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夜看着懷裡氣息微弱的冷情兒,心裡一陣沒來由的煩亂。本來是想回“桃源”的,路過這湖邊時,卻無意中看到她落入水中的情景,他竟不由自主地跳進湖裡將她救了起來,等上了岸卻發現她已經沒了呼吸,他向她的體內輸送內力,卻沒什麼反應,實在沒辦法了,他只好嘴對嘴地向她的嘴裡吹氣,好半天,她才吐出了兩口水,有了反應,見她沒事了,旭夜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做了剛纔那樣的蠢事,那舉動不就等於吻了她?旭夜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實在不明白,自己怎麼就對她會做出這麼多出格的事。不想深究自己的想法,他將冷情兒放在了林中一處隱蔽的地方,獨自離開了湖邊。等全身溼透的他回到“桃源”見到攬月抱月時,兩個丫頭都嚇了一跳,雖然想問及原因,但看得出來主人今天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差,她們當然不會在這個時候去招惹他,只是老實地幫他換了衣服,旭夜坐在椅子上,一直在想着自己今天的奇怪舉動,直到抱月來請他去吃晚飯,他才放棄了無聊的思考。
當冷情兒醒過來時,天色已經黑下來了,四周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影,站起身,她不禁被山上的風吹的打了一個寒戰,看着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乾的地方,她這才確定自己被推下觀虹臺的事情不是在做夢,那是誰救了他?不過現在她可沒時間去細想這些事,秋天晚上的山裡可是十分寒冷的,她要是再這樣待下去,恐怕不等有人來救她,她就被凍死了。於是冷情兒將身上的水擰了擰,便開始一步步地向山下走去。
而此時,黎家堡裡浩浩蕩蕩的開出一隊人馬,爲首的正是黎飛陽,自從在謝芳菊的口中得知冷情兒落水的消息,黎飛陽和黎飛雲都是心急如焚,他們立刻命人在那瀑布的下面開始仔細的尋找,主要是在水裡搜索,但是因爲旭夜已將冷情兒救起,並將昏迷的她放的地方很隱蔽,所以第一次搜索並沒有結果,而此時,大家回到堡中簡單休息了一下,又準備了第二次的進山,這次他們不僅要仔細搜索湖內,還要在整個山裡進行大面積的搜山。因爲是謝芳菊惹的禍,所以黎青山自然也要負起責任,他先是嚴厲地訓斥了謝芳菊,罰她在家閉門思過,然後帶着梅園的人與黎飛陽來匯合,大隊人馬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山裡。正當黎飛陽分配任務時,一個護院突然指着前面大喊:
“堡主,您看,那邊過來個人!”
黎飛陽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遠處確實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晃動着,仔細一看,那抹淡紫色的身影讓他大喜過望,黎飛陽連忙使出輕功,以極快的速度飛奔到了冷情兒的近前,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激動地說着:
“月瑩,你還活着?你還活着?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擡頭望向他那喜極而泣的臉,冷情兒無奈地笑了笑:
“總算是下山了,我好累!”
“那就安心睡吧,我帶你回去。”
“嗯。”
黎飛陽的懷抱也很溫暖,但與救他的那個人不同,這一點她知道。放心地閉上了眼睛,她在黎飛陽的懷裡昏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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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次睜開眼睛,已經是正午了,才一睜開眼,就看見身旁坐着的黎飛陽,此時他也正靠坐在牀邊睡着,而黎飛雲和碧兒也都趴在不遠處的桌子旁閉着眼睛,想來這三人一直都沒離開過自己的身邊吧!冷情兒的心裡一陣溫暖,她想坐起身,全身卻沒有什麼力氣,結果頭才擡起一點,又跌回到牀上,這一輕微的震動驚醒了牀邊的黎飛陽,他連忙看向冷情兒,當看到冷情兒正睜着一雙明眸看着自己時,他真是高興極了,不禁驚呼:
“月瑩,你終於醒了。”
“月瑩姐姐!”
“小姐!”
那兩個人其實也沒有睡熟,只是小憩一下,聽到黎飛陽的聲音,連忙都奔了過來,每個人的眼睛都是那麼的驚喜,這讓冷情兒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沒事,沒事,只要你醒過來就好。”
黎飛陽緊緊地拉着她的手,好像生怕她會消失一般,冷情兒知道他是太在乎自己了,所以也沒有拒絕。擡頭仔細看着面前的幾個人,才發現他們的臉色不都太好,冷情兒看出了些問題,於是,她向碧兒問道:
“碧兒,我昏睡了多久了?”
