也擡起。
何雲亮心中五味雜陳，你還真是大方…也端起酒杯。
“叮”
幾杯酒碰撞到一起，幾個人各懷鬼胎。
酒杯放下，賈天平說那邊還有朋友，率先離開，他認爲風夠了、火也夠了，就等着星星之火燎原…
何雲亮和許婉婷也沒過多停留，徑直離開。
尚揚和身邊的女孩，又變成與酒會格格不入的兩人，站在一旁，不主動參與任何人圈子。
等了大約十分鐘左右。
全場燈光稍稍暗下幾度，三五聚集的人羣瞬間收住交流聲音，同時轉頭看向前方，不過每個人臉上都是笑容，笑的異常燦爛，賈家能與伽達投資銀行達成初步合作，就代表着賈家開始走向國際化進程，這對今天到場的所有人都是利好消息。
他們都與賈家交好，在賈家的庇護下茁壯生長，賈家越強大，他們越底氣越足。
“你…有心事？”
尚揚旁邊的女孩出席過太多類似場合，沒什麼感覺，也不激動，只是安安靜靜陪在尚揚身邊，她覺得這個人與其他人都不一樣，看不懂，第一次遇見，好像很神秘。
“能看出來？”
尚揚轉頭反問。
女孩點點頭，想了想小聲道：“所有人都在笑，你好像不怎麼開心…”
“哈哈”尚揚笑了一聲，沒在說什麼，繼續看前方。
女孩見他不願意說，也就不再提及，原本也沒有想一窺究竟的意圖，只是覺得今天與他的交流太少，或許自己可以幫他排憂解難，既然不說，那就也看向前方…
在所有人目光中。
側面一中年走上臺，不是別人，正是伽達投資銀行代表，方先生。
“嘩啦啦”
在他上臺的一瞬間，會場內掌聲雷動，這場酒會是伽達舉辦不假，可多數人都是受到賈家邀請來的。
賈太平站在全場最前方，目光炯炯有神，意氣風發。
設計尚揚只是小意思，連飯後甜點都算不上，只是找個樂趣罷了，與伽達纔是重中之重，也是自己人生的重要一刻。
把手放下。
見他放手，全場人都在把手放下。
會場內重歸於寂靜。
方先生站在最前方，掃了一圈，手握話筒沉重道：“感謝大家前來參加酒會，非常感謝…按照計劃今夜會在酒會上與賈公子簽訂戰略合作協議，可是，剛剛接到總部通知，合作協議還有披露，需要延遲…”
“嘩啦啦”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譁然。
賈家與伽達投資銀行的合作已經計劃很長時間，其中解決來自各個方面壓力，不亞於唐僧取經經歷九九八十一難，馬上要取得真經，怎麼可能說推遲就推遲？
賈太平目瞪口呆。
他身後的人宛若石化。
尚揚身邊的女孩也呆若木雞。
全場的人如遭晴天霹靂…
就在此時。
“哈哈…”
會場的角落發出一陣不和諧的笑聲。
尚揚緩緩擡起酒杯，喝了一口，轉頭道：“你看我現在開不開心？”
女孩聽到他聲音被嚇了一跳，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瞪大眼睛，不敢說話…
所有人笑的時候，他沉默着。
當他笑的時候，所有人都要哭了…
這是個什麼樣的人？
“沒意思了，回去睡覺”尚揚把酒水一飲而盡，把酒杯隨手扔到一邊，笑容滿面的轉過身，向門口走去。
女孩完全不能思考，機械跟在身旁。
他們剛走到門口。
背後轟然發出雷鳴般議論聲…
尚揚聽到這聲音笑的更濃：“利己…當然要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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