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還不是很亮,整座朝歌城被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迷離又安寧。
西城樓下,厚重的大門緩緩打開,幽深的城洞裡,冒出一陣森然的冷氣。
噠噠……
一身甲冑的比干騎着矯健的良馬,帶着如狼似虎的騎兵緩緩開出。
昨夜,比干在楚峰和申公豹的勸說和幫助下,軟禁紂王,自掌兵權。
這些騎兵,是朝歌城所有的騎兵,爲了能儘快追上逃走的武成王,比干把他們一股腦全都帶出來了。
三千多騎兵,沿着還很清澈的黃河,向西一路疾馳,翻山越嶺(沒辦法,這時候的交通條件差),卻是每一次都晚到一步,鎮守五關的總兵都和戰功赫赫的武成王有舊,其中的黃滾還是武成王的父親。
每一次都撲空的比干,氣的要殺死五關的總兵,不過被同行的楚峰阻止了。
其實,楚峰完全可以以法力攔下武成王,沒有這麼做,原因很簡單,闡教正式入場了,十二金仙之一的清虛道德真君,已經派自己的弟子黃天化下山救父。
黃天化這小子實力稀鬆平常,但手裡有兩件法寶很厲害,莫邪寶劍(清虛道德真君的鎮山之寶),攢心釘(以次殺死魔家四將,也就是後來的南天門四大天王。)
三千多騎兵,又行進了一日,來到高大深沉的潼關下,看到的卻是城門大開,滿地的屍體,形狀悽慘,上面的血仍然冒着白氣,血腥味撲鼻而來。
比干眼睛一眯,冷聲道:“黃飛虎定然沒走多遠,衆將士加快行進。”
“慢着”楚峰出聲阻止,並伸手指着城樓。
比干擡頭望去,剛纔還空空人也的城樓,多了一個生的身高九尺,面似羊脂,眼光暴露,虎形豹走,頭挽抓髻,腰束麻絛的壯漢。
“這人莫非是仙長所說的黃天化?”
比干猜測道。
黃天化很早就被黃飛虎送上山學習仙法,所以比干並不認識。
話音剛落下,黃天化的身側,多了一頭渾身碧綠,好像翡翠一樣的麒麟,仰天咆哮,氣勢之強,一下子嚇得三千多匹戰馬癱軟在地。
狼狽不堪的士卒們皆露出驚恐之色,凡人對上修行中人和妖怪,和地上的螞蟻沒什麼區別。
要不是聽聞隨行的仙長很厲害,他們可能掉頭跑了。
“仙長還請出手降服此獠”
知道手下的人不堪用,比干明智的請楚峰出手。
還沒等楚峰做出反應,一旁的申公豹就按耐不住衝上去了,本來申公豹不是這麼衝動的人。
這段時間和楚峰在一起行事,他自尊心很受打擊,想借機表現一番。
“有個不怕死的”
城樓上的黃天化,右手紫光閃爍,多了一個巴掌大小的釘子,泛着懾人的寒光。
不用說,是後來幹掉魔家四將的攢心釘。
“黃天化,見到師叔還不下來行禮”
申公豹衝到城門口,擡頭大喝。
楚峰以手加額,果然是靠嘴吃飯的申公豹,從來不喜歡以武服人,在所有的人以爲他要動手的時候,他卻用了嘴。
黃天化表情一僵,不是來打架的,是來攀關係的。
“你是誰,我並不認識你”
這個年代,上山拜師,在下山歷練之前,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山頭上待着,和後世的宅男沒什麼區別,因此,黃天化不認識同門的申公豹。
申公豹見黃天化接自己的話,臉色一肅。
“我乃元始天尊之徒申公豹,和是你師父清虛道德真君是師兄弟,你現在認識了”
說着,申公豹身子一震,釋放出修煉玉清仙法纔有的仙氣。
城樓上的黃天化不再懷疑,在城樓上拱手道:“原來是申師叔,天華有禮了。”
申公豹表情一滯,糾正道:“貧道姓申公”
“呃,拜見申公師叔”黃天化改口,掃了一眼後面的比干、楚峰等人,臉色變了變道:“師叔怎麼和那暴君的人在一起,莫非師叔投靠了那暴君,我聽師傅說這次改朝換代,要死很多神仙,我們闡教站在西岐的一方,師叔不要自誤啊。”
正打算仗着長輩的身份管教管教黃天化的申公豹氣得不輕,喝道:“你這是跟師叔說話的樣子嗎!”
黃天化眉頭皺皺沒說話,似乎在懷疑這個師叔。
申公豹頓了頓,繼續道:“貧道偶經朝歌,與王叔比干一見如故,聽他說武成王黃飛虎反商,特來幫忙,不過黃飛虎既是你父親,你且讓他出來,有什麼事情不能談,如果你們父子想要爲你姑姑出氣,可以,回到朝歌,想怎麼對付紂王都可以。”
黃天化聞言,眸光大亮。
“當真”
“不行”比干大叫,並縱馬上前,“申公仙長,大王雖然有錯,可畢竟是大商之君,怎麼交給臣子處置。”
申公豹本來就不是很白的臉,黑了下來,他就快用嘴皮子把黃天化搞定了,這個老棒子跑出來搞破壞,糟心。
比干假裝沒看見,擡起手,指着城樓上的黃天化道:“天華,我和你父親是多年的好友,對你姑姑被大王殺死,深感同情,但這不能成爲你父子反商的理由,想你黃氏一門世代忠烈,爲了一個女子反叛,不怕世人恥笑嗎,就是投靠了西岐,你們父子以爲西岐的人心裡會看得起你們!”
本來對比干殺機還不是很重的黃天化,聽到這話,眼中兇光畢露。
“父親告訴我,那晚,暴君企圖玷污我那看望姑姑的母親,母親不從被殺死,姑姑氣的大罵暴君,被扔下摘星樓摔死,暴君擔心父親造反,派費仲帶兵去殺我全家,這樣的仇,還不夠反叛嘛,國家,國家,家都毀了,還要國幹什麼。”
“什麼,你母親也死了!”
比干大吃一驚,看向一旁的申公豹。
“看貧道幹什麼,貧道以爲你知道”
申公豹沒好氣的說道。
要不是見紂王缺德的冒煙了,同樣不是好人的他絕對不會下那麼重的手。
“唉”
比干氣的嘆了口氣,要不是親戚關係,他都想殺大王了,乾的什麼事啊,後宮的女人還不夠嘛,居然打心腹大將之妻的主意,還把人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