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撒,你居然是個地下黨!”蘇小墨把廉惜擄到沙發一側的角落裡,在她耳邊發飆。
“啊?”廉惜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攪得找不着北。
蘇小墨咬牙切齒:“嗯哼!Long long ago,奴家就懷疑過你,是誰說‘這個真沒有’的?”
廉惜心虛地看着蘇小墨囁嚅:“……小墨。”老實說她現在忒想問候苗大人全家好不好。
那天,廉惜對父母說她和苗清許不合適。何雅君夾述夾議恨鐵不成鋼噼裡啪啦數落了廉惜整整一個下午。
屏氣斂神聽完孃親大人的訓示,廉惜感覺自己就是那即將過季的紈扇,如果不及時打折甩賣出去,就只能在倉庫裡生蟲子發黴了。
“惜惜和小苗,我也覺得不怎麼合適。”廉韜見女兒被數落得一臉悽楚,冷不丁地發表了看法。
還是老爸最疼她!廉惜悄悄給老爸派送一個笑臉,那諂媚的神情活像一直搖尾乞憐的小狗狗。
“我看小苗就挺靠譜的,謙和有禮又細心,這幾天他對惜惜的表現我全看在眼裡。他看着我們惜惜的眼神,呀呀,多有愛多溫柔……”何雅君一提到苗清許就笑得合不攏嘴,一副慈母的模樣。
提到這個廉惜氣不打一處來,苗清許真是太陰險狡猾了!這些天,廉惜有意疏遠他,可他卻擺出一副對她惟命是從的奴顏媚骨姿態,何雅君覺得廉惜完全就是無理取鬧。
何雅君照例對着她念緊箍咒:“真是難爲了小苗受得了你!雖說女孩子驕傲一點也沒什麼,但也要懂得適可而止啊……”
又來了!廉惜被孃親大人唸叨得頭疼,終於忍無可忍:“媽,你曉不曉得他老爸是個省委書記!”
何雅君覺得自己幻聽了,簡直不敢置信:“啊?”
廉韜若有所思,盯着女兒看了半晌,只道:“齊大非偶,絕非良配。”苗清許氣宇軒昂風度翩然,言談舉止進退得宜從容有度,絕不是普通家庭教養出來的孩子,不料竟是生在這樣的家庭。
廉韜輕輕嘆氣,一入侯門深似海,豪門貴胄多怨婦。
何雅君坐在沙發上生氣:“非要找一個窮小子就是良緣了?”
“喂喂!”蘇小墨看廉惜好久都不出聲,就伸出五指在廉惜眼前晃了幾下,“別以爲不吭氣就能糊弄過去了啊。”
唉,頭痛!廉惜心裡那個苦啊。
“小葛,你們家小墨怎麼像個土匪似的。”餘篇不知道蘇小墨和廉惜究竟在嘀咕些什麼,但廉惜的表情好可憐啊。
小葛倒是樂不可支地在一邊看戲,他雙手一攤:“這事我管不了,我還想活得長點。”
苗清許接完電話從裡間走出來,恰看到蘇小墨一臉惡霸表情地半掛在廉惜的肩膀上小聲嘀咕着什麼。廉惜苦着小臉無可奈何地看着蘇小墨。這幅光景,令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
蘇小墨忽然用胳膊捅了捅廉惜,對着廉惜壞笑:“你未婚夫看着你笑咧。”
廉惜一驚,猛然擡頭,果然看到苗清許笑謔地瞅着自己。氣不打一處來,哼!都是這個罪魁禍首!廉惜毫不客氣地瞪了苗清許一眼。
苗清許近期惡趣味發作,忒愛看她炸毛,那樣子活像一隻張牙舞爪的貓兒,真是有意思!
苗清許走到廉惜身後,手扶着沙發椅背,彎腰靠近廉惜好溫柔的問:“中午的藥片吃了麼?”
“……吃了。”衆目睽睽,廉惜羞紅了臉。
苗清許瞧着有趣,伸手捏一下她紅彤彤的臉頰,笑道:“很熱啊?”
