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一年多前的那件事,廉惜大清早開機就被林泉一的連環奪命Call追殺,不得已纔開着小POLO拼了命地往工作室那邊狂飆。什麼人啊?有事情總是愛搞突然襲擊,一點計劃性都沒有。這樣的瘋子竟然能火熱大賣,真是沒天理。
才把小POLO停在工作室外的車位裡,林泉一已經隔着窗戶風情萬種地撒嬌賣嗲,“廉,惜惜,我等你等到心都碎了,你造嗎?”
“滾開,我最恨臺灣腔。”廉惜這一路上被林泉一不斷地電話騷擾,好幾次差點就追了別人的車尾。現在她人都到了,死娘娘腔還裝委屈。
林泉一無視廉惜的憤怒,一把揪住廉惜的衣袖,自顧自表演哀怨:“廉,惜惜,你有沒有給我帶早餐?我肚子好餓啊。”
廉惜被他扯得身子一個趔趄,秀眉倒豎,罵道:“我真是前世欠了你幾萬塊,鬆手啊,車子裡有我剛買的一品齋的糕點。”
“噢,親愛的,你太好了,咱們麼麼一個。”林泉一勾住廉惜的肩膀,撅起妖嬈的小嘴就要表達愛意。
廉惜手快地推開他的腦袋,“找死是不是?”
林泉一終於放開了他扣在廉惜肩膀上的蘭花指:“我餓了,要死也要吃飽了先。”
其實事情倒也不是很急,接了月底的一樁私活,本市某新晉知名土豪的私人個性定製婚紗照。林泉一已經擬好了初步的拍攝方案,就等廉惜查漏補缺加工完善。
“這裡,我們是不是改成在月老樹下祈福?嗯,我們可以增加一個新郎新娘上樹懸掛祈願籤筒的環節,林泉一,到時候你抓拍他們最美的瞬間……”
林泉一雙眼放光,也不管嘴巴里塞滿了糕點,支支吾吾道:“唔,不錯。廉,惜惜,我真是沒白疼你……”
廉惜瞧着林泉一毫無形象地狼吞虎嚥,忍不住說:“嘖嘖,瞧你這吃相,你到底餓了多少天啊?”
林泉一看着空蕩蕩的糕點盒,打了一個飽嗝,笑嘻嘻地說:“也不是很久啦,才兩天。”
神經病!門口左拐五十米就有一家不錯的快餐店,他就不知道挪動挪動尊貴的大腿嗎?瘋子,絕對的瘋子。
吃糕點太多,有點口乾,林泉一扒拉開一堆紙箱,終於找到一瓶純淨水,一邊牛飲一邊說道:“你不來的話,我可能就要餓上三天。”
“門口左拐有快餐店,你不曉得嗎?”
“知道啊。太遠了,我懶得去。”
“五十米,太遠?”廉惜氣樂,直接說:“你還是餓死算了。”
林泉一蘭花指妖嬈地輕撫一下眼角,笑得花枝亂顫:“怎麼會?我有你這麼好的助理呀。”
“……”她這哪是助理她是保姆纔對。
“喏,這個月的獎金。”林泉一遞給廉惜一個大大的信封。
獎金?廉惜精神爲之一振,笑眯眯接過那個可愛的信封,數了數,又數了數,整整五千三,廉惜疑惑道:“怎麼這麼多?”
