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那看來這位公爵夫人還挺有手段的。”艾爾文調侃道,“我看了下那蒂萊爾公國的版圖,比這伯爾公國可大上不少。”
“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想去試試那位公爵夫人會不會對你這皮囊感興趣?”奧妮安轉過臉來,饒有興趣地看着艾爾文說道。
“咳”艾爾文聞言不禁嗆了一口紅茶。
弛鞎聽了這話也是愣了一下,他一直是吃不準艾爾文和他身邊姑娘是什麼關係,不知是戀人還是夫妻,不過他還是出言勸阻道:“殿下,您這念頭可是相當危險的。”
“哈哈哈。。。聽到沒,你這想法相當危險吶。”奧妮安掩着嘴笑起來,後來乾脆趴在桌上,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亂顫的,時不時還拿小拳頭捶打着桌板。
“爲何?你這什麼意思?”艾爾文對着弛鞎惱道,“我這長相,有問題嗎?”
弛鞎這才反應過來是奧妮安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趕忙解釋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在懷疑殿下您的樣貌。我的意思是說,那位公爵夫人很危險。”
“噢,什麼意思?”艾爾文來了興趣。
奧妮安也擡起腦袋來,聽着弛鞎說下去。
“斯隆公爵死後這些年裡,公爵夫人找過的情人,怎麼也得有幾十位了,”弛鞎說道這裡看了一眼艾爾文,“他們可都沒什麼好下場。”
“嗯?”艾爾文疑惑道。
“這位公爵夫人,喜新厭舊得很,一旦對哪個男人膩味了,就會把人無情地折磨殘了,再扔出公爵府去。”弛鞎小聲說道,“其實啊,殘了都可能算是比較不錯的下場了,好多她的情夫都是直接被凌虐致死的,然後隨便找個地就埋了。”
“這麼兇殘?”艾爾文錯愕道,“她手下那些公國大臣也被她折磨過?”
“那倒沒有,”弛鞎說道,“被她折磨過的都是來自平民階層的年輕俊美的男子。她還沒喪心病狂到對那些貴族下手。”
“噢。。。”艾爾文唏噓着點了點頭。
“她和殿下您一樣,都很喜歡畫畫。哦不對,她只是喜歡,殿下你應該是畫家級別的了,不然普世教也不會拜託您去畫那穹頂畫。”弛鞎說道,“那些被她看中的年輕男子,起初都洋洋自得去給公爵夫人當人體模特,哪裡知道後來的下場會這麼慘。”
“不過即便這樣,還是有人前赴後繼地想着要俘獲這位冷血美人的芳心呢。”弛鞎說到這感嘆了下,“能攀上她的牀,也算是一步登天了吧。畢竟錦衣玉食的生活,對我們這些出生貧寒的人來說,誘惑還是很大的。”
“唉~”艾爾文沉吟片刻過後嘆了一聲,然後朝奧妮安那飛了個眼神,“漂亮的女人啊,永遠比你想象的要危險。可惜啊,男人們就是不懂這個道理。”
奧妮安聞言欣然點了點頭。
然後就聽到某人“嘶!”的一聲,倒吸了口冷氣,面容扭曲起來。
原來是姑娘輕巧地點了點腳尖,一道冰鋒直接打中了艾爾文小腿的脛骨,顯然某些情緒已經積攢到一定程度了。
對奧妮安這個級別的大魔導師來說,瞬發魔法哪裡非得要用手呢。
“殿下,你怎麼了?”弛鞎的武道修爲估計比宸朱之流還要差一些,看到艾爾文躬下身,摸着小腿疼得在那大呼小叫的,纔想到往桌下看去。可高跟鞋裡姑娘那雙玉足恬靜的很,似乎在嘲笑弛鞎怎麼會懷疑到它們頭上來。他這才意識到原來艾爾文身邊的這位姑娘,可不單單只是長得好看而已。
“沒事,沒事。”艾爾文整理了下表情,一邊“一臉淡定”對弛鞎說道,一邊還在撫摸着自己的小腿,“踢到桌腿了,踢到桌腿了而已,沒什麼大礙。”
“是挺危險噢。”弛鞎小聲嘀咕了一聲,嚥了口口水。他開始有些同情起艾爾文來,想來艾爾文剛纔那話是肺腑之言來着。
艾爾文沒好氣地瞪了奧妮安一眼。
“我今天碰到魯斯蒂·菲洛狄了,你知道這個人嗎?”艾爾文岔開話題道。他不想直接開口問弛鞎關於菲洛狄家族的事,這樣顯得太刻意。
“魯斯蒂·菲洛狄?是菲洛狄家族的那位魯斯蒂·菲洛狄?”弛鞎確認了一下。
“應該是吧。”艾爾文點頭道。
“他可是老酒桶麥克尼·菲洛狄的長子,管理着菲洛狄家族名下不少生意呢。他來贊茨了?”弛鞎疑惑道,“咦,殿下你是怎麼遇到他的?你不是一早上都在那教堂裡作畫嘛?”
