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魯斯蒂的出面,很快就把整個提利爾城控制住了。
前幾日那些本來在提利爾城辦公的自由城邦官員,差點被氣急之下的老酒桶給全數殺害了。幸好有胖子喬這個機智的人物,偷偷把這些人給藏了起來,保全了他們的性命。
有個這些自由城邦的官員在,很快人心也穩住了。
這樣一來,薩尼芬莎的陰謀算是徹底被挫敗了。
自由城邦的後方安全也得到了保證。
這都得歸功於阿芙狄忒娜,這位艾爾文的新晉盟友。
自由城邦與蒂萊爾公國的戰事還未開打,雙方已經是有了一輪精彩的見招拆招。這一番暗流洶涌的交鋒下來,雙方算是打了個平手。
此時的阿芙狄忒娜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窗前,看着手上這份艾爾文與老酒桶麥克尼訂下的契約。望着那“艾爾文·斐烈”的落款,思及那個在念裛樓寫下“終有一朝荒涼日,北城金燕盡南飛”的年輕人,她的嘴角不禁微微撇了一下。
她總覺得這個縱橫通商行非常的有意思,又是發行紙幣,又是鼓勵民衆借貸,想來這艾爾文是通過這個通商行把自由城邦的命脈緊緊攥在手裡。
想當初菲洛狄父子都看不上這些乾股,倒是阿芙聽到魯斯蒂說了那麼一嘴之後,就留了個心眼。
而胖子喬這個精明的商人,深諳“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趁着這次的機會開始滲入進菲洛狄家族的紅酒產業。
菲洛狄家族出現如此大的變故,提利爾酒商會自然也得改組了。
於是乎,這位野心勃勃的胖子通過魯斯蒂這張牌,順理成章地進入到了這酒商會之中。
這會的魯斯蒂已經生無可戀,自然是懶得去計較是不是被人利用了。
阿芙告訴過他,他體內她的魔力持續不了多久了,也就是說魯斯蒂這個已死之人的生命終於要走向終章了。阿芙建議他帶着那“驚鯢傭兵團”去穿葉堡助戰,順便在死前再看一看那奧妮安。
可是魯斯蒂拒絕了。
他自覺無顏面對奧妮安,也對艾爾文心有所悸,所以無論如何是不敢去那戰場見奧妮安最後一面的。
阿芙對魯斯蒂的懦弱嗤之以鼻,不過也並未多言。
她心想着,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人,爲何不敢去見她最後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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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在贊茨城的縱橫通商行總行,有位年紀小小的姑娘,正萬分掛懷那即將到來的戰事,她臉上的愁容已然超出了她這個年紀所能承受的範疇。葵傾很失落,她的大哥匆匆回贊茨一趟,居然沒時間來見她就上前線去了。所以當那浪雲來借空艇的時候,她便使着小性子求浪雲帶她一道上戰場。奈何艾爾文早就想到了這一層,提前就告誡過浪雲此事。
所以浪雲是說什麼也不答應帶她前去。
艾爾文自然是知道這一戰的兇險,所以不會讓葵傾這樣沒有任何戰力的小姑娘去以身犯險。而且上次風克蘭的沙龍之事,也給他敲響了警鐘。如葵傾這種,真到了那戰場之上,只會是掣肘他的存在,畢竟刀兵無眼,屆時他可不見得有精力能顧及到她的生死。
葵傾心裡跟明鏡似的,自然是清楚艾爾文怎麼想的。對於艾爾文的現實,她自然有她的哀怨在,可即便如此,她仍然對那男子有着萬分的掛念。
除開那些微妙的情思,還有一份擔憂在裡頭。葵傾對那個叫薩尼芬莎·佩羅內的女子,有着心底無法抹去的恐懼。所以自然而然的,不免替艾爾文擔憂起來。
“天上的神明們啊,如果你們能聽到我的祈禱,請一定保佑我大哥他平平安安的。”葵傾一次次地在心裡祈禱着,“小妹願意替他承擔一切的災禍。”
天可憐見,又是一位癡情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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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凍過後,蒂萊爾公國便正式對自由城邦宣戰。
宣戰的理由是信奉普世教的自由城邦乃是宗教異端。
要知道普世教的存在,往前翻的話起碼有幾十年的歷史了。這種時候說普世教是宗教異端,那不禁讓人想問一句——您早幹嘛去了?