廉惜只覺得一身的雞皮疙瘩全掉在了地上,卻礙於人前不能發作,只能默默地在心裡問候他幾百遍。
餘篇一雙眼睛片刻難離廉惜,此刻,他只覺得心裡面堵得慌難受得很。眼前只剩灰濛濛的一片,彷彿世間萬物忽然失了色彩。
滕薇薇受不了啦,苗大人肉麻當有趣,居然無視一屋子的客人,太過分了!
果然,受不了的不止一個她。
“……咳。”蘇小墨不自然的乾咳一聲,笑嘻嘻地代表衆人向苗清許和廉惜告辭,“苗秘書長,我們就不打擾惜子休息了。惜子,你好好養病啊。”
廉惜的臉色很不自然,乾巴巴一笑:“你們這就走了啊。”
蘇小墨朝她快速翻了個白眼,一副你還好意思說的樣子。
苗清許倒是神色自若,微笑着頷首:“好的。我送你們。”他極禮貌地和衆人告別,送他們出了病房。
“什麼時候的事情?”滕薇薇惡狠狠的問。
廉惜不解:“啊?”
滕薇薇看着廉惜眨眼再眨眼,臉上綻放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忽然那笑容不見了又變回了惡狠狠:“未、婚、妻。”
“啊?哦!薇薇,我發誓,我不比你早知道。”廉惜這纔回魂,哭喪着臉,她真的好鬱悶啊。
“什麼?”滕薇薇簡直不敢相信,單眼皮小眼睛忽然瞪得老大,要掉下來的樣子。
“……”廉惜無語凝噎,頭頂上全是黑線。
“苗大人果然好手段!”滕薇薇一邊說,一
邊五指握拳,完全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
“……咳,看誰來了?”苗清許在門口輕咳一聲,看着廉惜和滕薇薇彎起嘴角笑了一笑。
“孔師姐,皮樂,你們怎麼一起來了?”廉惜驚訝地問。
“惜惜,苗大人,我還有事,走了啊。”滕薇薇忽然出聲告辭。
皮樂一屁股坐到薇薇旁邊,大喇喇的問:“怎麼?我來了你就要走,看我不順眼啊?”
“你總算還有點自知之明。”滕薇薇沒好氣,鼻子裡面直哼哼。
兩個人一見面就擡槓。孔藍搖頭笑道:“皮樂去電視臺錄法治在線,完了恰巧碰上了,爲了省時省錢,我坐他的順風車。”
“孔師姐,你居然還敢搭他的車?”滕薇薇意有所指的說。
果然,皮樂一張笑臉頓時耷拉了下來:“嗯哼!不扯那些有的沒的了哈。”他轉臉對着苗清許笑嘻嘻的講,“苗子,你請我們吃飯吧。”
苗清許挑眉:“理由?”
皮樂從沙發上蹦起來,拍拍放在茶几上隨身攜帶的公文包:“有好東西送給你。不請吃飯,就沒有了。”
“有長進了哈。”苗清許斜覦着皮樂,笑了,“去哪吃?”
“咦?薇薇你怎麼還沒走?”
“有飯吃,我當然留下。”滕薇薇朝皮樂翻了個白眼,一臉的理所當然。
“薇薇,我以後不敢說自己臉皮厚了。”皮樂忽然悶悶地說。
滕薇薇不明所以:“嗯?”
皮樂大笑:“和你比,我明顯差之千里嘛。”
“西、瓜、皮,我殺了你!”滕薇薇擡腿對着皮樂就是一腳。
“打是親罵是愛,愛得不夠用腳踹啊。薇薇,看不出來撒,你竟然這麼愛我……”皮樂趕在滕薇薇第二腳來臨之前,抱腳逃竄。
“滾!”滕薇薇怒了,從沙發上跳起來追打皮樂。
兩個人圍着屋子轉圈圈,病房裡一時間雞飛狗跳,皮樂邊躲邊求饒:“薇薇,別追了行不行?”
“追不到你,老孃不姓滕!”
“哈哈……”廉惜、苗清許、孔藍一起笑抽。
“哈哈……”皮樂也不跑了,直接往沙發上一倒,笑得見眉不見眼:“大家都聽到她說的了啊。”
終於從大家的笑聲中回味過來的滕薇薇臉漲得紫紅氣得直咬牙:“你想得美!”
皮樂從善如流,立刻舉手投降:“好吧,好吧。是我追的你總成了吧。”
“……你!”滕薇薇氣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