“普世教那位里亞長者引見的。”艾爾文沒打算隱瞞什麼,因爲他還想問問弛鞎關於里亞的事呢。
“這倒有意思了噢。”弛鞎有些意外地說道。
“怎麼說?”艾爾文奇道。
“殿下您不知道嗎?”弛鞎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艾爾文,於是接着說下去,“信這普世教的,多半是平民百姓,頂多還有一些沒落的貴族。這富甲一方的菲洛狄家族怎麼會和普世教扯上聯繫呢?這就很引人遐想了喔。”
弛鞎說完,就開始有些疑惑,他感覺艾爾文好像對三大教會的情況所知甚少。
“你的意思是說,像菲洛狄這樣的大家族,應該和聖世教或者新渡教走得近一些?”艾爾文這話就徹底露餡了。
“這。。。”弛鞎吃驚地看了艾爾文一眼,他腦筋也是轉得極快,瞬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殿下您。。。您是從南方來的吧?”
弛鞎心想,難怪自己沒聽說過“艾爾文·斐烈”這麼一號人物呢。他昨晚醒了酒之後,又在腦海仔仔細細翻閱了幾遍,真的沒聽說過這個人。如今細細想來,種種跡象表明,眼前這兩位有着貴族身份卻不知名號的人兒,只可能是從大山脈南邊過來的。
“什麼意思?”艾爾文倒是對弛鞎點破自己不是本地人感到始料未及,於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掩飾起自己的尷尬。
“殿下啊,這聖世教可是最爲反感這些只有金銀,沒有底蘊的新貴族了。那菲洛狄家族怎麼可能會和聖世教搞到一塊去嘛。”弛鞎言下之意,這可是常識,這您都不知道,那肯定不是北方人了。
艾爾文一聽暗自把里亞給罵了一頓,怪這老傢伙沒和自己提起這些細節,又怪自己沒問清楚來着。但是仔細一想,有些話里亞也不方便說啊,畢竟人家是普世教的退休神父,而且他又是那種不顯山不露水的人,不太可能在背後對其他教會說三道四的。不過艾爾文總算是明白,爲何這聖世教爲何會江河日下了。
“這樣啊。”艾爾文已經從尷尬中恢復過來,一本正經點頭說道,“那新渡教呢?”
他這是打算把話題一扯到底了。
“新渡教其實比較另類,他們的教徒都是那些自詡熱愛藝術、情操高雅的貴族。不過在我看來啊,都是些附庸風雅之輩。”弛鞎帶着幾分輕蔑說道,“這麼說吧,新渡教的教徒呢,是既看不上聖世教那些毫無藝術氣息的老舊貴族,又看不上普世教裡的那些平民百姓。不過新渡教倒是不反感這些財力雄厚的新貴族的。”
“所以說呀,新渡教不是挺適合菲洛狄家族這樣的新興貴族的嘛。那怎麼現下,這菲洛狄家族會和普世教搞到一塊去了?”艾爾文問道。
“所以我也很好奇呀。”弛鞎說道,“不是,殿下你把我繞這麼遠,我還沒來得及細問,您到底是不是從南方來嘛?”
“你說是就是吧。”艾爾文笑着道。
弛鞎還是很明事理知進退的,看着艾爾文臉上是在笑着,其實毫無講明身份的意思,他也就不方便過問太甚了。畢竟他也是很清楚,該如何和貴族打交道的。而且眼前這位,他還有想要追隨的意願呢,自然不會稀裡糊塗地去得罪。
“你剛剛提到那個‘老酒桶’麥克尼?”艾爾文轉念問道。
“殿下,這位老酒桶麥克尼,菲洛狄家族的族長,提利爾酒商會的領軍之人。他現在可是伯爾公國裡最爲炙手可熱的人物。現在街上那些小孩子不都叫嚷着,說老酒桶一個噴嚏,身處紐凡多的埃魯侯爵都要抖上一抖呢。”弛鞎笑着說道。
“這麼誇張?”艾爾文說這話的語氣卻是不甚在意得很。畢竟他也是見識過雷薩親王這個級別的人物的,真的很難對這所謂的一方富豪,提起多大的興趣來。
弛鞎用力地點了兩下腦袋以作強調,“提利爾出產的中低端紅酒,在整個北方大陸都有很好的銷路。而菲洛狄家族的銀橡樹酒莊,則是這些紅酒生意中的佼佼者。”
“我先前以爲他們這是紅酒商會呢,剛剛又聽了你說了一遍,是提利爾酒商會是吧?那意思他們那還出其他的酒嘍?”艾爾文問道。
“白葡萄酒有一些,白蘭地也有一些,但其實提利爾出名的,就是他們中低檔次的紅酒。”弛鞎說道,“而那所謂的酒商會,名義上還有其它幾個釀酒的家族,實則是菲洛狄家族一家獨大。”
艾爾文點了點頭,沒再多問關於菲洛狄家族的事。
剛纔的一番言談後,艾爾文與奧妮安的反應越發坐實了弛鞎心裡對這兩人不凡身份的猜想。因爲他們臉上,那種不以爲意的淡然,真的讓弛鞎很是費解。畢竟弛鞎見慣了的是贊茨城裡這些名流貴族臉上那種肆意宣泄的輕蔑,當話題涉及到提利爾城的那些新貴族的時候。
“那這城裡的奧內茵伯爵呢?你應該相當瞭解吧?”艾爾文擡了下眉,若有所指地調侃道。
弛鞎聞言愣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