而隱藏在宗教戰爭背後的,則是階級的鬥爭。
只是說薩尼芬莎這些貴族們可能還沒意識到這一點,而艾爾文則是已經逐漸摸清鬥爭的方向了。
可是打仗可不是光憑着喊口號就能贏的,嘴裡喊着“把貴族的土地還給人民”並不能換來一場勝利。
所以艾爾文才會如此的焦慮。他自然因爲知道那些敵人爲何是敵人,所以纔會覺得頭疼。他需要有與全世界爲敵的勇氣,還得有如軍神般的魄力與氣運。至少在他自己看來,這是一場他輸不起的戰爭。
這些包袱都壓得他喘不上氣來。
可是蒂萊爾公國的大軍可不會理會艾爾文的心緒。
在“愚者”凱文爲先鋒的帶領下,先頭部隊的三萬人已經趕至穿葉堡之下。
穿葉堡依着山勢居高臨下,俯瞰着通往南邊的大路。可以這麼說,這座要塞生生扼在咽喉之上,將蒂萊爾公國南下的道路徹底封死。蒂萊爾公國的大軍不拿下穿葉堡的話,將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以打惡戰出名的凱文在看過穿葉堡的防禦之後,都覺得強攻無望,無奈之下只能退後十里紮營,等着後面的主力到來。
蒂萊爾這邊統帥中軍的是綽號“鯨獅”的拓普侯爵。實則這次蒂萊爾公國軍隊的指揮權是在子木老人手上,薩尼芬莎已經交代過她手底下這些將軍們,一切聽從子木老人的調度。
當子木老人、兌白、布劍神隨着中軍到達穿葉堡之後,子木便領着一衆將領仔細勘察了下穿葉堡的城防,而後也得出了與凱文一般的看法,這城堡強攻不得,不然傷亡太大。
在見到穿葉堡卡在那般巧妙的地理位置的時候,子木心裡不免又對艾爾文這個年輕人高看了幾分。
而後子木便召開了高級將領的會議,問問大夥有沒有好的攻略方案。
有人建議繞過穿葉堡,直接南下去拿自由城邦的都城紐凡多。
子木搖了搖頭,“我們這有七萬多人,光明正大地從這穿葉堡下過去,哪怕對方統帥是個傻子,都知道要在中途截殺我們。”
“不好強攻,不能繞行,那便只能誘敵出戰了。”拓普侯爵蹙起眉,沉聲說道。這位侯爵也是常年領軍與梵蒂文洛斯公國作戰,並不是什麼繡花枕頭,所以他的話還是在點子上的。
“只怕他們沒那麼容易上當。”子木老人說道,“不過,可以一試。”
“那統帥你有何高見?”拓普侯爵問道。
“既然免不了是一場惡戰,咱們便想辦法把損失降到最小唄。”子木說道,“得勞煩諸位將軍中出一位腿腳利索的,辛苦一趟奔回奧格特楊,向大公她借幾艘空艇來。”
“噢?您這是要來一招‘從天而降’的戰術?”拓普笑着說道。
“我倒是覺得挺合理。”凱文說道,“至少比咱們從城牆下強攻要好得多。”
蒂萊爾公國的諸位將領也大都贊同子木老人這個戰術,從空中跳下去作戰至少比攀爬城牆要安全得多。
而後的幾天,拓普和凱文在穿葉堡下連番叫陣,奈何自由城邦這邊就是不應戰。任蒂萊爾公國的將士們罵得如何難聽,都只當是聽不見。可一旦拓普和凱文進到弓箭的射程之內,那城牆之上的羽箭便毫不猶豫地離弦而來。
可見這穿葉堡的守軍不是沒聽到那些叫罵之聲,而是憋着一股勁呢。
而留守奧格特楊的薩尼芬莎聽說前線有需求,立馬調集人手,籌來大大小小五艘空艇,立刻發往前線。
有了這幾艘空艇,那蒂萊爾大軍相當於有了攻城器械,攻城戰就此展開。
由凱文率領八千人登上空艇,作爲先鋒死士,展開空襲戰。而拓普則是領四萬將士圍攻穿葉堡的三面城牆(穿葉堡依山而建,有一面城牆聳立在峭壁之上,無法攀爬)。
剩餘的兵士則是作爲預備兵團,由子木老人來安排他們何時替換前線主力進入戰場。
於是乎,三月末的某一個凌晨,穿葉堡之戰拉開了序幕。
在城牆上守夜的夏燁望着遠處那幾點星火感覺十分的詫異。“怎麼會有火苗漂浮在空中呢?”他暗自納悶道。
“不好,那是空艇!”他驚覺過來。畢竟他也是一路坐着那玩意從南到北,對於那鍋爐裡跳動的火焰再熟悉不過了。
他當即就拉響了城樓上的警鈴,一時間整個穿葉堡進入作戰狀態。
本來艾爾文躺在牀上反覆翻着那本《時空法則》無法入眠,一聽外頭響動大作,便知道蒂萊爾那邊發動夜襲了,便趕緊起身。
當他趕到城牆上的時候,發現奧妮安、嵐姻、特蕾西亞早就已經等在那了。看來幾位美人比他還要警覺。
“什麼情況?”艾爾文望向夏燁問道。
“那幾艘應該是空艇,夜色之下,看不清楚上面裝了多少人。”夏燁指着那越來越近的幾處火光答道。
艾爾文仔細看了一眼之後點了點頭。而後只見他抽出袖間的法杖,對着空中一指,炫彩的魔法如煙火般炸開,漆黑的夜色被點亮。
埋伏在南面山坡裡的浪雲收到信號,立馬啓動空艇,往穿葉堡的上方支援而來。