“已經三天了,小姐,我們都擔心死了。”
三天,已經過了三天了?真沒想到,時間就這麼被她睡過去了,難怪黎飛陽他們會如此爲她的甦醒而高興了,此時,多嘴的碧兒又開口埋怨道:
“小姐,您下次可不要再做這樣嚇人的事了,什麼去抓彩虹啊,那彩虹哪裡抓得住,還好這次沒事,要不然,您讓碧兒怎麼辦。”
抓彩虹?這是什麼理由?自己有那麼笨到要去爲了抓一條虛無的彩虹而掉下瀑布的嗎?看來這一定是謝芳菊瞎編的,不過看碧兒的反應,恐怕所有的人都承認了這個理由了,或許以前的那個韓月瑩還真是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的人。不想解釋什麼,她只好順着碧兒的說法解釋道:
“對不起,讓你們那麼擔心我,以後,我再也不會做這種傻事了,做事一定會處處小心的。”
黎飛陽幫她理了理臉邊的碎髮,寵溺地說道:
“我看以後還是讓人跟着你比較好,最好是能保護你的。”
他給黎飛雲使了個眼色,黎飛雲當然心領神會,立刻走了出去,不多時,便帶着付謹進了房間。付謹看到牀上甦醒過來的冷情兒,微微一愣,然後施禮:
“付謹見過堡主,二少爺,小姐。”
“謹,從今天開始,你的任務就是月瑩的貼身護衛,其它的事你都不用管了。”
聽到黎飛陽的安排,付謹自然明白他的想法,其實就算黎飛陽不下這個命令,他也打算今後要抽出所有的時間來保護冷情兒,不過現在不用再擔心了,因爲他已經名正言順的可以保護冷情兒了,付謹的心裡很高興,但表情上卻沒有一絲變化,他只是再次施禮:
“屬下領命。”
“飛陽!”冷情兒有些吃驚這樣的安排,連忙開口拒絕,“你不用這樣安排的,謹還是留在你們身邊比較好,讓他只負責保護我,真是大材小用了。”
“我可沒覺得,你纔是我最珍視的人,比任何事都重要,所以我把你交給付謹,纔是給了他一個最難最重要的任務。”黎飛陽的語氣雖然溫柔,但態度卻很堅決。
冷情兒無奈了,她不禁又看向黎飛雲,只見他也和自己點了點頭,表示了相同的意見,知道自己推不掉這兄弟倆的好意,她也只好點頭答應了下來。這時,她的肚子突然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把房間內的氣氛一下子打破了,黎飛雲拍了拍腦袋,笑着說:
“光顧着高興,竟忘了月瑩姐姐該餓了,我這就去廚房,讓他們送飯過來。”
“好,咱們都陪月瑩在這裡吃飯。”
冷情兒此時的臉紅的發燙,羞的直接鑽進了被子裡,任憑黎飛陽怎麼哄,也不肯出來,付謹看着恢復了生氣的冷情兒,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吃過午飯,冷情兒就將黎家兄弟攆回了自己的臥房休息,只讓碧兒留在身邊伺候,而付謹也要將手裡未完的事情交代給別人,離開了冷情兒的臥房。正當她躺在牀上與碧兒談論自己昏迷時這幾天的事情時,突然門口傳來了家丁的詢問聲:
“碧兒,小姐醒着嗎?”
“誰在外面,進來回話。”
冷情兒喚了一聲,外面的家丁連忙走了進來,他施禮後才稟報道:
“小姐,二老爺的三位夫人聽說小姐醒了,已經過府來探望了,她們現在正在前廳,堡主讓我問問小姐是否要見她們。”
“原來是三位嬸母來看望我了,快快有請。”
家丁退了出去,冷情兒讓碧兒扶起自己,在身後放了兩個枕頭,然後靠坐在牀上,很快,就聽到謝芳菊的聲音先飄了進來:
“月瑩,嬸母來看你了。”
只見吳小蘭第一個走了進來,而身後的薛如竹和謝芳菊也緊跟在她的身後。長輩來看晚輩,本就是難得了,她當然不能失了禮數,所以冷情兒示意碧兒扶自己下牀,可她才一要掀被子,就被薛如竹飛身來到牀邊用手按住了,而吳小蘭則連忙揮手:
“月瑩,你纔剛醒,身子虛,這種禮數就不用在意了。”
“可是這樣顯得對三位嬸母不尊重。”
“沒事的,都是自家人,哪來那麼多的規矩,還是你的身體要緊。”
“那月瑩謝謝大嬸母。”雖然不能下地,但冷情兒還是坐起來向三位夫人施了一福:“月瑩給三位嬸母請安。”
薛如竹並不搭言,只是將她的被子又重新仔細的掖好,然後退回到吳小蘭的身後,倒是謝芳菊快步走到了冷情兒的牀邊,一臉心疼地問道:
“月瑩,你知不知道,那天你失足掉下去,嬸母有多擔心,多害怕,多自責,你二叔爲此還罰我閉門思過了兩天,還好你沒事了,否則嬸母豈不是要一輩子活在自責之中?”
明知道謝芳菊是在演戲,但冷情兒並不想在衆人面前揭發她,所以她也和之前對碧兒一樣,將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
“不怪嬸母的,都是月瑩自己不好,只顧着貪玩,纔會受此一難,還連累嬸母受罰,月瑩真是太對不起嬸母了。”
“不要緊的,嬸母只要看到月瑩沒事就好,這就是對嬸母最大的安慰。”
“嬸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