林泉一蘭花指往廉惜面前一伸,笑容可掬:“嫌多是嗎?那就還給我兩千好了。”
“滾。”她伺候他容易嗎?哈哈,小糯米的看中的滑板車有着落了,還有爸爸的羊絨衫,媽媽的足浴盆……嗯,等下就開車去一趟時代廣場。
時代廣場依舊繁華喧囂,廉惜兜兜轉轉了好幾圈終於找到了一個車位。她好容易纔將車子停進了T字停車位。這個倒樁泊車是她最頭疼的項目,沒有之一。真正開車了才知道,駕校教的那一套,在實際操作中根本就不管用。她這點破爛車技還是滕薇薇隔三岔五拎着她去開小竈的成果。否則,她決計不敢真正開車上路。
廉惜計劃好了,先去時代廣場的看滑板車和足浴盆,然後去對面的華盛百貨幫爸爸買羊絨衫……謝臻這幾天有些咳嗽,估計是天冷了還總愛穿低領毛衣的緣故,或者給她買一條圍巾?但是,太后會不會覺得她是要討好她呢?還是買給她吧。她若不要就算了,反正還可以轉贈給自家老媽。嗯,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忽然想起前天他把苗大人的一條領帶洗壞了,廉惜覺
得當務之急應該先去挑一條領帶賠給苗大人……廉惜腳步一轉,先去了華盛百貨逛領帶和圍巾。
男裝盤踞了整個商廈的三樓,尋尋覓覓了N久,廉惜終於找到一條藍底咖啡色細斜紋的領帶。雖說和洗壞的那條不完全一樣,但若不細看應該還是可以矇混過關的。苗大人似乎一直對這種好搭配又低調的深藍色情有獨鍾。猶記得那條洗壞了的領帶,一向很得他頻繁上鏡的恩寵。
打完折八百八十個大洋。咳,獎金嘛,就是讓人來花的。廉惜付完賬在心中默唸:“獎金差不多花了五分之一,做事不小心果然是要付出代價滴。”
然後她又去逛了四樓的女裝,很快就選好一條保暖性很好羊絨圍巾,低調的酒紅色暗格子花,百搭的經典款式,很適合太后她老人家。廉惜拎着包裝袋,施施然出了華盛,準備去對面時代廣場的那家童車店,給小糯米挑一輛滑板車。
廣場上人流如織永遠的繁華喧囂,穿過音樂噴泉的時候,廉惜碰到了麻辣魏和邱琳。邱琳看起來胖了,腰粗了好多啊。
廉惜剛準備過去和他們打招呼,魏楚眼尖恰好看到了她,笑哈哈地拖着邱琳靠過來:“廉美人,好久不見了哈。”
邱琳也笑:“女人,還是你活得有聲有色啊。”
有聲有色?的確。謝臻和崔婉姈就是那環繞立體聲,哪天不在她耳邊呱噪?廉惜略過邱琳的打趣直接問:“聽說你們快要結婚了?”
麻辣魏笑道:“是啊,不結不行啊。”
邱琳怒了:“你什麼意思啊?”
麻辣魏趕緊賠笑:“老婆,饒命。我錯了,您生氣對寶寶不好啊。”
廉惜笑起來:“呀,那是雙喜臨門啊。恭喜恭喜!”
邱琳一臉的幸福,和廉惜說笑了幾句,臨別的時候她說:“不知道會碰到你。下週星期六下午五點半我們在聖庭酒店舉行婚禮。你的請柬,我放在蘇小墨那兒了,還說請她轉交給你。”
“好的。”廉惜笑眯眯地和兩人告別,剛進童車店,就聽見手機鈴響,趕緊接起:“你在哪兒?怎麼現在才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苗清許語氣急躁,廉惜心下一驚,“我在時代廣場。沒聽見手機鈴聲。怎麼了?”
苗清許飛快地說:“小糯米摔破了頭,幼兒園已經送她去了D大附二醫院。我在路上了,你趕緊過去。”
廉惜立刻說:“我馬上過去。”
童車店離停車場太遠,折回去太費時間,廉惜便拐到最近的路口打出租車。心慌意亂的她竟忘了這個時候正值上下班高峰期,來往的的士竟是沒一輛空車。
忽然聽到急剎車的聲音,廉惜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許聿旼的聲音:“小惜,你要去哪兒?我送你。”
廉惜想都不想,直接拒絕:“不用。”煩躁地睃巡來往的車輛,繼續望眼欲穿。
許聿旼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焦急,堅持道:“這個時候打不到車,上來吧。”
廉惜充耳不聞紋絲不動。
有催促的喇叭聲響起,顯然是許聿旼在路口違停佔道了。許聿旼毫不理會,繼續注視着廉惜。
後面的司機從車窗裡探出頭來,老實不客氣地道:“小兩口吵架也要有個限度。這樣子佔道很不道德撒。”
“上車!”
許聿旼堵在路口,後面有車也過不來,交通陷入擁堵狀態。僵持了幾分鐘,後面的車輛不停地按喇叭抗議。
廉惜煩躁地坐上去:“麻煩你送我到D大附二醫院。”
許聿旼聞言嚇了一跳,“小惜,你怎麼了?”
“不是我,是我女兒,麻煩你快點行嗎?”
怪不得她那樣急。許聿旼加大油門,一路疾馳,車子利落地停在了醫院門診大樓的地下車庫裡。廉惜打開車門立刻衝了出去,留給許聿旼一個風馳電掣的背影。
廉惜找到急診科時,苗清許和謝臻都已經到了。小糯米被苗清許抱在懷裡,額頭上頂着快大大的紗布,一看見廉惜就癟嘴哭了:“媽媽,痛!”
