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廉?”身後響起餘篇略有些含糊遲疑的聲音。
“餘老師,還沒休息麼?”廉惜轉過身,看到近在咫尺的餘篇,他的臉上依然有着酒意的薰染,看來他今晚的確醉的不輕。
“廉惜?”餘篇似有些難以置信,眼睛直勾勾地望定廉惜,他用手揉了揉額頭,“頭好痛,好想喝水……”他感覺他的頭要爆掉了,好想喝水啊,可是他剛剛怎麼也不能將電水壺的插頭準確地插到插座中。
廉惜看着斜靠在廊壁上的餘篇,他頗爲難受的樣子讓廉惜終究無法甩手走人。餘篇住的是單間,因爲C大這次來的是五男三女,所以學校安排餘篇和邱琳兩個人各住一個單間。
廉惜望着餘篇敞開的大門,問:“你要喝水是嗎?”
“……唔,好渴。”餘篇含糊不清的迴應。
廉惜快步走進餘篇的房間,也不管身後的餘篇是否願意聽從她的指揮:“你進房間坐等一會,我幫你燒壺水。”
房間裡有專門擱置茶水的餐櫃,電水壺擱置在櫃子的一角,檯面上撒了好多水,水壺裡面只接了小半壺水,蓋子也沒蓋好,顯然是燒水未遂的犯罪現場。
廉惜麻利的走進洗手間,將原先的小半壺水倒掉,重新洗乾淨水壺接滿水,轉身出來收拾好檯面,將插頭插入插座。廉惜弄完這一切,坐在沙發上等水燒開。
餘篇跌跌撞撞的進了房間,門被重重地關上,那呯嘭的一聲巨響讓廉惜心驚肉跳。碰到這種喝醉酒愛亂摔東西的人,真是讓人害怕。可,畢竟,他今晚喝醉也是因爲她,廉惜覺得自己有義務照顧他一二。更何況,這次出門,他對餘篇的看法有所改觀,他這人除了拽屁一點,說話有時候不那
麼客氣一點,其實人品還算不錯。怪不得蘇小墨老在她耳邊說他哪哪兒好。
“餘老師,你坐等幾分鐘就好了的,水很快能燒開,我幫你泡一杯醒酒茶吧……”
餘篇忽然笑了一下,廉惜還來不及反應,餘篇已然欺身而至,擡起一隻手毫無預兆的貼緊廉惜的臉頰,嘴中喃喃自語:“……廉惜,是你嗎?我每天晚上都夢見你……你知不知道?”
“餘老師!”廉惜氣急敗壞,立刻從沙發跳起來躲開餘篇的糾纏。
餘篇被廉惜用力一推,竟跌坐在了地板上;他忽然笑了一下,彷彿是無奈又像是自嘲,繼續含糊地說道:“你連在夢裡都不肯對着我笑一笑……那個,那個苗清許就是個……就是個花花公子……他,他配不上你……我……只有我……真心愛你……愛你……”
餘篇是真的醉了,他以爲又在夢裡見到了廉惜,遠遠地模糊地遊離在邊緣地帶,只要他靠近,哪怕只是一點點,她就會消失在他的眼前。他只能遠遠的望着她,在別人懷中綻放笑顏……他的心有多痛,她永遠不可能會了解。餘篇怔怔地望着廉惜,一動也不動。他眼中的癡迷愛戀到底讓廉惜心中一軟,不禁在心底發出一聲喟嘆,他這又是何苦來哉?她轉身走到茶水櫃前,翻出一袋綠茶擱在茶杯裡,倒水沖泡好,這才小心翼翼的端到沙發前的茶几上放好。
“餘篇,你喝點綠茶醒醒酒……”這是廉惜第一次直接稱呼他的名字,都說酒後吐真言,餘篇的那番表白到底牽動了廉惜的心腸。無關乎心動,只是無法去輕賤一個付出真心的靈魂。
餘篇聽到那兩個字眼睛裡立刻煥發出一種神采,他擡起手想要抓住眼前那個魂牽夢繞的影子,然而
終究停滯在半空中,那樣的美好,他怎麼可以親手葬送。這樣的美夢,哪怕只是多留一秒他也願意交付出一切。
“你叫我的名字了……真好……”
“有點燙,你小心一點。”廉惜將茶杯遞給餘篇,提醒他注意溫度。
餘篇直勾勾地望着眼前熱氣騰騰的素白瓷杯,好真實的夢境啊,竟然有淡香撲鼻,她爲他斟茶?餘篇對上天的眷顧感激涕零,雙手顫巍巍地接過,輕聲說:“好香的茶啊。”
廉惜不禁在心裡搖頭,他今晚真是醉糊塗了。酒店提供的免費茶水,根本廉價得慘不忍睹。哪裡有什麼香味,純粹只是個意思罷了,聊勝於無。
餘篇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杯茶,慢慢地啜飲,彷彿他喝的是這世間的極品香茗,那品茶的姿態猶如最虔誠的信徒。
廉惜望着沉迷於喝茶的餘篇,莫奈何地勾了勾嘴角,轉身悄悄地退出了他的房間。
眼前一片刺目的光影,餘篇有些難受地睜開雙眼望着窗外的藍天白雲,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到房間裡,暖融融的明麗。他發現自己躺靠在沙發的扶手邊,真是要命,他昨晚竟然就這麼坐在地板上睡了一晚。怪不得一點都不舒服,脖子好像也扭到了,頭轉不到右邊去。頭腦中有模糊的記憶,他夢到廉惜好溫柔的對他,給她斟茶,還輕聲喊了他的名字,真是個美夢啊。餘篇笑了一笑,心情很好,眼光從窗外移了回來,桌子上赫然擺着的茶杯跳入他的眼簾。
昨晚,昨晚竟是真的?廉惜真的來過,不是夢境?
餘篇精神爲之一振,他唱着歌兒衝進了浴室,洗臉刷牙,沐浴更衣。走出房間時,餘篇神采奕奕,哪裡有一絲宿醉後的頹靡之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