廉惜
親親她的小臉,安慰道:“不哭了,等一會就好了。”
看到廉惜纔來,謝臻皺眉譏諷道:“你這個當媽的倒是一點都不着急。”
廉惜百口莫辯,只能任由謝臻數落。
苗清許見廉惜臉色蒼白,知道她心裡面不好受,就說:“縫了兩針。做過CT了,頭部沒事,就是點皮外傷。”然後又把事情的經過和廉惜機械地重複了一遍。廉惜這才知道,果然是她上次提到的那處隱患引發的禍端。幼兒園這麼長時間就沒去整改麼?
這時候幼兒園的李園長走過來表達歉意:“夫人,苗先生,苗太太,這次的事情是我們幼兒園管理不夠到位,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負責值班的秋老師,我們會按照規定處理;苗蓮蕊的醫藥費、營養費我們也會按照相關規定給予賠償,請你們放心。”
苗清許見李園長如是說,倒也不好過多追究,只是淡淡地點了個頭。顯然,事情的經過,李園長大概都和他交代過了。
廉惜卻說:“李園長,前幾天我去接我們家苗蓮蕊的時候就和秋老師提過在過道里放置玻璃魚缸不安全,如果不移走……”
謝臻當即黑臉道:“李園長,你怎麼說?”
李園長立刻正色表態:“我們一定會嚴肅處理這個事情!”
許聿旼望着後座上的購物袋,袋子上醒目的Logo刺痛了他的眼睛。許聿旼愣了一會,還是忍不住拎了那個袋子翻出裡面的包裝盒,打開盒蓋,一條藍底咖啡色細斜紋的領帶靜靜地躺在絲絨盒子裡,很經典百搭的款式。她對苗清許還真是有心!
他煩躁地蓋緊盒蓋,手不自覺地扯了扯脖頸上掛着的領帶,摸出煙盒燃起香菸坐在車頭上開始吞雲吐霧。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梯門叮的一聲又開了,廉惜跟在抱着孩子的苗清許身後,身側是面容端肅的苗夫人。
許聿旼已經站在了電梯門口的必經之路上,待廉惜走近,他道:“你的東西落在了我車上,我特意在這裡等你。”
謝臻略一怔楞,目光掃過提着紙袋的許聿旼,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是誰。謝臻冷眼怒視着廉惜,胸口劇烈地起伏,喝道:“你究竟有沒有廉恥?”
苗清許見狀心下一驚,害怕母親心臟病發作,白着臉喊了一句:“媽……”
小糯米也被吵醒,張着無辜的眼睛看着謝臻軟糯懦地叫道:“奶奶……”
謝臻身子晃了一晃,很快便穩住,她面容冷肅,銳利的眼睛審視着廉惜,帶着不容人忽視的尊貴威儀。
廉惜還沒從見到許聿旼的驚嚇中回過神來。謝臻這突如其來的喝問,令她小身板一震,她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許聿旼冷清清地開口:“苗夫人,您誤會了……”
謝臻冷淡的瞥一眼許聿旼,冷笑着反問:“誤會?”
許聿旼微微蹙眉,“不管苗夫人相不相信,小惜和我是清白的。”
謝臻懶得看許聿旼,轉回身子,賞給廉惜一個清脆的耳光,指着廉惜的鼻子罵道:“不要臉的東西!”
許聿旼見廉惜捱了打,眸光一閃,冷冷地反問:“苗夫人你怎麼不分青紅皁白就打人?”
謝臻冷哼一聲,兀自轉身離去。
“許總。”廉惜的聲音裡沒有一絲起伏,她甚至還勾起嘴角譏諷地笑了一笑,“多謝費心歸還我買給家人的東西。”
“媽媽……”小糯米被奶奶的一巴掌嚇壞,在苗清許懷中哇哇大哭起來,苗清許安撫地摸摸女兒的頭,冰冷的目光直視着許聿旼,“不要妄圖挑戰我的底線。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許聿旼譏誚的笑問:“苗副廳長這是在威脅我這個普通百姓嗎?”他將手中的兩個袋子遞給廉惜,溫聲道:“小惜,我走了。再見!”
廉惜自然不會和他道別,沉默地接過紙袋。
那天苗清許臉色鐵青,回家的路上一言不發,回到家就進了臥室喝悶酒。廉惜真的好委屈,她覺得有必要和苗清許解釋清楚。不料,廉惜進了他的臥室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